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群惡狗
一看薑盆主發現了自己的異樣,麻九心裏並沒有慌亂。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乞丐麻九的舉止神態思維性格以及語言特點興趣愛好等,自己就是從婉紅嘴裏知道那麽一點點,想模仿他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麻九就想做自己。
和乞丐麻九的外在表現不一樣,那是必然的。
雖然被看出了變化,麻九可不想把實情對薑盆主等人說,那樣的話,容易叫他們把自己當成妖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為此,麻九淡淡一笑,順口編了一個謊話,說了出來:
“盆主,我們的獄友有個會說‘蓮花落’的,這家夥可能天天和我鬥嘴,讓我說話變快了,當然了,這是我自己猜的。”
“自己猜的?”
薑盆主叫麻九說糊塗了,自己做過的事,還猜啥?
看著薑盆主疑惑的樣子,婉紅噗嗤一笑,說道:
“老爹,麻九在大獄裏被獄卒用沙土麻袋壓了一下,昏死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啥也不記得了,連武功都忘了,他現在是一張白紙。”
“一張白紙?”
薑盆主的神色由疑惑變成了詫異,他望著麻九,喃喃自語。
麻九見狀,苦笑一下,說道:“盆主,以前的事我的確不記得了,不過,我沒傻。”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沒傻,沒傻,變聰明了,聰明了!”
薑盆主一陣喃喃,神情呆滯,似乎魂魄已經離開了身體。
因為這件事太突然,他是徹底叫麻九給整傻了。
事情太突然,魂魄飄飄然。
一看麻九瞅著另外兩個黑臉漢子發呆,婉紅知道麻九已經不認識兩人了,便不管呆呆的老爹了,指著其中一位左臉上有一塊月牙形傷疤的黑臉漢子對麻九說道:“這是東縣木碗會的楊碗主。”
“揚碗主好!麻九怠慢了。”
看到麻九朝自己打招呼,揚碗主上前兩步,緊緊握住麻九的手,熱情的說道:“麻護法,久違了,真想你呀!看起來似乎比以前精神了,眼神明亮了不少。”
“謝謝!謝謝!”
由於看著對方陌生,麻九覺得很尷尬,很機械地冒出幾個感謝的字眼來。
這時,另一位右耳殘缺五官端正的黑臉漢子朝麻九走來,熱情地伸出了手,說道:“麻護法,我是西縣木碗會的朱碗主,朱立。祝賀你脫離苦海,今天才到老營,昨天劫法場沒趕上,慚愧!慚愧!”
麻九的另一隻手被朱碗主緊緊的握住了,這家夥,比揚碗主握的還緊了三分。
“朱碗主好!謝謝!謝謝!希望以後共同戰鬥,共同戰鬥!”
麻九看到兩位碗主的胸前都懸掛著六隻小木碗,比薑盆主少了一隻木碗,自己原來胸前也懸掛著六隻小木碗,不過,已經摘下來放懷裏了,看來,自己護法的級別和縣級的碗主一樣。
兩位碗主都緊緊握著麻九的手,並不斷搖晃著,一股股熱情一股股豪氣通過兩人的手,流進了麻九的身體,麻九頓時覺得很溫暖,很感動。
戰友戰友,鋼鐵朋友,同生共死,情誼不朽。
這時,薑盆主終於從呆傻中緩過神來,他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朗聲說道:“麻護法,以後多和兩位碗主交流交流,把你的白紙畫上最新最美的圖畫。”
薑盆主的話音未落,一陣怪叫聲傳來,王爺府的大門中呼啦啦衝出了一群凶神惡煞來,足有四五十人,他們都拿著彎刀、棍棒等武器。
麻九一看,一些人是王府看家護院的家丁,另外一些人正是早晨隨敗類公子巴根騎馬飛奔,打傷自己,掠走婉紅的那些敗類鬼子。
“不好!馬匹······”
薑盆主的話音未落,幾個拿著彎刀的敗類已經跑到了拴馬樁前。
噗噗噗······
一陣輕響。
四匹馬瞬間就都被砍倒了,有的馬被紮破了肚子,有的馬被砍在了脖子處,鮮血像泉水一樣,噴射出來,有的馬被砍斷了腿,在地上打著滾。
馬兒們痛苦的嚎叫著,撕心裂肺。
哈哈哈······
敗類們發出了一陣淫笑。
咚咚咚······
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兩匹白馬箭一般衝出王爺府的大門,慌慌張張地向大道奔去。
騎馬的家夥是鬼子兵打扮,很顯然,是給鬼子兵報信的。
敗類們呐喊著朝麻九幾人圍攏過來。
刀光閃爍,棍棒陰寒,氣焰囂張,麵目猙獰。
“敗類人多,咱們快撤!”
