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情書
完顏無忌詫異地挑挑眉，拿著自己那份，看著伏惟君的微笑，意識到了不對。
“有什麽問題嗎？”
明擺著不願意換。
伏惟君答道：“沒有，我就想用你的，快給我。”
完顏無忌便收了那份文具：“不換。”
“無忌！”
伏惟君著急起來，“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完顏無忌微微一笑：“我信你。他們現在的鋒芒都指向我，惟君，我說過，我不願你以身試險。”
說罷便起身走了，去替伏惟君領食盒。
完顏無傾看見自家哥哥走開，又見伏惟君一臉惱火的神色，以為是夫妻二人吵架了，興衝衝湊上來：“嫂嫂怎麽了？”
伏惟君便道：“你哥小氣，我要同他換墨具，他不樂意。”
完顏無傾不解：“不都一樣的麽？為何要換？”
伏惟君便拿出自己的擺在桌上，隻見偌大的墨塊碎成了兩半。
她為了哄完顏無忌和她換，刻意自己掰碎的。
“哪裏一樣？你的也碎了麽？”
完顏無傾連忙拿過來細細一看，便把自己的拿出來：“這還不好辦，你用我的！”
伏惟君卻一癟嘴：“我隻想要你哥哥的。”
靈菱在一旁侍奉，他們的對話全都一字不落聽了進去，聽到這裏，噗嗤一聲笑出來。
完顏無傾回身瞪一眼她。
“這不好辦！我把它偷出來不就成了？”
完顏無傾說道。
伏惟君一臉質疑地激他：“他的東西，你確定能偷到？”
完顏無傾拍拍胸脯保證：“你就放心吧！”
又補充道：“不過作為回報，你得把你的給我用。”
看著伏惟君一臉不解，他便又說道：“否則你的碎的換進去，我哥都不用查就知道是我幹的了。”
伏惟君忍俊不禁，便點點頭答應了。
第二日正午，完顏無傾做賊似的掏出一小包放在伏惟君麵前。伏惟君驚喜地抱過來打開一看，正是完顏無忌的那一包。
“你還真偷出來了……看來你還有點用處。”
這話聽得完顏無傾皺眉：“嫂嫂這是罵我呢吧？”
伏惟君連忙道：“誇你呢。”
說著便打開包裹。
翻來找去，終於在宣紙中層找到一張便條，字跡工整，抄得密密麻麻。
“果然在這裏。”
上一世伏惟君便覺得奇怪，怎會突然考前發放工具，隻當是陳大人心疼自家侄子，想讓他先適應適應，不影響考試發揮。
畢竟大考用具一應是最好的，與伏惟君她們平日裏用的別無二致，隻是他陳浩是用不起的。
卻不想，竟是為了陷害完顏無忌。
完顏無傾看著那張密密麻麻的字條，一時發怵：“這是什麽？”
伏惟君轉頭咧嘴一笑：“你哥給我寫的情書。”
完顏無傾覺得自己白辛苦一場，還要被虐一百萬點。
靈菱又噗嗤一聲笑出來。
完顏無傾回身一瞪，靈菱忙低頭磨墨，低聲一句：“活該！叫你惦記嫂子！”
聲音很小，但剛好夠完顏無傾聽到。
他急了，指著靈菱：“你說什麽？”
靈菱抬起頭，一臉無辜：“啊？奴婢、奴婢不敢說什麽啊。”
不敢？
沒有你不敢的！
完顏無傾在心底罵道。
趁著午休時刻，伏惟君悄悄溜到韓奉的位置，把紙條如法炮製地塞進韓奉的宣紙裏。
大考很快如期而至。
博士和陳大人分任主副監考。
煙霧繚繞，考場一片肅穆，轉眼已經過了半柱香。
韓奉偶爾抬頭打量完顏無忌，估摸著時間，應當快到了，可看完顏無忌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心裏便一陣陣著急。
不知為什麽，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一會，一些侍衛打扮的人便衝著進來：“聖上有令，搜查考場！”
韓奉狐疑：這不是他安排的！
他哪有那麽大的臉麵請動聖上。
登時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便見博士問侍衛：“可是出了什麽事？”
那侍衛鐵著臉道：“聖上收到密信，說今日的大考，有人作弊，聖上大怒，要我等前來搜查。”
博士便麵色一變，配合著道：“勞煩大人仔細搜查，敗壞考風者，老夫必定要稟告聖上，嚴懲不貸！”
搜查的侍衛聽著，動作越發利落。
韓奉眼見著那侍衛搜遍了完顏無忌，一無所獲，開始搜查下一個，有些急道：“大人搜仔細了！”
那侍衛眉頭一皺：“韓大人如此迫不及待？”
“不如先好好搜搜韓大人。”
他說著，便一揮手，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一左一右翻起韓奉的考具來。
“好好搜，本官清白，沒什麽好怕的。”
韓奉話音未落，那侍衛便從宣紙中翻出一張寫滿了字的條子。
上麵抄的是他的論文。
他的計劃本是，把自己的論文撕下來藏到完顏無忌考具中。
這樣一來，完顏無忌不僅可以因作弊被罰，他韓奉也可以借此得到才華橫溢引人嫉妒的讚揚。
如今，他親手撕下來，交到陳浩手裏的紙條，正明晃晃夾在他自己的宣紙中。
這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猛瞪一眼陳浩，見陳浩也嚇得臉色慘白。
韓奉便狗急跳牆，指著陳浩道：
“你陷害我！”
“博士！是陳浩陷害我！博士明察！他發放的考具，定是他藏的紙條！他害的我！”
博士看了侍衛搜到的紙條，恨鐵不成鋼地往地上一摔：
“這是你的文章！老夫當時還誇過你，說你這文章寫得好！如今，你太讓老夫失望了！”
……
“你太讓朕失望了！”
夏帝猛一摔卷軸，韓奉的那些文集詩集便散落了一地。
“朕曾經多麽看重你！認為你大有前途！”
夏帝說著，指指韓奉身邊跪著的甘舒，又指指咬著牙關不說話的甘威，“你看看你，高中之後，你幹的都是些什麽混賬事！”
甘舒一臉委屈：韓奉作弊，關她什麽事？
韓奉跪在殿上，大氣也不敢出。
“甘威！”
甘威應道：“臣在。”
夏帝轉頭，把考卷摔在甘威身上：“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婿！”
甘威攥緊了拳頭，忍氣吞聲：“是老臣教子不當，老臣必回府好好管教女兒女婿，還請聖上見諒！”
夏帝便招招手：“去吧。”
“此後，沒有朕的允許，甘舒與韓奉，不得再入太學。日後所有考試，他二人也不必再參加了。”
言下之意，是韓奉連官員考核也不必參加了。
這輩子，他這新科狀元，一個禮部侍郎便做到了頭。
“皇上！皇上三思啊皇上！”
韓奉聽得肝膽俱裂。伏地不起，猛然磕頭，一下比一下狠，一句比一句喊的撕心裂肺。
甘威暗罵一聲:丟人！
夏帝卻看也懶得看，冷冷道，“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