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趙 巧兒
一名花季少女從人群中大步走了出來,直接來到了行刑的板凳前,伸手護住了趙大。
少女身穿白色孝服,長發披肩,體態婀娜柔美,像出水芙蓉,又如弱柳扶風,真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豆腐西施!”有人悄悄喊道。
“要想俏,得穿孝,真不假呀!”一位老者的聲音。
手舉板子的兩個衙役看著麵前的女子,都骨軟筋麻了,先後放下了板子,眼睛像鉤子一樣,搭在少女的身上,再也不忍離開。
麻九也被少女的氣質迷住了,傻呆呆地看著少女,李靈兒變拽為掐,疼得麻九哎呀一聲,轉頭瞪著李靈兒,有點生氣了。
“幹啥呢,色眯眯的!”李靈兒悄聲責備麻九。
“你說是狗官吧?”麻九岔開了話題。
布紮直勾勾盯著板凳跟前的少女,半天沒有說話,皂吏們也盯著少女發呆,現場一片安靜。
人們的心裏都是很不平靜,突然蹦出一隻可愛的小鹿,看布紮的戲如何往下演。
噗!
一個衙役放了一個響屁。
眾人大笑。
布紮這才回過神來,舔舔嘴唇,說道:“來者何人,請上前講話!”
布紮居然說出了請字。
眾人一陣驚訝。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少女聞聽此言,眉毛一挑,輕移蓮步,走到原告石前,輕輕跪了下去,低頭說道:“大人,小女趙巧兒,特來替父伸冤!”
圖圖和渡邊轉頭看看巧兒,四隻眼睛賊光閃爍。
布紮盯著巧兒,就像老虎瞅著羔羊,還像老貓瞄著鹹魚,貪婪之情洋溢臉上。
“趙巧兒,你父趙大三十兩紋銀把你賣給了圖圖,這裏有人證物證,你如何替他伸冤?”
“大人,我父根本沒有拿過圖圖一文錢,他們是串通起來,誣賴好人!”
“巧兒,我不給你爹拿錢,他拿啥買的五寸棺材?”圖圖插嘴了。
“那是我家賣驢子的錢!”巧兒氣憤地說道。
“圖圖,閉嘴!再胡亂說話,就掌嘴了!”布紮大喊。
布紮捋捋頭發,把半個身子向前,壓在桌案上,輕輕說道:“趙巧兒,你根據什麽說你父是冤枉的?難道這個字據有假不成?”
“大人明鑒!巧兒敢說那個字據一定是假的,大人不妨把字據給巧兒一看,巧兒自有道理。”
“好!好!好!就給你!就給你!”布紮邊說邊起身,鴨子一樣走下了案台,把牛皮紙遞給了趙巧兒。
布紮衝著巧兒嗅嗅鼻子,就像一隻討好主人的哈巴狗,十分不忍地轉過身,回到了座位上。
趙巧兒仔細看著字據,半晌,說道:“大人,趙巧兒有話申訴。”
“請講!”
“巧兒一看這字據,就知道是假的。”
“何以見得?”
“大人,這上麵我父的簽字有假,這絕非我父的簽字,這趙大兩個字寫得很規整,和字據的其它字體很像,很顯然是寫字據的人代簽的,我父根本不認識字,更不會寫字,雖然會寫自己的名字,可寫出來也是歪歪扭扭的,這兩個字又規整又俊俏,絕非我父簽字,所以,巧兒說這個字據一定是假的!”
“當班的,把字據給我傳遞上來!”