薑盆主說完,拉起婉紅,首先朝巷子裏跑去。
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薑盆主還是很精明的,很會審時度勢。
麻九等人也不再猶豫,相互對望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臭乞丐跑了,給我追!”
一個難聽的聲音怪叫著。
嘩啦一下,敗類們也狂呼亂叫的跟了過來。
一片嘈雜,嗡嗡直叫。
仿佛一群該死的蒼蠅。
等跑過了一條小街,來到了青石大路上,敗類們突然加快了腳步。
“快點!都他媽快點!把臭乞丐圍起來,別讓他們跑了,公子等著這隻小肥羊呢!”
一名提著彎刀,穿棕色比甲的高個鬼子朝一個家丁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扯著破鑼嗓子大喊。
“一塊好羊肉!”
“妙曼死了!”
“老太太的尿罐子-——夠騷!”
“天女下凡,饞死肉丸!”
“啊呀!美的心顫!”
······
敗類們一陣淫言浪語,同時像惡狗一樣衝了上來。
“我去抵擋一下,你們快向七聖廟方向跑,那裏城牆塌了,能出城。”
薑盆主說完,大叫一聲,掄起鐵杵,一個跳躍就衝進了敵陣。
氣貫長虹,虎入狼群。
“啪!啪!啪!啪······”
一招仙姑搗蒜,鐵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拍在了幾個敗類鬼子的麵門之上。
啊!啊!啊······
隨著幾聲慘叫,幾個敗類的臉部器官立刻擠在了一起,成了黏糊糊的肉醬。
一陣撲通撲通的響聲傳出,這些敗類一個個像死狗一樣倒了下去。
嘩啦一下子,敗類們像過街的老鼠一樣,朝兩邊散去,繞過薑盆主,朝麻九幾人追去。
薑盆主一看,又拍倒了兩個敗類,幾個跳躍就追上了麻九幾人。
一看眾敗類隻是在麻九幾人後麵跟著,並不進攻,那個穿著棕色比甲的鬼子有些急了,把手中的彎刀朝麻九幾人一指,大聲喊道:
“兄弟們,快上,抓住一個賞銀二十兩!”
敗類們一聽有重賞,金錢的誘惑立刻驅散了他們的恐懼,說白了,個個變得要錢不要命起來,二十兩白銀,那可足夠瀟灑一夜,風流一夜了。
通州花街柳巷裏畫著美女的招子,多數都寫著:
五兩就開房,十兩做新郎。
二十兩白銀,即使找不到花魁,也能喚出一個嫵媚姑娘了。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還有那燈紅酒綠的誘惑。
眾敗類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兩眼均射出貪婪的目光,朝著麻九等人撲了上去。
金錢仿佛是一張漁網,籠罩了這些貪婪的臭魚。
金錢又是一座橋,連接著這些敗類罪惡的欲望。
一個家丁模樣的敗類,跑到麻九身邊,掄起木棍,朝著麻九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聽腦袋上麵傳來了急速的風聲,麻九心裏驟然一緊,向前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中,靈光一閃,朝旁邊跳去。
“哢嚓!”
