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節
好痛……可惡,竟然打我的後腦勺……
就算真的會暈倒也是因為腦震蕩好嗎!我現在肯定腦震蕩了!
克裏斯一邊在心裏抱怨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他發現這裏是自己在神社的房間……被送回來了嗎?他頭疼得厲害,還有點惡心。不過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得馬上去幫有香的忙才行……可是……她現在一定已經被迫進行悲慟儀式了吧?她肯定正在夢裏備受折磨。現在應該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方法,在沒被殺死之前都還有挽回的機會。必須想一個方法……
對不起,對不起有香。我以前沒把一切都告訴你。我害怕我告訴你之後,你會認為我另有目的。
在哥亞王國的時候遇到你,是我長這麽大以來經曆過的最好的事情。那段時間,我真的非常非常的開心。你是個溫柔又堅強的女孩子,我覺得這世上應該沒有比你更美好的人了吧。可能會有很多人反對,那一定是因為他們也有自己深愛的人……
這也就說明,我也……愛著你吧?我不知道,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轉瞬即逝。你就突然轉身離開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你知道嗎?
舅舅告訴我女孩子們總是那樣美麗動人同時也冷酷無情。我想他說的對。可是我並沒有恨你。不知道為什麽,我不恨你。當然,我也不後悔我對你……以及艾斯說過的所有話。
我見到艾斯的時候,他也很年輕吧。他是那麽的動搖,他看著你的目光充滿了動搖和猶豫。我恨的是那些東西。因為你是那麽特殊,因為我知道你是那麽特殊,凡是一點動搖和猶豫,就可能會讓你落入深淵。
而現在,因為我的動搖和猶豫,你也……
我也恨我自己。我可能真的沒有資格對艾斯說那些話。這比我想象中的要困難。對不起。現如今,我可能無法再向他道歉,可是卻可以……卻還有機會彌補我的錯誤,彌補我的母親,我的家族的錯誤。
一切都錯了。
母親擁有的能力讓她失去了判斷。可能那是太過沉重的負擔。以前,五鬼堂家的人也說過,母親的能力不應該屬於人類,因為它實在是太沉重了。對於人類來講,它沉重得讓人崩潰。而不僅如此,她還承擔著整個家族的命運。
我等一族的天賦,讓我們全都成為了詛咒。
不僅僅是你哦,有香。你並非孤身一人。我們,也全都是災厄本身。隻有欺騙自己,隻有磨練自己,隻有去麵對,才能從災厄,變成站在災厄與家園之間的戰士。我們都渴望成為那個戰士,因為除此之外,我們沒有更好的結局。
成為英雄吧,成為有用的人吧,成為被人歌頌的人吧!因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正是因為這個,母親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她被壓力和恐懼擊垮了,她可能,失去了再次戰鬥的勇氣。也就是從那時起,天華澄和五鬼堂徹底割裂了。
尚武的五鬼堂家拔出了利刃,麵對惡鬼。而我們天華澄,拿起了錫杖,畫出驅散與庇護的符咒。也許一開始,我們都沒有錯,但現在,一定有什麽地方錯了,母親。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對。
因為不論是五鬼堂還是天華澄,我們都在用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去保護他人。保護那些……可以安心的做夢,可以寧靜的生活的人們。他們聽不見,看不見,聞不見那些無形之怪物,而我們負責驅散他們的噩夢,保護他們的家園。
我們應該是英雄,至少,在做英雄會做的事情。那麽一個英雄……
又怎麽可能會為了保全自身而犧牲一個什麽都沒做錯的女孩?那女孩,甚至還和我們是一樣的。
這不對。母親。玉蓮大人。這是錯的。這絕對是錯的。我……作為你的兒子,作為天華澄家族的繼承人,作為承接著英雄使命的一員,我必須要糾正你。必須要糾正在這托特蘭發生的一切。
克裏斯發現自己房間的門被鎖上了。他非常冷靜的拿起了放在房間裏的錫杖,雖然人們總覺得這個東西隻是個作法的玩意兒,其實它還被做得挺硬的。現在可不是拿著它搖來搖去發出聲音的時候。神明大人啊,對不起了!!
