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隻會做飯
伏惟君於是把托盤交給靈菱,靈菱欠身接過,轉身進去了。
伏惟君笑著轉過身來:“那我做什麽?”
喬杉勾勾唇:“一個喂藥,另一個,管飯吧。”
說著,朝廚房的方向努努唇。
“沒問題!”伏惟君略顯興奮,“做飯嘛,我在行!”
做飯這種小事,她是不在話下的。
正興奮著,喬楓也笑嘻嘻地走了過來,一臉的好奇:“哥哥?妹妹?你們這夫妻倆……唔……”
伏惟君衝上去捂住了喬楓的嘴巴,可還是稍晚了一步,“夫妻”二字還是清清楚楚地從他嘴裏蹦了出來。
喬杉原本微微笑著的表情瞬間垮下來,頃刻間換成惱怒,瞪著伏惟君:“夫妻?!”
伏惟君慌了,連忙朝喬杉擺手擺手再擺手:“不是……喬姑娘你聽我說……”
喬杉狠狠瞪伏惟君,又抬頭瞪一眼不遠處抱手看熱鬧的完顏無忌,恨恨地說:“夫妻,真是絕配!”
說罷,轉身拿了藥箱子,進屋去了。
伏惟君站在原地跺腳,隻有喬楓一臉愣怔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喬大哥……!”伏惟君恨鐵不成鋼地喊一聲,想來想去,還是先把喬杉給她布置的任務做好。
否則怎麽說服人家啊!
於是便朝廚房走去,路過完顏無忌時,他臉上竟然罕見地帶了幸災樂禍的笑,還伸頭悄悄在她耳邊說一句:“妹妹好。”
伏惟君扭頭狠狠剜他一眼,低聲回:“你要真想當我哥哥,我倒不介意讓父皇認你做個義子!”
說罷,負著氣走了。
伏惟君會做飯,這不假。
伏惟君會做很好吃的菜,這也是真的。
伏惟君做的糕點俘獲了很多人心,也並沒有誇張。
可是伏惟君此刻滿臉黑灰,蹲在灶前,幾乎要將整個腦袋都塞進灶肚裏了。
揉了揉蹲得有些麻的腿,伏惟君十分好奇。
為什麽那個火,它就是點不著呢?
此時此刻,伏惟君才明白過來,燒火做飯,是一個完整的流程。
她後一步學得很精了,可是,卻不知道怎麽燒火。
而她要發揮的那些精湛的廚藝,全都依托在火得著著的情況下。
伏惟君盡管是冷宮裏摸爬滾打到大的,雖然爹不疼後娘不愛,但燒火這種粗活中的粗活,也是萬萬輪不到她自己做的。
即便是學做菜的時候,也是小宮女早就生了火,爐子裏哄哄熱著,她隻管往裏麵添柴就是了。
如今靈菱去喂藥了,她隻能自己一個人發愁。
想來想去,伏惟君看見藥爐子熱烈地燃著,記上心頭。
完顏無忌背著手站在院子裏,望向廚房的方向。
這人也進去好一會了,竟不見炊煙升起。
莫非她不會生火?
完顏無忌勾了勾唇,快步向廚房走去。
剛到門口,便見伏惟君笑眯眯地拿著一塊燃得劇烈的木柴,走到灶頭,蹲下,揚手就要把那塊熊熊燃燒的木頭丟進去。
“等等!”
完顏無忌忙喊起來,可已經晚了,伏惟君聽到聲響,手一抖,木塊就整塊地掉了進去,又因為進得淺,整塊彈了出來。
“啊!”伏惟君尖叫一聲,木頭剛好掉到她剛剛搬來的小型雜草堆上,瞬間被點燃,熊熊燃燒起來。
完顏無忌連忙衝上去,一把將伏惟君拉到自己身後,端起水盆,朝著雜草堆精準地潑了下去。
霎時火苗全滅,黑煙四起。
喬杉出來換藥,看見廚房上空飄著的黑煙,不由得又皺起眉來,放下藥籃子,氣呼呼地朝廚房走去。
喬楓忙一把拉住她:“行了,她又不會把你廚房給點了。”
喬杉回嘴:“倒還真不一定,滿口謊話,沒一句是真的!說什麽會做飯,真是個廚癡把我廚房給燒了也不一定!”
喬楓一笑,這一聲笑,笑得喬杉一惱:“你笑什麽?”
喬楓就道:“好些日子不見你,倒是又有點小時候的調皮勁兒了,不似前幾年那樣的風輕雲淡不問世事了……對嘛,這樣的你才有人間煙火氣。”
喬杉聽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頭的火消了大半,不禁有些嗔怨哥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交的這群奇奇怪怪的朋友?”
喬楓仰天一笑:“別急,我這就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哥哥,今後對他們好些,畢竟是哥哥的朋友。”
“好!”喬杉倒是沒有猶豫。
待煙散了,伏惟君揮一揮手,還是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完顏無忌無奈地伸手給她順氣:“隻會做飯,不會生火?”
伏惟君咳得眼淚花都出來了,猛點頭。
完顏無忌忍俊不禁。
“這學做飯,還帶學一半的?”
伏惟君受不了他嘲笑自己,想伸手打他,可實在是咳得厲害,完顏無忌也不再開玩笑,輕輕地替她撫著背。
等她順過來,直起身來,臉灰得像隻花貓,雙目漲紅。
完顏無忌歎口氣,到底不忍心再說她,走向灶台,彎腰拿起一截木頭。
低頭探身向裏麵一看,發現伏惟君在一層木頭上丟上一堆雜草,想起她方才的動作神色,怕是打算著把點著了的木頭丟進裏麵去,點燃雜草,然後點著木頭。
完顏無忌不禁失笑。
這是什麽法子?
便卷起袖子,把雜草悉數掏出來,又往裏搭了幾根柴火。
拿過火折子,輕輕一打,便燃起來。
丟進灶肚裏,明黃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伏惟君“哇撒”地大叫一聲。
好厲害!
“我竟不知,你還會生火?”
完顏無忌笑笑,邊境駐守那麽些年,行軍打戰,縱使是從前不會的,如今也應該要會了。
伏惟君卻是滿眼崇拜地看著他,心裏卻一陣陣地心軟發酸。
她從前總覺得,完顏無忌是那種生來就帶有貴族氣息的人。
即使他出身不高,備受歧視,可是伏惟君總覺得,他身上那種高貴的氣質是怎樣也藏不住的。
就像此生此世第一次見他時,他一身素白的月牙色袍子,站在一眾質子裏,月光清冷地照著,他便恍若天神降世,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就像此刻,他站在這個破舊的小廚房裏,挽起袖子燒火,也天然有一種金貴的氣質。
伏惟君看得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