一聲脆響!
鵝蛋粗的木棍重重砸在了麻九腰間的皮兜子上,被兜子裏邊的銀子硌斷了!
他嘩嘩的!找踹!
麻九的眼睛餘光一掃,迅速鎖定了這個敗類家丁。
就在這個敗類家丁擎著半截木棍發呆的瞬間,麻九猛一轉身,飛起右腳,踹向了這個敗類家丁。
“噗!”
“啊!”
麻九的右腳正踹在家丁的檔上,家丁慘叫一聲就蹲了下去,撇了木棍,雙手捂著下部,歇斯底裏地大嚎起來。
他嚎哭的有些節奏,仿佛在唱戲一般。
進攻腦袋,失陷褲襠,何以解痛,唯有大唱。
見此情景,婉紅朝麻九豎了豎大拇指。
麻九朝婉紅淡淡一笑。
“快上!快上!兄弟們,抓住一個,賞銀二十兩!賞銀二十兩!”
聽到那個棕色比甲鬼子還在怪聲的大喊大叫,鼓動敗類們追擊。
麻九眉頭一挑,突然來了靈感,稍微放慢了一下腳步,伸手從皮兜子裏摸出一塊銀子。
快跑兩步,回頭一瞥,看清了那個比甲鬼子的位置。
腳步猛然一停,麻九就將手中的銀子朝後麵甩了出去。
半個雞蛋大小的銀塊閃著白光,劃著美麗的弧線,飛進了敗類們的人群。
“呯!”
“啊······”
一陣慘叫傳出,銀塊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了那名穿著棕色比甲的敗類鬼子的鼻子之上。
敗類高聳的鼻子頓時塌陷了,一股殷紅的液體從變形的鼻孔中噴了出來,瞬間染紅了比甲敗類的下巴和大襟。
比甲敗類嚎叫一聲,就仰麵朝天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彎刀也飛了出去。
彎刀旋轉著飛出兩丈多遠,恰好紮在了一名家丁的咽喉上,家丁哎呀一聲,也撲倒了。
楊碗主和朱碗主趁機揮動木杵,打倒了兩邊跟上來的幾個敗類。
五人暫時甩掉了尾巴,麻九等人鬆了一口氣。
又往前跑了一段,終於看到七聖廟了,五人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快點!”薑盆主大聲喊道。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匹大黑馬來到了敗類們的身後,騎在馬上的家夥不是別人,正是把麻九領進王爺府的那個叫大白的白臉家丁。
一看敗類們對麻九幾人不夠手狠,大白家丁扯著母豬嗓子大聲喊道:“兄弟們!快上啊!公子爺說了,抓住一個五十兩,抓住母的,一百兩!”
聽到如此的誘惑,敗類們一通淫笑,欲望的火苗把他們燒的渾身燥熱,都瞪著血紅的眼睛,加快了腳步。
麻九又摸出了一塊銀子,一回身,照著敗類大白方向拋了出去。
銀子劃著優美的弧線,閃電一般掠過眾敗類的頭頂,朝大黑馬砸去。
噗!
一聲悶響,銀子正好打在大黑馬的頭芯上!
一聲嘶鳴,大黑馬忽地立了起來,前蹄抬起一人多高,把那個敗類家丁大白一下掀得飛了起來。
“啊!”
怪叫聲中,大白像一條死狗砸向了敗類的人群。
撲通!
兩個敗類被大白砸翻在地,三個敗類倒在地上,有的摸腰,有的撫頭,滿臉痛苦,連連慘叫。
三隻受傷嚎叫的惡狗。
惡狗就是惡狗,即使被打疼了也沒有忘記狂吠,倒在地上的大白慘叫兩聲,便歇斯底裏的大聲喊道:“母的一百兩!母的一百兩!兄弟們,快上啊!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