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加倍償還
伏青渾身上下起了一身雞皮。
猛地往後退開一步,掙脫了伏惟君的鉗製。
伏惟君直起上身,猛一揮鞭,又往春兒身上落下一鞭。
春兒吃痛尖叫起來,跪在地上:“奴婢……奴婢錯了……求長公主大發慈悲,放過奴婢!”
伏惟君走近那個婢女,彎腰挑起她的下巴,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上兩道血肉模糊的疤痕,看得人不免皺了皺眉頭,心底一陣的嫌惡。
“你叫什麽名字?”伏惟君問。
那婢女滾滾的淚珠從眼睛裏冒出來,答道:“奴婢春兒。”
“春兒?”
伏惟君挑起嘴角,看向伏青,“我沒記錯的話,這丫頭從小服侍你,伴你長大?”
伏青點了點頭,可看見春兒臉上那兩道血痕,又瘋狂地搖了搖頭。
伏惟君輕輕笑起來,滿是譏諷地問春兒:“看到了吧?這就是你追隨的主子,看見你這副樣子,都不願意認你。”
伏青抽泣著哭出來,春兒望向她,眼裏滿是乞求:“公主……二公主……救救我……”
說著就跪著像伏青挪過去,伏惟君一鞭子打在她膝蓋上,春兒叫喊一聲,趴下來,還是不放棄,向伏青爬過去。
“別過來……你別過來!”伏青驚慌失措地用手撐著身體往後挪。
挪著挪著,就碰到了門檻,尖叫著收回手來。
伏惟君使一使眼色,冷風立刻走進來,揪起地上宮女的衣襟,往外拖。
春兒驚慌失措地叫喊,伏青讓開門口的道,往回爬了幾步,伏惟君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拽出了殿門。
就見春兒被綁在木架上,滿身的血痕。
“怕了?”
伏惟君的聲音從伏青身後冒出來,“我的秋棠死的時候,身上的傷痕可比這個多多了,渾身上下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你這才幾下啊?就受不了了?”
說著,她又恨恨地朝春兒揮了一鞭。
春兒嘴裏塞了布團,再也喊不出聲來。
“我若有十分的痛,也必定要還你十分!”伏惟君眼裏湧出淚來,對著伏青道。
說著,她強硬地揪起伏青。
伏青雙腿已經軟了,站不直,她揪了幾次,伏青才勉強站穩。
伏惟君便把鞭子塞在她手裏,說:“可我們不一樣……你沒有心,你不會為別人傷痛的。”
“所以,你來。你的春兒,你來。”
伏青嚇得一抖,丟了鞭子。
伏惟君拾起鞭子,往地上甩了一鞭。
“不來麽?不來……那就讓你替我的秋棠受!”
伏青聽到這話,忙撿起鞭子,顫抖著揚起,揮向春兒。
春兒滿眼的絕望,看著伏青,哭得洶湧。
伏惟君一陣陣地發抖,站在原地,原來報仇的滋味並不那麽好受。
像是反噬一樣。
她們痛苦了,她便好像重現出秋棠的痛苦,又跟著痛苦一次。
突然眼前一抹黑,伏惟君軟軟地倒了下去。
冷夜將要上前接住伏惟君,就見一襲玄色衣袂翻轉進來,精準地接住了倒下的伏惟君。
冷夜一驚,看清來人,忙單膝跪下:“公子。”
院子裏的黑衣人嘩啦啦跟著跪了一地,伏青蒼白著臉色也軟下來,跌坐在地上,看著從天而降的完顏無忌。
完顏無忌看著懷裏暈過去的人,心底一陣陣的緊張。
咬了咬牙根,他吩咐道:“秋棠嚐了幾鞭子,就加倍給她,若是不夠打,就再挑一個親近的丫頭,一起受了。”
“秋棠受的苦,就加倍償還給她們,打完以後,割了舌頭,和秋棠一樣,到了地下,也要有苦難言。”
冷夜答道:“是!”
完顏無忌將走,又看一眼跌跪著的伏青,眼底狠色更甚:“讓她看著,但不必傷她。”
說完,就快步抱著伏惟君走了。
……
次日清晨,甘舒睡醒,喚了兩聲貼身丫頭,卻沒有人應答。
不由得有些疑惑,接著,就聽見門外一片嘰嘰喳喳討論的聲音。
“萬卉!”
甘舒又喊了一聲,卻未聽到應答。
她起了身,猛地推開了門。
眾婢女都一驚,見門突然打開,尖叫了一聲。
甘舒見頭頂懸著一樣東西,便抬頭細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條舌頭。
甘舒整個人猛地一驚,抖了一抖,麵上仍然假裝鎮靜著,問道:“是誰?”
沒有人敢答話。
甘舒又連問了幾聲“是誰?!”
還是沒有婢女敢說,甘舒抬手一指其中一個丫頭,命令道:“你來講,告訴我,是誰?!”
那個婢女撲通一聲跪下,說:“今、今晨奴婢早起路過,就見這舌頭掛在這裏……萬……萬卉姐姐躺在門口,滿身都是血渣,沒,沒了氣……”
甘舒聽得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心跳如擂鼓。
“都給我聽好了,今日之事,不得任何人走漏了風聲!都給我閉上嘴巴!”
院子裏的婢女都跪了下來,顫顫巍巍地道:“是!”
甘舒抬頭又掃了一眼那東西,吩咐一句:“處理幹淨!”就急匆匆往甘威書房裏走。
“父王!”
甘舒急匆匆跑進甘威的書房,聲音裏是難得的驚慌:“萬卉死了……她……”
甘威抬手止住了甘舒的話,皺著眉放下手裏的信紙。
“我知道了。”
“你知道?”甘舒詫異地問。
甘威將信紙遞給她。
甘舒接過,垂目讀起來,就聽見甘威說道:“伏青宮裏死了兩個婢女,都是自小服侍她的,最信賴的。”
“據說是當著伏青的麵執行的,伏青到現在還是精神恍惚,渾身篩糠。”
“這個伏惟君,膽子也太大了!”
甘威氣不過,一拳打在了書桌上,震得桌上的筆硯都滾落下來。
甘舒看得也是心裏氣極,揚起那封信:“走!告給皇上!讓他看看他這個寶貝女兒的真麵目!”
“告?”
甘威一笑,冷哼一聲,“他們可沒留下任何的證據,你覺得皇上會信你的一麵之詞,還是信他的寶貝女兒?”
甘舒一愣,頓在原地,甘威走過去,一把拿過甘舒手裏的信,繼續問道:
“還是……你想迫不及待地告訴她,我們和他的妃子,有秘密聯係?”
甘舒自知自己的法子完全行不通,一時泄了氣:“那我們該如何?”
“這口惡氣,就這樣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