一個皂吏把巧兒手裏的字據遞給了布紮。
布紮重新看著字據,臉色鐵青,突然,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奸笑。
“叫趙大跪過來,給趙大和中人渡邊紙筆,叫他們兩人都寫趙大兩字!”布紮發出了命令。
很快,趙大和渡邊都寫完了,皂吏將兩人所寫分別呈給了布紮,布紮隻掃了一眼,就拿起鼓槌,拚命地敲擊了一下銅鑼。
當···
銅鑼響聲就像驚天霹靂,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圖圖和渡邊更是嚇得渾身哆嗦,搖搖欲倒。
“大膽刁民,竟敢偽造字據,合夥欺詐,強占民女,來人啊,給我把圖圖和渡邊各打五十大板,押入大牢,擇日宣判!罰圖圖紋銀一百兩,獎勵給趙巧兒,作為挺身救父的鼓勵。將趙大用本大人的轎子送回家裏。”
皂吏們把圖圖和渡邊一通拍打,送入了大牢。
布紮宣布退堂了。
皂吏們把趙大扶上了知府的大轎,前呼後擁地送走了。
巧兒跟著轎子也走了。
觀眾也散了。
麻九和李靈兒來到了府衙東邊的一條巷子,來到了監牢的門首。
麻九看到,監牢的大門設計得很特別,對開的兩扇大門是兩排巨大的牙齒,應該是石頭雕刻成的,牙齒有兩人多高,每扇門有七八顆石頭牙齒,緊緊排列著,牙齒長得又瘦又長又尖銳,很像放大了的老虎的牙齒。
大門緊閉。
大門上麵,弧形的門楣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上寫著“虎牢關”三個黑色大字,三個字寫得歪歪曲曲,乍一看,像三隻動物,張牙舞爪的。
大門兩旁的角門也緊緊關閉著,角門前分別站立著兩名著裝的獄卒,手裏立著齊眉棍,很是威嚴。
獄卒胸前比大海碗還大的獄字也挺滑稽,襯底是藍色,左邊的偏旁是白色,中間的言字是黑色,右邊的犬字是紅色,犬字的顏色和獄卒服的基本色調是一致的。
李靈兒伸手一指:“這就是監牢了,你看那大牆,就你現在的能水,能翻上去嗎?”
“我沒事翻它幹啥呀?”麻九有些不解。
“你剛才不想鬧鬧狗官大堂,叫他們給你抓進這監牢嗎?你要是進了監牢,難道還能從大門出來嗎,你不得翻牆越獄呀?”
“從大門出來也是可能的,想當年我從通州死囚牢房出來的時候,走的就是大門,還是坐著大車呢!”
“那是走向刑場,被砍頭吧?”
“是不是走的大門吧?”
“喂,你真蹲過死囚牢,還被拉向刑場砍頭了,出身挺傳奇呀,不是吹牛吧?”
“吹啥牛呢!有那個必要嗎?我因為打死了王爺府的一隻惡狗,被投入了死囚牢,還被判了砍頭,到秋後行刑的時候,木碗會劫了法場,把我救了。”
“朱碗主老貓他們很可能就關在這裏,有啥辦法嗎?”李靈兒說起了正題。
“他們是要犯,肯定得被審訊,是在牢裏審訊還是提出來審訊呢?”
別看麻九蹲過大牢,可麻九是穿越過來的,其實就蹲過一天不到,關於什麽監牢啊什麽審訊啊,簡直一概不懂。
“我也不太懂,如果是知府狗官親自審訊,應該提出來,到府衙大堂上審訊,就跟剛才那樣。”
“啊···原來是這樣!這樣說來,如果狗知府審訊他倆的話,就算有點希望。”
“有點希望?難道你想在押解他們的半路動手?”
“看來隻能這樣了。”
“這樣不行!風險太大,押解的獄卒和衙役肯定不少,這是從群狼嘴裏搶食,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李靈兒一臉的擔心。
“凡事在人謀劃,隻要謀劃得當,必能以少勝多,擺脫風險。”
“空談!你晚上做夢好好謀劃謀劃吧,也許迷迷糊糊的狀態能想出好點子,我這腦袋,清清楚楚的,覺得還是不可行。最糟糕的事情是什麽你知道嗎?就是朱碗主和老貓如果一旦行動困難,這事難度就更大了。”
“說的有點道理!”
“有點道理就對了,畢竟是你大姐嗎?走鏢經曆的風險,經曆的廝殺多了,腦袋裏都是廝殺的畫麵,各種可能都有,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啊!”
“我說剛才咋看到一隻會飛的黃牛呢,原來是你吹上天的啊!”
“你說啥?說我吹牛,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