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個大漢
看見麻九婉紅要走,老婦人突然躥了過來,一把拽住了婉紅的右手,使勁向亭子裏拽著婉紅,一邊拽一邊十分誠懇的說道:
“兩位都別走,已經中午了,飯菜已經擺上了,就在這吃口便飯吧!也沒什麽好吃的,就別客氣了!”
見狀,麻九朝婉紅使了一個眼色,婉紅會意,輕輕翻動手腕,掙脫了老婦人的束縛。
麻九上前一步,擠走老婦人身邊的婉紅,朝老婦人一抱拳,說道:
“尊敬的老婦人,謝謝您老的好意,飯我們是不能吃了,說實話,不是我們見外,確實有事情要辦。挺急的事情,不能耽擱,您老的好意我們領了,下次有機會的話,一定嚐嚐王府的飯菜,在王府吃飯,這是一種榮耀,不吃飯,我們也感到可惜”
聞聽麻九的話,老婦人眨眨眼睛,一臉的失望,不過,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麻九的理由,便問道:
“小郎中,到底是啥事呀?這麽急,能跟老身說一下嗎?也讓老身心裏安穩一些。”
麻九瞅瞅婉紅,朝老婦人笑笑,說道:
“老婦人,今天早上,本來我們是去鄉下給老人祝壽的,沒承想走到半路,碰到了您孫子巴根一夥,才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您想一想,都中午了,我們還沒到,鄉下的老人一定惦記了,所以,晚輩隻能就此告辭了,得盡快趕往鄉下,給老人報一個平安,希望您老能理解。”
聞聽麻九的話,老婦人眨動了幾下比原來靈活了許多的眼睛,用一種讚許的眼神看了一眼麻九,說道:
“小郎中,對老人盡孝是應該的,百善孝為先嗎!你們真是好孩子,不像巴根他爺倆,跟狼崽似的。
唉!行了,為了盡孝,不吃飯就不吃飯吧,不過,你們再稍等片刻,老身有東西送給你們。”
說完,老婦人朝那個叫秋月的圓臉婢女一擺手,婢女會意,馬上走到老婦人身邊,乖巧地把耳朵湊到了老婦人的嘴邊,老婦人在婢女的耳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麽,婢女“嗻”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地跑開了。
不大的功夫,婢女秋月回來了,把一個看似沉甸甸的皮兜子遞到了老婦人的手上。
皮兜子顏色很新,比現在的小學生書包小一些,比現代小買賣人係在腰間的錢兜子大一些,兜子帶著皮帶,顯然可以係在腰上。
皮兜子很鼓,應該不輕,老婦人雙手拿著,似乎有些吃力,她朝麻九和婉紅善意的一笑,說道:
“小郎中,你冒險來救你的師姐,老朽挺佩服的,你大膽對老身直言,老身也挺感激的,最讓老身欣慰的是,用你的偏方,教訓了巴根這個不仁不義的孽種,出了老身憋在心中許久的惡氣。
你還幫老身找到了頭痛的病根,更讓老身重新體會了正義的力量,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有勞動就該有報酬,這才是公平合理的,對吧?
這裏有一些零碎的銀兩,都是三到五兩的小銀子,你拿去買些禮物送給家裏老人吧,這是你勞動的報酬,因為那個孽種耽誤了你們盡孝,老身實在過意不去,所以,這點東西你們千萬要收下,要不然,老身真的會很自責啊!”
老婦人說完,就把沉甸甸的皮兜子塞給了麻九,麻九有心不要,但看著老婦人的誠懇勁兒,又想到了木碗會可能會需要,一咬牙,接了過來,係在了腰間。
不偷不盜,勞動所得,拿就拿了吧!
“那就謝謝老婦人了,您老安心養病,沒事多出來走走,千萬別總呆在陰冷的屋裏。
對子孫惡劣的行為不滿意了,別憋著,拿出家長的威風來,對他們實施家法,給他們教訓,讓你老心中的正義永遠閃閃發光。
這樣,您老的頭痛病肯定就不能犯了。千萬記住,對於罪惡不能手軟啊!
那我倆就告辭了,千萬保重啊!”
聽了麻九的一番話,老婦人連連點頭。
麻九拉起婉紅,告別了老婦人,邁步向花園外走去。
看著麻九婉紅離開的背影,老婦人似乎有些不舍,她輕歎一聲,朝早已走下亭子的兩個婢女說道:“秋月,冬雪,你們兩個去送一送小郎中!
“嗻!”
婢女們答應一聲,就樂顛顛地跑到了麻九、婉紅的前麵,帶著他倆向月亮門方向走去。
浮萍本無根,
豺狼亦有心。
虎毒不食子,
大義可滅親。
麻九、婉紅一走出王爺府大門,就看見大門對麵不遠處的石頭碾子旁站著三個大漢,一個是身材魁梧的黃臉大漢,正是通州木碗會的薑盆主,婉紅的爹爹,另外兩個是黑臉漢子,他們三人比比劃劃的正急切地爭論著什麽,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異常的難看。
四匹紅黃色的馬拴在大門旁的馬樁上,麻九認得這四匹馬都是早晨租賃的被砍死的車夫的馬,其中一匹是自己騎來的,另外三匹應該是婉紅老爹幾人騎來的。
由此看來紅玉嬸子和小鐵蛋真的把大車趕回了木碗會。
“老爹!”
婉紅欣喜的大喊一聲,就拉著麻九朝石頭碾子跑去。
三個壯漢聽到喊聲都是一驚,循聲一望,臉上均露出了欣喜之色,三人立刻停止爭吵,快步朝麻九婉紅兩人迎了過來。
婉紅一見薑盆主,一個高就撲了上去,緊緊地拉著她老爹的手,生怕他爹長了翅膀,飛了一樣。
“老爹,你們昨天是咋脫身的呀?”
