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域
國師愣住了,他手中的劍放下,而此時劍牢也消失,武帝立刻被風刮起。
國師迅速轉頭看了一眼場中情景,武帝理應最後一個入陣,他一旦入陣,陣法即會被封住。
不知是風太勁,還是國師摟抱的氣力不夠,皇後從他懷中滑出,與那對雙胞胎姐妹一起,先武帝一步被迅速吸入陣法。
武帝入陣,卦符緩緩收閉。
國師站在空無一人的祭台上,看著同樣空曠的殿前廣場。
所有的聲音都已消失,連風都安靜,因此,踩在木級上的聲音顯得特別響亮。
驀然回頭,國師難以置信地望著一位高大瘦削的年輕人沿著木梯從容地走上祭台。
他著了一套玄色勁裝,英姿颯爽,一反他平日袍裾飄然的儒雅形象。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發,襯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極好看的清亮眼睛中是一貫的清肅冷傲,這位國師以為病弱到一碰就會碎的人此時手中輕鬆地握了一柄沉重的長劍。
國師哪會忘記這柄劍,三年前他化身黑魔一同撞入禁製,他附在霍錚體內與這柄龍淵劍作過較量。
若不是張柏的突然出現,他本可成功。
他在這時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出乎意料地出現,隻要不是楚岩汐。
他捏訣祭出一堵火牆,它迅速向楚岩汐威猛地撲壓過去。
火焰夠勁,可是楚岩汐的影像未如他所願隨火焰熄滅而消失。
楚岩汐腳步未停,繼續不快不慢地逼近他,“你那真火,還不至於能破我的惑域。三年前我雖輸給你,可現在,你卻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國師後退一步,指著楚岩汐道:“這不是惑域,隻有你……你……才是惑心術製造出來的假相,你已經死了!”
楚岩汐在台上站定,“你笑父皇自欺欺人,你自己何嚐不是?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精通法術,造個惑域有何難?”
他的手一旋,龍淵劍出鞘,劍上的銀色光芒乍然迸射,國師麵前是一片不可抵擋的亮白光華。
他猝不及防,趕快抬手遮住了眼睛,另一隻手則持劍戒備,以防對手借機偷襲。
破解惑域的玄光來去匆匆,國師眼前出現了暫盲現象。
視覺不好時,人們的聽力常常變得特別靈敏,他聽到許多人的聲音,越聽越讓他心驚。
他不得不承認,剛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楚岩汐布的惑域,而他,與惑域中的所有人物共演了一場好戲。
這也許是他這一生演得最好也最精彩、卻最失敗的一場戲。
何止是他,這場惑域裏,每個人都熱情參予,傾盡真性情地演出,盡管有些話說出來是那麽傷人,盡管有些事的真相是那樣讓人無法接受,但這就是現實。
他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立在一邊的皇帝,已被楚岩汐的氣勢鎮住不知所措的謹侍衛,還有祭台下坐在最前麵的皇後,她的臉上全是淚水,在月光下亮晶晶一片。
她的話還在國師耳邊回旋:“你想要的,並不是我,是皇位!國師,你早已不是司馬瑞。”
國師用力搖了搖頭,想將這句話從腦中甩走。我是司馬瑞,我是司馬瑞,他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地喊了出來:“我是司馬瑞!”
楚岩汐冷笑道:“你何止不是司馬瑞,你甚至不是國師。你以為自己算盡天下,可你卻算不過與你作交易的黑魔。他想借你的手,將這裏變成他的魔界,你不過是他掌控的傀儡。”
國師咬牙道:“你胡說!”
楚岩汐冷澈若冰的眼睛望著他,漠然道:“是嗎?那麽子時月華門的計劃是為了什麽目的?若剛才你的計謀得懲,這天下已是你的,你何必要引妖魔屠城,將這裏變成修羅魔界?”
國師目光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