這麽想著,克裏斯抄起錫杖就朝著推拉門砸了過去!無辜的推拉門就這樣被砸出了一個洞,還被掏了一個窟窿讓克裏斯跑了出去。
現在已經入夜,神社裏麵也沒有什麽人在走動。也沒有人在看守克裏斯的樣子。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神社裏也沒有什麽人的動靜。大家都去看守悲慟儀式了嗎?還是去做別的事情了?不論如何,這樣正好……
克裏斯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辦法隻有一個。既能幫得到有香,又能反抗Big Mom的統治。他隻知道這一個辦法。
他提起錫杖,走向了神社後麵的建築。路過大廳的時候,他發現那裏有燈亮著,周圍也圍繞著一圈法陣,陣型很大,他甚至都沒法靠近。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壁擋著。他意識到神社裏並不是沒人,而是所有人都去維持這個陣法了。
母親曾經說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隔絕了有香和惡魔們的聯係。難道就是用這個陣法做到的嗎?必須一直被維持著,直到悲慟儀式結束為止……是嗎?
隻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克裏斯就跑了起來,他衝進了封印恐懼的房間,順手扯掉了門上的符咒:“恐懼先生!!”
“???”費比亞斯還正無聊呢,他驚訝的看到克裏斯跑了進來,“幹嘛??你別過來!我討厭你!!”
“我是來幫你的!”克裏斯沒管那麽多,他跑到費比身邊,然後又用錫杖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鎖鏈,不過被彈開了,“啊啊……這樣果然不行啊!”
“??你瘋了嗎??”費比一臉懵逼,他說,“發生什麽了?我在這裏什麽也感覺不到啦!告訴我發生什麽了?主人呢??”
“…………”克裏斯稍微停頓了一下,他轉而去撕掉牆上的符咒,擦掉地上的法陣,“你得去幫她。恐懼先生。”
“幫她……?”費比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說,“你說幫她是什麽意思??你們究竟對她做了什麽?!”
“對不起……我、我本來想阻止母親……但是……”
“但是?”
“母親開啟了悲慟儀式。”
“…………什麽?”
“有香她應該已經……”
“你說什麽?人類??”突然間,整個房間被巨大的壓迫感震懾!克裏斯甚至覺得房間的顏色都變了,眼睛都重影了!他幾乎站不穩,但還是勉強發出聲音:“你……還想不想……救她?!!”
“給我解釋清楚悲慟儀式是怎麽回事?人類……我啊,可是絕對不會對你們有任何憐憫的。”費比亞斯的表情比起剛剛來嚴肅了不止一點,他極為不爽的看著克裏斯說,“你也好,你的母親大人也罷,還有這個托特蘭的所、有、人……對我來說,除了她之外,你們所有人,都毫無價值。”
“唔……”壓迫感不僅沒有減弱,而是變得更強了!克裏斯半跪在了地上,“我可是……想要放了你……”
“啊啊!我知道!”我看出來了混蛋小子!費比亞斯抬高聲音說,“但是啊!你可別想著因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如果她真的……真的沒能從悲慟儀式回來的話,你們所有人,都要為她的幸福陪葬!”
“…………你也……太凶惡了吧?!”
“別搞錯了小子……我可是惡魔,你難道還指望我哄哄你嗎??”
可惡……這家夥也太離譜了吧……符咒竟然……自己燒起來了!克裏斯發現牆上的符咒竟然都有點震不住了。當然這多少也有點自己剛剛撕掉了一些還擦掉了法陣的原因,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太離譜了……我們天華澄的封印對你來說難道就這麽脆弱嗎?