婉紅搖著薑盆主的大手,有些撒嬌地來了一個明知故問,其實,關於薑盆主一行人是如何脫身的問題,麻九昨天都探查清楚了,婉紅之所以問這個,就是因為一時找不到太好的話語和老爹溝通,隻能想啥說啥了。
嘮嗑嘮嗑,隨口胡說。
話匣話匣,想啥說啥。
看到女兒無恙,薑盆主由衷的高興,他掃了一眼旁邊的麻九,朝女兒說道:
“你和麻護法鑽進小巷不久,五猴山來了上千人,大呼小叫地殺進了南門,都是一色的壯漢騎兵,鬼子兵們一看,膽都嚇破了,立馬都變成過街老鼠了,順著街邊就跑了,弄得我還沒殺過癮呢!”
哈哈哈······
婉紅聞言就是一陣輕笑,然後,說道:
“老爹威武!老爹厲害!老爹是刀,鬼子兵是菜,大道是菜板,藍天是鍋蓋,鬼子兵一鍋燉,就是一個帥!”
哈哈哈······
婉紅的話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薑盆主笑的尤為開心,俗話說的好:女兒誇,小香瓜。
父親能得到女兒的誇獎,那是最甜蜜的。
麻九偷偷朝婉紅豎了豎大拇指,表示對婉紅的讚賞。
有一點麻九多少有點奇怪,按理說,婉紅從小在乞丐堆裏長大,應該沒念過多少書,可是,她的順口溜說的居然有一定的文采,難道除了生活的錘煉外,有些能力是天生的?
(其實,麻九不知道內情,關於這一點,書中後邊後有交代。)
笑完了,薑盆主掃了一眼婉紅和麻九的裝束,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解。
一天不見,麻九破舊的補丁長衫變成了嶄新的秀才服,婉紅灰色外衣變成了嶄新的黃裙子,這麽明顯的變化,當然逃不過薑盆主的眼睛了。
看到老爹似乎對自己和麻九的裝束有疑問,婉紅淡淡一笑,說道:
“老爹,昨天我和麻護法遇到了一個好人,他是城南同泰堂藥店的掌櫃的,姓喬,比你年紀還大不少,我的左臂受傷了,就是在他家包紮的,他還給麻護法砸開了腳鐐,又送了我倆一套新衣服。”
“城南同泰堂的掌櫃,好了,我知道了,記住,對於這些傾向木碗會的樹族同胞,咱們一定要團結好,這些人都是咱們天然的朋友,對了,你左臂受傷了,嚴重不嚴重?”
說完,薑盆主把目光投向了婉紅的左臂,見婉紅的左臂雖然下垂著,但,依然可以活動,臉上擔心的神色頓時緩解了不少。
婉紅見老爹擔心地瞧著自己的左臂,便朝老爹淡淡一笑,輕輕抬起左臂,說道:
“老爹不必擔心,這傷不嚴重,就是叫槍尖紮了一下,沒紮透,也沒碰到骨頭,在同泰堂,麻護法幫我清洗了,也包紮了,現在也不怎麽疼了,想必十天八天就好了。”
聞言,薑盆主放心的點點頭,又關切的問道:
“王爺府的鬼子們,沒把你咋樣吧?”
“沒咋樣,麻九揭了城門王爺府給老王妃治病的懸賞告示,進入了王爺府,也不知跟老王妃說了些什麽,老王妃就命令她的敗類孫子把我放了,還當著我和麻九的麵,把她那敗類孫子痛打一通,可逗樂,可過癮了!”
聞聽婉紅的話,薑盆主轉臉看向麻九,眼神中滿是驚訝,滿是讚許,他撒開婉紅的手,輕輕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說道:
“麻護法,這半年大獄沒白蹲啊,長了智慧了,這事幹的確實漂亮,出乎我等的預料啊,說實話,你們沒出來時,我們幾個商量了半天也沒找到好辦法,想衝進去硬拚,可人手又太少了,麻護法,有出息,有出息!”
聽薑盆主話裏的意思,似乎乞丐麻九的智慧一般,這乞丐麻九都能叫婉紅傾心掛念,想必自己這個當代大學生,應該更沒問題吧。
看到薑盆主對自己很滿意的樣子,麻九內心一陣喜悅,俗話說,泰山誇一句,媳婦鐵一分,這婉紅雖然不是自己的媳婦,但,他爹誇獎自己,婉紅對自己的感情肯定也會升溫,不過,還有一句話,叫做驕兵必敗,還是不要輕易翹尾巴,謙虛一點吧!
想到這兒,麻九朝薑盆主淡淡的一笑,朗聲說道:
“謝謝盆主誇獎!救婉紅這件事就是趕巧了,我是借著給老王妃看病的由頭見到了老王妃,本想把她綁架了,換回婉紅,不承想跟那老太太一聊,發現她還有點人性,是非善惡還分得清,就利用診病的機會,激發了她的善心和正義感,她就叫敗類孫子放了婉紅,還狠狠教訓了敗類孫子一通。
其實,這也是婉紅吉人自有天相,不該她遭受欺淩,是上天的安排。”
麻九說話的時候,薑盆主一直盯著他,眼睛裏的驚訝就像潮水,呼呼看漲,等麻九說完的時候,薑盆主眼睛已經瞪得銅錢一樣的圓,嘴巴更是張的老大,他用詫異的目光看了婉紅一眼,又掃了一眼旁邊的兩位黑臉漢子,朝麻九結結巴巴的說道:
“麻護法,你這···你這···監獄蹲的變化咋···這麽大呢?說話的語速···也變得這麽快呢?話也說的明白多了,不看長相的話,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