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你這是在害他
“叔叔！”王翦很無奈地上去拉住王麻子的手，“這位小餘兄弟，是特意來救叔叔出去的。”
“我在這裏住的好好的， 我出去幹什麽？這裏有的吃有的住，還不用幹活！”王麻子又往草垛裏一滾，躺在那兒，翹著二郎腿，特別愜意的樣子。
玉千澄道：“這裏的確挺舒服的，不過嘛……就是環境差了一點，吃的東西差了一點。”
王麻子道：“不錯了，有的吃有的住就不錯了。”
“你要是跟我走呢，我可以保證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住的是舒服寬敞大房子，還有仆人伺候。”玉千澄道。
王麻子瞅了一眼玉千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算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又不傻！”
“叔叔，小餘說的是真的，我現在就幫小餘做事，他對我可好了。”王翦忙佐證。
“你這小子，別人給你一點好處，你就把自己都賣了，還想把你叔叔我也賣了？”王麻子很不滿地白了一眼王翦。
王翦忙搖頭，解釋道：“叔叔，不是的，小餘想要做一番大事，需要我們幫助。我也不想浪費我們王家祖傳的手藝，叔叔，您的手藝那麽好，不能浪費了啊！”
王麻子激動地坐起來，指著牢門：“滾滾滾……不要在我麵前說這種話，我不想見到你們！”
“王先生，您不要激動，可否聽我把話說完！”玉千澄不知道為何如此激動。
“我不想聽，也沒興趣，鑄鐵的事情，以後都不要跟我提了。”王麻子不耐煩地揮手。
玉千澄問：“我聽王翦說，你的鑄鐵技藝，舉世無雙，不知何故，現在這麽反感鑄鐵呢？”
“關你什麽事，我又不認得你，你快走，快走……”王麻子又開始趕人了。
王翦很是頭疼，道：“叔叔，小餘是真心的，您就給個麵子，出來幫幫他吧，突厥又跟咱們打仗了，咱們攝政王都出去親征了，小餘希望能夠鍛造出火炮，然後拉去北境，這樣就能打敗突厥人了。”
王麻子皺眉，問：“火炮，什麽火炮？”
“這個就要慢慢解釋了，我今天也沒帶圖紙和我的模型過來，要是王先生您真有興趣，不如跟我離開大牢，我們出去再詳談。”玉千澄想先把人拐出去再說。
王麻子輕哼一聲，不肯上當：“算了吧，就算真搗鼓什麽新鮮玩意兒，我也沒興趣，我已經不鑄鐵很多年了，手藝也生疏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玉千澄見他油鹽不進，歎了一口氣，道：“王先生，我是誠心誠意來請你出山的，這大牢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您何必要在此浪費時間呢？如果您有一身好本領，卻要白白浪費，對得起您從小到大這些年的勤學苦練嗎？”
“我知道，沒有什麽手藝和本領，是可以白白得來的，沒有個人不懈努力，是不可能成功的。不管您之前經曆過什麽，但我聽王翦說過，您曾經非常熱愛鑄鐵，到了癡迷的程度，如今卻寧可過潦倒的生活，也不肯再碰跟鑄鐵相關的事情。”
“但我想，這一定不是你的本意，不管您經曆過什麽，我想一切還可以重頭再來，但您打心裏厭惡鑄鐵的話，那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逼您出山。”
玉千澄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牢門。
王翦卻還不肯放棄，對王麻子道：“叔叔，我爹已經沒了，咱們王家如今也沒有人願意再學鑄鐵的手藝了，我雖然喜歡，但始終天賦不如您，將來的成就必然也達不到叔叔的境界，也不知道我的子孫後代們還能不能傳承王家的鑄鐵技藝，或者幹脆就從我開始，要失傳了吧。”
“不過叔叔肯定不在乎的，您自己都放棄了，哪會在乎王家的手藝能不能傳下去呢！”
“我一直留著您給我做的這把小鐵劍，但很可惜，我這些年也沒有辦法複製出一把一樣的出來。”
王翦拿出藏在身上的短劍，隻是一把給孩子的玩具，但做得卻十分精細。
王麻子眼裏有痛苦的神色。
“小剪子，你不明白……”王麻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明白啊……”
王翦難過地問：“叔叔，你有什麽事兒，為什麽不能跟我說呢？你不說，我怎麽能明白？”
“哎……你走吧，走吧……”王麻子頹唐地揮揮手。
“叔叔……”
玉千澄對王翦道：“王翦，我們先走吧，看來你叔叔他並不想離開大牢。”
王翦抹了一把臉，道：“叔叔，就算你不願意出去，也不想再鑄鐵，我也不會放棄的，我就是要繼續下去，我一定要讓王家的手藝發揚光大，我一定……會超越你！”
說完，王翦就衝出去了。
王麻子看著侄子的背影，露出一抹似欣慰又似難過的表情。
玉千澄沒有錯過這一抹情緒，對他道：“王先生，王翦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年輕人，不僅有天賦，而且還很勤奮，隻可惜……可能是沒有一個好師父指導的緣故，所以他到現在的手藝還隻是平平。”
“他爹不是一直教他嗎？”王麻子道。
“我問過他，他爹也不太教他，隻是他自己從旁看著，慢慢摸索出來的。你們王家之前應該出過什麽事兒吧？否則他爹和你，不至於不肯將一身本事傳給自己的後人。”
玉千澄看著王麻子，沒有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逝的恨。
“這與你無關。”王麻子冷漠道，“小剪子能夠憑借手藝吃飽飯，就夠了，你還是不要帶著他胡鬧了。”
“可惜他是個有誌向的青年，他不願意隻靠著打鐵的手藝在工部混吃等死。”玉千澄道，“他已經辭了工部鑄造坊的差事，跟著我出來了。”
王麻子震驚地看著玉千澄，又憤怒地問：“你為什麽要把他弄出來？你想幹什麽？他穩穩當當在工部鑄造坊當差不好嗎？”
“因為他想做不一樣的事情，而不是在那裏混日子，他和你們這些人不一樣。”玉千澄道。
王麻子歎息一聲，難過地道：“你這是在害他！”
“怎麽算是害他呢？我給他提供了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平台，他隻要能夠做到，將來他會成為名震天下的大師，甚至在曆史上留下他的名字。”
玉千澄盯著王麻子，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