“算了……”就算是你這麽凶惡,我也還是要放了你,我要讓你離開這裏。我要讓你去複仇。對誰都好,我希望你還能來得及救她。現在也許,隻有你能幫她了。克裏斯強頂著壓迫感,他舉起了錫杖,然後狠狠的刺入地麵!
整個房間的地板都被一股白光刺穿!!下一個瞬間房間內的所有符咒全都化為了碎片!地板也被掀翻,法陣被破壞!!等到白光散去,鎖鏈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傳過來,那壓迫感也消失了。
“…………”克裏斯坐在地上喘上一口氣,他看著走到門口去的費比亞斯說,“去救她。”
“還用得著你說??”費比亞斯非常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說,“你這小子……姑且還有些天賦。比你媽和你舅那些傻冒半吊子強一點。你知道嗎,克裏斯。人類這種東西,隻要能夠戰勝自己的自私,就會很強了。可是他們永遠都戰勝不了。雖然有一點倒是沒什麽,但一旦……”
“一旦他們開始想要犧牲其他人來和自己的願望交換的時候。他們就完了。你知道法師是為什麽消失嗎?小子?”
“哎……?那個……母親大人說……他們觸及了不該觸及的禁地……”
“那不過是人類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我來告訴你真相吧,臭小子。”費比亞斯說著就轉頭看向克裏斯,然後露出了笑容,“是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所有人,同時扼殺了他們的血脈,讓這世上再也沒有真正的法師誕生,永遠都不會有!”
“你能做到這種事嗎?!”
“本來……是不能的哦。除非……”費比亞斯挑起了眉毛,他笑得更深了,“除非,是有人向我提出了這樣的請求——這是人類與我做的交易哦,這是人類為了保全自身,因為恐懼著與他們不一樣的存在,而做出的惡行!”
“…………”這究竟是……
“一切,被噩夢纏繞,被惡魔玩弄,被惡靈侵擾。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們必須要承擔的後果。這就是交易的代價。”費比亞斯收起了笑容,他看向了神社,“哦哦……真是有個生氣的神在這裏啊,但是,老子現在也很生氣!為什麽感覺不到主人的存在……是嗎,竟然還會那種魔法?”
“你、你都能知道嗎?話說這個神社裏竟然真的有神啊……”
“你竟然不相信有嗎??”
“嘛啊……多少有點懷疑是不是心理安慰之類的。”
“有的。雖然是個新神,但是有的。他剛剛因為聽到你懷疑他有點愣住了。”
“哈哈……抱歉啦,神明大人。畢竟時代變了嘛。”現在哪兒有年輕人還會相信神啊。克裏斯苦笑了一下,他說,“你還是快去幫有香吧。她現在還在夢的世界裏吧?”
“不要小看我的主人……她如果在的話我就會知道了,她不在。”
“……哎?不在?”
“沒錯。雖然你們隔絕了我們之間的聯係,但是,如果她在夢的世界,我們也姑且會知道她在那裏的。可是現在沒有。什麽感覺都沒有。她在現世……”費比亞斯露出微笑,“她醒過來了。哈哈哈哈!竟然通過了悲慟儀式嗎!我的主人還挺厲害的嘛……真是美味啊……”
“美、美味?有香竟然能通過嗎……”竟然能一個人擊敗一隻惡魔?比看上去的厲害那麽多嗎!克裏斯也有點驚訝,“那她、她現在逃走了嗎?”
“…………”是啊,應該會逃走吧。畢竟都要被做成木偶了還不逃嗎我的主人?可是……費比亞斯回憶起有香對他說的話。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說,“這個嘛。讓我先掀了你家房子,然後重新感受一下我和主人之間的聯係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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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香香的惡魔們凶惡程度排名:
恐懼>傲慢>憤怒>死亡>全知>重生
雖然對內都有點逗比,都對外其實姑且還算有個惡魔樣(大概)
以及還記得冰火島時艾斯說有個貴族模樣的人想帶有香走他還差點同意了嗎,那人就是克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