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以身試險
可意料之外的，那原本下手狠辣的殺手，匕首卻突然偏離了幾寸，並未傷到伏惟君。
完顏無忌趁機一掌將那殺手打出去老遠，但沒有要了她的性命，而後目光與那殺手對上了片刻。
伏惟君與完顏無忌站在一堆已經倒地的殺手之中，像是在等著那還未倒下的刺客再次上前。
完顏無忌忽然捕捉到人群中一個略顯沉鬱的聲音：“殺了她！”
在場他人並未聽見，隻有完顏無忌和冷夜知道，那是獨屬於暗影衛的特殊腹語，未經過訓練的人，是絕對發不出那種聲音，也聽不到的。
完顏無忌給了伏惟君一個眼神，後者才吐了口氣。
冷夜已經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太和宮，循著方才聽到的聲音，去追那隱藏在宮中，背叛了暗影閣的影衛。
方才在眾人喝酒的間隙，完顏無忌告訴伏惟君，夏帝並不會有危險。
伏惟君挑眉看著他：“你又拿什麽來保障？若是刺殺，刺客定不會貿然行動，發動突然襲擊，禁軍若是來不及反應……”
完顏無忌笑道：“夫人該是對我留有幾分信任。”
伏惟君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直到完顏無忌伏在她耳側說了一番話。
原來，殺手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夏帝，而是她。
早先燕皇給完顏無忌的那批細作，他都收入自己麾下，可難保還是有人會蟄伏深處，做雙麵間諜。
完顏無忌留在宮中的暗影衛，有一人仍然是燕皇的眼線，那些殺手能入宮，自然是通過他的手。
隻是在暗影閣訓練已久，他隱藏的極深，完顏無忌幾次要將他揪出來都無果。
這次燕皇派出殺了伏惟君的命令，那暗影衛勢必要出麵，親眼看著伏惟君被除掉。
完顏無忌便將部分實情告訴了伏惟君，要她同自己演一出戲，將那個真正潛伏在夏帝身邊的暗影衛揪出來。
暗影衛皆聽從閣主和公子的安排，可若那人藏了禍心，就難保他不會有一日威脅到夏帝。
這才有了方才伏惟君那一出‘以身試險’。
若是真的殺手，在第一次出手，就不會讓伏惟君還有機會逃離刀下亡魂的宿命。
那藏在人中的暗影衛若是見殺手遲遲不將伏惟君的性命了結，定會沉不住氣，用腹語傳音。
果然不出所料！
京城開外十裏的地方，是暗影閣除了檀香和冷夜之外的頭號大將。
他們這輛車裏裝的，才是燕皇真正派來的殺手……完顏無忌一早，就將人都換掉了。
伏惟君原本不理解，在燕皇眼前，就算眼前這些殺手是假的，也不可能成功脫身。
完顏無忌卻道：“這是她們死前，最光榮的使命。”
伏惟君錯愕，要用幾條人命，來換取一個奸細的命，真的值得嗎？
但若不是今日完顏無忌一席話，她甚至不知道，這宮中竟然還真的有燕皇的人。
鬧劇終於結束，在場上眾人的眼中，便是公主以身犯險擾亂了殺手刺殺夏帝的計劃，駙馬擔心公主安危，又拚命救下了伏惟君的好戲。
殺手被禁軍帶了下去，宴會又照常繼續，夏帝多有誇讚伏惟君和完顏無忌二人。
言語之間，也責備伏惟君不該這麽冒險。雖是責備的話，麵上卻盡是心疼之意，慶幸伏惟君沒有受傷。
隻是在夏帝心中，對完顏無忌，卻是又多了幾分憂慮……
方才甘威幾人見那刺客想要殺了伏惟君的時候，眼中都泛光了。
卻沒想到完顏無忌僅憑一支竹笛，便能將眾人打退。
伏青將這個姐夫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裏，更是嫉妒伏惟君，心中竟是隱隱產生了幾絲……想要將完顏無忌據為己有的感覺。
憑什麽她的夫婿模樣生的那般迷人，還武功高強……
上元盛宴結束，回去之前，皇後還將伏惟君叫來，體貼的問她有沒有受到驚嚇。
伏惟君搖搖頭：“母後不必替我擔心，兒臣也是擔心父皇的安危，否則斷然不會冒險，惹的您憂心。”
皇後又囑咐了，伏惟君這才隨著完顏無忌離宮。
一出了宮，靈菱便拉著伏惟君的手：“公主，方才一直沒來得及問您，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就突然……”
“靈菱，別問了，讓公主休息休息。”完顏無忌淡淡啟聲，靈菱見伏惟君臉色不太好，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從方才那場戲結束，伏惟君看到冷夜一直不在，就知道完顏無忌的法子奏效了。
那人隻怕是露了頭，被冷夜抓獲。
可是……伏惟君仍有諸多疑惑。
完顏無忌到底是什麽時候不聲不響的將自己的人換了進來？
還有那潛伏在宮中之人，若不是他要在宮中布上自己的眼線，又怎麽會出現燕皇的細作。
“惟君？”
完顏無忌本以為這件事過分，二人之間的氣氛能緩和些，卻見伏惟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自己才是喚了她一句，伏惟君就將眼睛閉上，不願與他交流。
完顏無忌口中的謊話太多了，一會告訴自己那些人是燕皇派來要刺殺夏帝的，一會又要自己陪他做戲挖出奸細。
這叫她日後該怎麽相信他，又如何揣測，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靈菱也察覺到，他們兩個人並未以為今日駙馬在宮中‘救’了公主而恢複曾經那種恩愛。
像是有道巨大的鴻溝橫亙在二人之間，跨越不了。
回到公主府，伏惟君由靈菱扶著下了馬車，便看到不知從哪裏回來的冷夜。
對上伏惟君的目光，冷夜似乎還有些心虛的樣子，尷尬的笑笑。
“靈菱，帶公主回去休息吧，很晚了。”完顏無忌囑咐了幾聲就回了西殿。
“公子，人已經抓到了，不過，他自盡了。”
“屍體呢？”
“按照慣例處置。”
完顏無忌沉默片刻：“將檀香帶來。”
方才馬車抵達公主府的那一瞬間，檀香看到伏惟君完好無損的從車上下來，就知道計劃失敗了。
完顏無忌想必早就知道了她給的是假消息，此時已經主動站在了門口，等著冷夜來喚。
逃，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