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值得嫉妒？
伏惟君此時早不見了方才那陣委屈的樣子，冷冽鎮靜得像換了個人。
唐貴妃驚得往後退了一步，指著那個婢女，抵死不認：
“你、你休得誣賴本宮……本宮不過是聽皇後宣了太醫，關心心切，過來看看罷了……你休得胡說！”
伏惟君早料到她不會認，便從袖帶中掏出那兩對娃娃，一步步走近唐貴妃，將那對娃娃放進唐貴妃手裏：“娘娘說的小人，可是這一對？”
唐貴妃低頭一看，身上紮滿銀針的小人，兩張畫得絕色地臉上滿是紅點，陰森可怖。
像是接了個什麽燙手的東西，唐貴妃立馬將小人丟了出去。
“這是什麽？伏惟君！你休要誣賴我！我不認識！”
“不認識？”
伏惟君緩緩蹲下撿起那對小人，“娘娘親自命人刻的小人，如今卻說不認識了？也是，行程倉促，娘娘恐怕還來不及驗收，便派這個小宮女，偷偷將小人塞進了皇後娘娘的賀禮中。”
說著，那小人一指那婢女，那個婢女害怕地往回縮了縮，磕頭搗蒜：“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娘娘明察！”
嵐姑姑指著那個婢女，痛心疾首：“綾羅？老奴萬萬沒想到竟是你！娘娘待你不薄啊！”
綾羅仍然還是低頭不住地磕頭。
她便是那日去送禮，被秋棠暗自留意了的婢女，一進殿，秋棠便悄悄給伏惟君指認出了她。
“還是不認麽？”伏惟君看向唐貴妃。
“本宮行的正坐得直，不是本宮做的，自然不認！”
“好耳熟的話。”伏惟君卻是輕輕笑了，“娘娘每次心虛，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麽？”
說著，便拿出裝小人的盒子。
“娘娘用心良苦，找了坊間技藝最好的木匠，隻是，娘娘須得明白，這做得好的，為了維護自家利益，總要做些特殊標記，來讓顧客記住才是。”
說著便翻過木盒，隻見背麵工整地刻著一個“李記”。
伏惟君便高聲宣：“帶進來！”
靈菱便帶著一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入殿。
那男子第一次見如此多的貴人，登時嚇得腿軟，跪地便磕頭：“草民做良心生意，不曾犯法，皇上皇後明察啊！”
夏帝歎口氣，揉了揉眉心，揮手讓他起來，眼神示意伏惟君繼續。
唐貴妃饒是再愚蠢，也明白了這是個給她設好的局。
便聽見伏惟君把那對小人放在男子身前，問道：“這可是你店裏定製的？”
那男子拿起小人仔細端詳，答道：“是，是店裏最好的李師傅親手雕刻的，但雕刻時，並沒有身上這些針。”
說著又翻過來，仔細看了看正麵，補充道：“這臉也不是這樣的，定製的姐姐拿來了畫像，是兩個長得極美的夫人……”
那人說著便抬頭看一眼伏惟君，驚訝地指著伏惟君：“其、其中一人便是長公主殿下……另一個與殿下極像。”
伏惟君便輕笑，反語諷刺道：“貴妃娘娘真是用心良苦，找了坊間就是最好的雕刻師，倒確實是把我和母妃刻得極像呢。”
夏帝聽到另一個小人是寧貴妃，登時睜開了久閉的眼，攥緊了拳頭。
那男子聞言也是一抖，他雖未見過寧貴妃本人，但坊間都傳聞這個奇女子在當今聖上心裏的地位不一般。
若是因此冒犯了聖上心尖上的人，饒是他的師傅手藝再好，也隻得關門大吉了……
若運氣再差一些，恐怕他今日就得死在這殿上。
登時他便慌亂起來，忙磕了好幾個頭：“草民……草民不知竟是長公主殿下和寧貴妃娘娘，草民不知……草民並非有意冒犯……皇上恕罪……皇上饒命啊！”
伏惟君便止了他的動作，道：“你隻要老實交代，父皇自然不會怪罪你。”
那男子便感激涕零地保證：“草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無需這麽多。”伏惟君輕輕笑了，“你隻需告訴我們，當日去定製這小人的，是誰？”
那男子便抬起頭，鼠頭鼠腦環視了一圈，驟然指著綾羅：“就是這個姑娘！這姑娘帶了令牌，是宮裏人，草民不敢不接啊！”
伏惟君緊接著追問：“帶了誰的令牌？”
那草民搔搔腦袋回憶。
那張古銅色的令牌，彎彎曲曲畫了很多看不懂的圖文，中間隻刻著一個大大的“唐”字，便答道：
“草民隻見令牌上有一個“唐”字，這姑娘說，是唐貴妃的命令……”
“你胡說！”
唐貴妃衝出來指著那男子，“你們、你和伏惟君聯合起來汙蔑我!”
伏惟君冷笑一聲，不屑地道：“娘娘難道認為，惟君刻了個詛咒自己和母妃的木人，大費周章如此，就是為了陷害與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貴妃娘娘麽？”
“還是……”
伏惟君步步逼近唐貴妃，“娘娘認為，您所擁有的什麽東西，值得我昭華長公主嫉妒麽？”
此話，便是點名了唐貴妃作這妖的原因。
唐貴妃被逼得退了好幾步，撲通一聲跪在夏帝眼前，哭著叫冤：“臣妾冤枉！冤枉啊！皇上明察！皇上莫被這一番說辭欺騙了……臣妾是什麽人，皇上您最清楚啊！”
夏帝看著這張妖媚橫生的臉，著實心煩，一腳將她踹翻，怒道。
“你啊，好好做你的貴妃不好嗎？非要如此惹是生非？惟君不過是個孩子，你都要如此嫉妒，寧兒走了那麽多年，你還連她的魂魄都不放過！你是什麽人？如此行為，還是個人嗎？”
此話聽得伏惟君十分解氣，唐貴妃卻哭得更加梨花帶雨。
“臣妾……臣妾也是在乎皇上……一時鬼迷心竅……”
夏帝便冷哼一聲：“朕不需要這樣罪惡的愛！”
他當即下旨道：“唐貴妃善妒險惡，蓄意傷害公主和亡妃，禁足一月，停俸，手抄《道德經》十卷，一日不完，一日不得領份例。”
唐貴妃便大哭出來。
“臣妾遵旨。”
伏惟君和皇後也露出了微笑，齊齊道：
“謝父皇。”
“謝皇上。”
卻不想，此時有人登堂而入。
“父皇且慢！”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伏惟君一怔，便見完顏無忌大踏步走進殿裏。
“你幹什麽？”伏惟君小聲質問。
完顏無忌卻好似沒聽見，跪下行禮：“臣有一事要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