第142章：檀香廢了
冷夜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檀香，冷聲道：“進去吧。”
伏惟君回到東殿之後，怎麽想都覺得心有積壓的疑慮太多，她必須要個答案。
死在太和殿上的那些女子，若都是暗影閣的人，到底為什麽會被那般利用。
完顏無忌的話仍然縈繞在她耳側：“這是她們死前，最光榮的使命。”
除非她們像那個隱藏在宮中的暗影衛一樣，犯了什麽致命的錯，不然也罪不至死。
伏惟君不禁聯想到，若是自己有一日也失去了利用價值，會否也像那些人一般？
隻是才出殿門，就看到了檀香進入西殿的身影。
她在門前駐足很久，卻見檀香遲遲不出來，冰冷的眸底還夾雜著一絲隱痛。
“公主，回去吧。”
這天寒地凍的，靈菱擔心伏惟君的身子受不了，幾經勸說，伏惟君終是回了寢殿休息。
西殿的燭火亮了整整一晚，伏惟君亦是徹夜未睡。
她隻覺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強行將她與完顏無忌的距離越拉越遠。
他們難道，回不去了嗎？
伏惟君當然想當做一切都沒發生，假裝那天自己看到的炸藥不過是個意外，可麵對完顏無忌時，她控製不住的推演種種場景。
完顏無忌像是帶著麵具與她相處，從未顯露出他真正的麵目……
在西殿，檀香幾乎送了性命。
完顏無忌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曾是跟在自己身側的死忠之士，卻此次讓他失望。
哪怕伏惟君提醒過多次，要提防檀香，他都不曾真的懷疑檀香有問題。
“你可知錯？”
“公子，檀香何錯之有！”
完顏無忌一個閃身上前，緊緊遏住檀香纖細的脖頸：“為何，換掉消息。”
一字一頓，下手也越來越狠，檀香幾欲喘不過氣來：“恨她！”
就在檀香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完顏無忌才放開手。
她的身子頹然滑落，跪坐在地上，猛咳了幾聲，眼眶也紅了。
“伏惟君，擋住了公子的道路，讓你一次次心軟，我必須，替你除掉這個絆腳石！”
“檀香，上次的炸藥，可是你準備的？”
完顏無忌突然放緩了聲音，坐在椅子上，看著雙眼猩紅的檀香問道。
話鋒轉的突然，檀香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眸色動了幾分垂下頭去：“我……”
“我知道是你做的。還有今日之事，還要謝謝你，故意將信箋換掉。”
檀香並不知此為何意，隻以為伏惟君沒出事，是因為完顏無忌將她救下了。
卻不曾想，宮中那個人的位置，已經換成了冷夜手下的人。
到時候，若燕皇再往傳消息給那人，完顏無忌不用費力便能得到。
“公主既然沒有受傷，我便再放你一馬，但是……”
完顏無忌忽然笑了，那陰冷的笑容像是羅刹，叫檀香背上直冒冷汗。
“冷夜！拿進來！”
檀香聽到這句話，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隻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完顏無忌給過她機會，也警告過她，不要在動伏惟君。
既然檀香一心想動歪心思，他也隻能這麽做！
“檀香，原本念在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的份上，我並不想這麽做的。可是上次當街刺殺，已然給過你警告，這是你，自找的！”
完顏無忌說罷，將那類似於柳葉的精小彎刀拿在手中，放在火上撩了幾撩。
“公子，檀香知錯……”檀香話未說完，就被冷夜拿布子塞住了嘴。
他倒是也替檀香感到惋惜，若不是她次次違背公子的命令，公子又怎麽下如此狠手。
一陣陰風將燭吹滅，柳葉刀泛出陣陣寒芒，更可怕的，卻是完顏無忌的目光。
縱然是看著跟隨身側已久的忠士，完顏無忌仍舊沒有一絲感情，甚至，連丁點的可憐之意都不存在。
在他眼中，除了伏惟君之外，就隻有可用之人，和無用之人。
若依他的規矩，檀香今日本該死。
隻是，若她一死，伏惟君定是要起疑，二人的關係原本就很緊張，完顏無忌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為了讓檀香徹底斷了殺伏惟君的念想，這已經是完顏無忌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置方式……
檀香被冷夜束縛住，掙脫不得。
片刻之後，隻覺一陣撕裂的痛楚，喉嚨發出像是凶獸被獵捕的嗚咽低吼。
死，並不是最可怕的懲罰。
最可怕的，是對於一個殺手來說，自此就成了廢物。
檀香手上的筋脈被挑，完顏無忌隻留了讓她還能勉強活動的一根。
但這輩子，檀香那雙手，就算廢了……
翌日，伏惟君從床上坐起來，就聽到墨玉在與靈菱嘀咕著什麽。
“你們倒是相處的好，這麽快就熟絡了？”
靈菱神神秘秘的走上前：“公主，檀香出事了。”
檀香？
“怎麽了？”
靈菱將一早去打水的時候，看到檀香從完顏無忌的房中走出來，本來還疑惑呢。
這檀香不會在駙馬房中過夜了吧？
那目光一動，就看到檀香手上鮮血淋漓，等她靠近些看的時候，才發現檀香臉色蒼白，身子在劇烈的顫抖。
“說是手筋被挑了。”靈菱誇張的形容了一番。
“哦？”
伏惟君揉著有些發痛的腦袋起身，那倒是稀奇，檀香這兩日並未有什麽動作，被如此處罰，定是犯了什麽大事。
難不成，檀香和昨晚，皇宮刺殺一事有關？
早膳呈上來，完顏無傾照例來蹭飯，便吃便說著今早的事兒：“嫂子，我哥算是心狠手辣，檀香好歹也在大事小事上幫了我哥那麽久，他竟然將人姑娘的手筋挑了。”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靈菱擔心伏惟君聽到這些會難以下咽，忙斥道。
“你可知你哥為何這麽做？”伏惟君神色淡然，並未因此而受影響。
完顏無傾正準備說出心中猜測，卻聽殿外傳來一陣聲音：“惟君若是想知道，大可直接問我。無傾一個毛頭小子又能知道什麽。”
伏惟君並未側身看他，聲音冷淡：“若是駙馬真的想告訴我，又何必等我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