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小人冤枉啊
布紮的原意可能是叫圖圖和趙大把核桃放在嘴裏咬,可兩位拿出來了,拿出來咬的話,難度就降低了,布紮能不生氣嗎。
圖圖和趙大捧著核桃使勁咬著,兩人都拚命了,可核桃十分堅固,兩人就像咬著石頭一樣,絲毫沒有進展,核桃毫發未損。
圖圖和趙大兩人一臉痛苦,一臉無奈,一臉無助。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捧著核桃發起愣來。
觀眾開始小聲議論。
“活該!衙門是那麽好進的,擔心惡官玩死你!”
“幹脆別告了,找鄰居私了算了!”
“核桃不是大棗,沒聽說用嘴咬著吃,這不難為人嗎?”
“當官的嘴大,真是說啥是啥!”
“侵略者沒有一個好東西!”
······
現場一片竊竊私語。
圖圖抬眼偷看了一下布紮,見布紮正在擺弄著鼓槌,似乎有些不在意下麵,便鼓起勇氣說道:“大老爺,這核桃小人咬不開,那···那···小人就不告狀了,望大老爺開恩!”
“小人也不告了,大老爺開恩吧!”趙大也退縮了。
當···
布紮狠命地打擊了一下銅鑼,把當場的衙役和觀眾都嚇了一跳,圖圖和趙大更是嚇得一哆嗦。
“大膽刁民!竟敢騷擾公堂,戲弄本官,來人啊,給我各打二十大板!”
兩邊皂吏呼啦一下子撲了上來,抓起兩人,摁到堂前的板凳上,掄起板子就打了下去。
行刑的皂吏一邊打著板子,還一邊叨咕著:“打一板,眨眨眼,打兩板,手不酸,打三板,運運氣,打四板,挺挺腰,打五板,擼擼袖,打六板,撓撓頭,打七板,跺跺腳,打八板,擦擦汗,打九板,搓搓手,打十板,喘喘氣···”
圖圖和趙大被打得喊爹叫娘,狼哭鬼嚎。
打完了板子,皂吏把兩人架到了公案前,跪下了。
這回不用跪在石頭上了。
布紮朝書吏一伸手,書吏將一張黃紙和一隻毛筆恭恭敬敬遞給了他,布紮拿筆在黃紙上草書了一個字,用手揉成了一個紙團,扔到了圖圖和趙大的跟前。
“這位胖刁民,你的出生日子是單是雙啊?”布紮問道。
“回大老爺,小人是五月初三的生日,出生日子是單。”圖圖怯生生的回答,他不知道布紮為啥問這個問題,心裏七上八下的。
“這位瘦刁民呢?”
“回大老爺,小人是十月初八出生的,出生日子是雙。”
“把紙團撿起來,展開看看紙上寫的是什麽字!”
圖圖和趙大相互望了一眼,都伸手去抓地上的紙團兒,趙大距離紙團較近,一把抓住了紙團。
趙大展開紙團,瞅著紙團發呆,圖圖瞅了一眼,說道:“回大老爺,紙上寫的是單雙的單字!”
“好了!既然是個單雙的單字,和胖刁民的生日吻合,就由胖刁民先行申訴吧!”
“謝大老爺!”圖圖和趙大同時說道。
圖圖挺挺腰板,摸摸被打的後部,琢磨著這頓板子不能白挨,一定要達到目的。他清清嗓子,說道:“小人名字叫圖圖,經營一家米店,一家雜貨鋪,還有一家絨線鋪子,都是小本經營,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賺頭,就在年前十月,這位磨豆腐賣的趙大死了婆娘,沒有錢發送,來找我借錢,我倆說好了,我給他拿三十兩銀子叫他發送婆娘,他把女兒巧兒給我當小,我倆當時就立了字據,還請十全雜貨鋪掌櫃的渡邊做了中人,可過了年,我管趙大要人,他說啥也不承認這件事了,還把豆腐西施,她的女兒藏了起來,至今不露麵了。希望大老爺給小人做主,替小人討個公道。”
“你和趙大立的字據,可帶在身上?”
“回大老爺,字據小人帶來了!”
“快呈上來!”
圖圖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紙,雙手捧在眼前,皂吏接過來,呈給了布紮。
布紮展開牛皮紙看了看,把那老鼠眼睛一瞪,當啷一聲,打擊了一下銅鑼,厲聲說道:“刁民趙大,你把女兒巧兒賣給了圖圖,立有字據,為何抵賴啊?”
這回輪到趙大說話了,方才圖圖訴說的時候,趙大黑臉都氣紫了,渾身輕輕顫抖著,真是氣大傷身啊。
趙大挺挺身子,朝上麵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說道:“回稟大老爺,圖圖所說的都是捏造的謊話,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小人賤內過世的時候,小人想辦得場麵一些,但手頭銀子不足,就去找圖圖借錢,他說,錢我不借給你,但我可以給你三十兩銀子,小人說為啥呀,他說,隻要你答應把巧兒給我做小就行,小人一聽,這不是趁火打劫,欺負人嘛!小人一甩手就走了,根本沒有拿他一文錢,更沒有跟他立什麽字據。萬望大老爺給小人做主啊!”
聞聽趙大的申訴,布紮賊溜溜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掃蕩了半天,又低頭看看手裏的牛皮紙字據,半晌,說道:“當班捕快,給我傳喚中人十全雜貨鋪掌櫃的渡邊!”
“得令!老爺!”兩名捕快答應著就往堂外走去。
“大老爺,小人渡邊在此!”一個穿著青衣戴著貂皮小帽有點兜兜齒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走到圖圖身邊,跪了下去。
“來人就是十全雜貨鋪的渡邊嗎?”布紮朝下麵問道。
“回大老爺,正是小人渡邊!”
“你可知道趙大向圖圖借錢的事情嗎?”
“回大老爺,小人知道。”渡邊回答的十分幹脆。
“好!你把事情的經過講一下!”
“那是去年十月初五早晨,小人正在店裏打理生意,圖圖派人來請小人,說有重要事情,當小人來到圖圖家正廳的時候,看到趙大在那裏,圖圖說他和趙大談好了一筆交易,就是他給趙大三十兩紋銀,趙大把女兒巧兒給他做小,兩人都讓我給他們立個字據,免得以後出現差錯,我就把事情寫了,我們三人都簽字畫押了。”
“聽見了,聽見了,刁民趙大,你毀約背信,詐騙錢財,該當何罪?來人啊,給我將趙大重打四十,押入大牢,擇日宣判!”布紮大聲說道。
“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趙大嘶聲力竭地大喊著,他已經挨了二十板子,要是再打四十,非凶多吉少不可。
“字據有假,趙大肯定有冤情。”麻九對李靈兒說道。
“那怎麽辦?這是知府大堂,隻有狗官說了算。”
“我攪鬧一下大堂,你把趙大救出去,我正好進大牢去尋找朱碗主他們!”
“那誰救你們出大牢啊?這不行,太冒險了,非失控不可!”李靈兒不同意。
這時,趙大已經被按在了板凳上,衙役們舉起板子就要開打,趙大嚇得哇哇大叫,跟殺豬似的。
麻九伸手就要拔劍,李靈兒一把拽住了麻九的手腕,兩人僵持著。
“住手!”一聲女人的喊聲震驚全場。
這聲音非常甜美,如琴聲錚錚,如水流潺潺,如浪花瀟瀟,如春風拂拂,氣憤中含著淒美,柔弱中透著剛強,冰冷中帶著威嚴,節律中閃爍著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