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申如煜愣了一愣，他沒想過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緩緩地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


  啊啊……


  為什麽她的心情如此煩躁呢？


  太不像自己了。


  “我先回房了。”洛素妍抿了抿唇，轉身走向樓梯。


  為什麽……


  她會對他說出那些話呢？


  洛素妍將門關上，腳步沉重地走向那張簡陋的小床。


  總覺得……


  自己好像哪裏變了。


  這種改變是令人討厭的。


  “果然最討厭你了……”洛素妍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輕聲說道，“最討厭了。”


  明明很討厭來著，為什麽腦子裏全都是那個人？


  “比起怕死，我更怕你會死。”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久久未能散去。


  她的心跳好快。


  洛素妍撫上胸口，感受著自己急促、不受控製的心跳，這種陌生、令人煩躁的感覺是什麽？

  朋友……


  他的朋友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還有那個頭發及肩的女生，不是嗎？


  他要保護的人還真多。


  為了保護別人，犧牲自己……


  這種做法太愚蠢了。


  另外一邊，申如煜雙手撐在流理台上，耳邊縈繞著洛素妍的聲音，“既然我們是朋友，你不是應該要想著怎樣才能活下去嗎？”


  朋友……


  她承認了呢。


  明明不該為這種小事高興，嘴角卻如同心跳一般不受控製地往上揚起。


  申如煜撫上胸口，那裏傳來一陣又一陣酸楚及疼痛，像是在提醒著他，不要忘了這身體的孱弱。


  “想活下去……”申如煜握緊拳頭，沒有人比他更想活下去，無奈現實的殘酷，打碎他對生存的渴望，啞聲說道，“好想活下去，和你一起……”


  明明那種渴望早已熄滅，為什麽現在又重新燃起呢？

  啊……


  不該這樣的。


  不該產生這種想法的。


  “我們一起活下去吧。”


  是幻聽嗎？


  她怎麽可能會在這兒呢？

  “申如煜，我們一起活下去吧。”洛素妍氣息有些不穩，抬腳走向申如煜，堅定地說道，“我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


  雖然不知道這種心情是什麽，但有一件事她很肯定——


  不想這個人死。


  申如煜僵住了，不知如何反應。


  “我之所以經常缺席，是因為我討厭學校。”洛素妍抿了抿唇，緩緩說道，“人類都是偽善、表裏不一的動物，我不喜歡與他們交談，因為我曾經……總而言之，如果不是你，我是絕對不會到學校上課。如你所見，我沒有朋友，所以，你對我來說，是與眾不同的存在……”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擁抱給打斷了。


  申如煜緊緊地抱著洛素妍，下巴剛好抵在她的頭頂，低聲說道，“你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這教他怎麽再否認下去？

  “你……”洛素妍想要推開對方，兩團紅暈悄然無息地爬到雙頰上，“鬆開。”


  “我不要。”申如煜抱得越發用力，將她完全禁錮在自己懷裏，“謝謝你對我說出這些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


  很悲傷。


  洛素妍停下掙紮的動作，抵在少年胸口的雙手不聽指揮地垂下，然後又抬起，圈住他的窄腰，“不要忘了，是你說要和我當朋友的。”


  “嗯。”申如煜笑了一笑，“我不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