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想必更甜
“隻是……唐貴妃和六皇子先前不是走了麽？怎又去了花園？”
伏惟君問道。
難道又是一計？
靈菱便答道：
“奴婢打聽過了，為了明日慶典，許多宮中來的貴人都在府中留宿。
貴妃娘娘今夜留宿的偏殿在東院，從公主府出發，是要經過那片園子的……
隻是六皇子等一幹男眷的偏殿都設在西院，且六皇子早在京城包了酒樓，是不應當在那園子裏出現的。”
況且那路上隻見貴妃娘娘的婢女在遠處候著，不見六皇子的人。怕是六皇子知曉了娘娘的路徑，半路上來截住娘娘的路的。
貴妃娘娘心思不純，惹上這種流氓，怕是作繭自縛。”
伏惟君便點點頭。
“既然如此，便不管後續如何發展。這樣一副好牌送上門來，我沒有不用的道理。”
她放下茶盞，站起身來，雙手敞開：“更衣吧，明日可是最重要的一日呢。”
“是。”
靈菱便站起來，上前服侍起伏惟君。
天光大亮，空氣裏都透出喜慶的味道。
宮中內外張燈結彩，公主府裏更是一派喜氣。鞭炮從天邊才露魚肚白時便開始鳴放，轟轟烈烈，奏得整個京城都一派喜悅。
百姓都聞昭華長公主的名號，紛紛攜了老幼上街來，等著遊街時一睹公主風華。
靈菱倒也機靈，見公主府外一片車水馬龍，便派了家丁小廝去街上派發喜糖，一時間圍的人更多了，口中紛紛讚歎起這長公主的仁厚來。
靈菱見狀，忙進去匯報給了伏惟君。
伏惟君此時正在鏡前梳妝，聽著靈菱的話，麵上帶笑：“你這丫頭，散財換些好話做什麽？”
靈菱便執起桌上的梳子，一下一下替伏惟君疏理起早就柔順的那一柄頭發：“祝福多多益善嘛！樣重要的日子，凡事都要討個好彩頭！”
說著衝玉姑姑一笑，擠眉弄眼，“姑姑說是吧？”
玉姑姑點頭一笑，整理起鳳冠霞帔，仔細往伏惟君頭上一戴。
太後欽點了玉姑姑來幫忙伏惟君的妝容，要這位本就絕色傾城的孫女在大婚這日，更加絕色。
房內和諧的樂聲傳到門外，卻讓在廳裏清點賀禮的秋棠皺了眉。
皇後娘娘送的賀禮裏，有一個其貌不揚的木頭盒子，與其他精心雕刻的盒子大有不同，顯得十分粗糙。
秋棠便叫了來送禮那個婢女，問道：“這也是娘娘送的？”
那婢女麵色一慌，嘴上卻堅持道：“自然是娘娘送的，怎麽，莫不是長公主看不起娘娘的禮物？”
秋棠麵上恭敬地行了個禮，心底卻暗自留了個心眼：“自然不敢，姐姐別生氣，快去前廳喝茶領賞吧。”
那婢女方才昂著頭走了。
待婢女走遠，秋棠便暗中收起了那個木盒子。
大喜的日子，別生出什麽幺蛾子才是。
那邊唐貴妃聽到來人的稟告，端著杯子笑了。
這一回看她和皇後，還能不能親如母女了。
認的始終是認的，再親也有破裂的時候。
吉時到，鳳凰叫。
祥雲繞屋宇，喜氣盈門庭。笙簫奏鳳凰，鼓樂迎佳賓。
靈菱和秋棠一左一右挽著伏惟君，離開殿門，一步一步踏出公主府。
那渾身火紅嫁衣的人方一出現，現場便沸騰起來，門口百姓紛紛拜倒，口中大喊：“拜見昭華長公主！”
完顏無忌目光定在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人身上，翻身下馬，走近伏惟君，彎腰勾唇一笑：“夫人。”
伏惟君也淺淺笑起來，下一秒，便落入身旁人的懷裏。
圍觀眾人便歡呼起來。
完顏無忌步伐穩健，抱著伏惟君直徑朝花轎走去。
檀香猛一捏拳頭，最終還是快步跟上去，掀開了轎簾。
完顏無忌把伏惟君安放在轎子裏。
麵前的人頂著大紅蓋頭，完顏無忌可以想到，她紅蓋頭之下的臉，想必也如這蓋頭一樣紅了。
想著，便有了掀開蓋頭看看的衝動。
伏惟君像是察覺到他想做什麽，忙扶住了蓋頭：“不可。”
“不吉利的。”
靈菱的那話不錯，這樣重要的日子，凡事都要討個好彩頭。
便聽得完顏無忌輕輕一笑，握住她扶在蓋頭上的手，俯身過來，找準了她唇的位置，隔著蓋頭便印了上去。
戀戀不舍地起身後，還不忘低聲調笑一句：“若是沒有這東西擋著，想必更甜。”
身後傳來檀香敲轎門的聲音，高聲提醒道：“公子，吉時快過了！”
完顏無忌便掀了轎簾出來，翻身上馬。
一陣炮鳴，轎夫便開始起轎。
一時炮竹聲四起，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靈菱便將備好的紅包和喜糖拿出來，分發給侍女，饒著遊街隊伍揮灑。
小孩子便跟著隊伍，歡快地饒著遊街隊伍奔跑。
伏惟君坐在花轎裏，掀起窗簾的一角，悄悄向外看。
隻見隊伍周圍的人臉上滿是笑容和祝福的目光，在一眼望不到頭的火紅裏，她看見最前麵領路的那個男人，高頭大馬，挺直的脊背，連背影也如此帥氣迷人。
伏惟君看著這幕，突然熱淚盈眶。
這才是她想要的婚禮，這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啊。
繞著皇城一圈，最後隊伍又回到公主府。
伏惟君走出轎來，搭上完顏無忌的手。
兩人攜手並肩，跨過火盆，走過花池，一步一步邁向大堂。
太後，夏帝和皇後坐在高堂。
伏惟君和完顏無忌按司禮的指揮行完了拜堂禮，執手退出了大堂，進了宴客廳。
夏帝看著那抹火紅的身影，卻漸漸紅了眼圈。
伏惟君的禮服是他讓繡娘按照寧兒的婚服的樣式改製的。
曾幾何時，他和他的寧兒，在那深宮裏也像如此一般，扮演尋常夫妻的成親禮，他陪她扮演拜堂成親，扮演男耕女織，自種桑麻。
他的寧兒，在深宮內院裏，第一次活得如此瀟灑快樂。
他，一介大夏君主，第一次如此羨慕尋常百姓。
皇後察覺到了身邊人的情緒，話裏有話地勸他：“臣妾聽聞，有這樣一句話：物來順應，未來不迎。當時不雜，既過不戀。聖上不必心憂，他們會幸福的。”
夏帝斂了心神，豪爽一笑：“大喜的日子，有何憂慮？”
而宴客廳裏，卻又是另一番狼爭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