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有人能證明
慕容凜介紹道：“如今應該稱太妃了。”
“哎……太妃……”阿嬤要給惠太妃行禮。
惠太妃忙把她扶起來，道：“何必多禮，你我多年未見，我一直以為你……你已經死了。”
“也和死了沒有差別。”阿嬤苦笑著道，“不過僥幸逃得一死，苟延殘喘了這麽些年。”
惠太妃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心裏頗有些唏噓，讓人給她搬椅子坐下來。
阿嬤卻拒絕了，讓跟在身邊的雨禾把包袱打開。
阿嬤道：“這是我名牌，還有先帝贈的玉蘭釵，冷宮大火的時候，很多東西都遺失了，這兩樣是我隨身攜帶的，還有這個……太妃還認得嗎？”
“這是……這是我第一次見你時，給你的見麵禮？”
惠太妃看到了自己送出去的那隻金鐲子，上麵還有她的小字，是她的陪嫁之物，所以都烙了一個“惠”字。
阿嬤點頭，道：“這些年不論過得多難，也不敢將這幾樣東西丟了，倒也不是想著還能回來，而是希望能留個念想，仿佛留著這些，就還留著自己的過去，不然就真的跟斷了根的浮萍一樣了。”
“難為你了。”惠太妃有些鼻酸。
阿嬤對著群臣道：“我就是當年懷有身孕被打入冷宮的青美人。”
太後立刻反駁：“你撒謊，青美人早就死在冷宮裏了。”
“太後親眼見到我的屍體了嗎？”阿嬤問，“多年不見，太後風采依舊，您不記得我了，我卻還記得太後當年還是昭嬪時，時長來月桂宮與惠嬪姐姐作伴，還曾贈我一跌你宮中小廚房做的兔子包。”
太後震驚地看著她。
“你……你胡說……”
其實太後已經明白，這就是青美人。
那麽細節的事兒，除了青美人，誰還會記得呢。
惠太妃卻道：“她肯定沒有撒謊，她就是青兒，兔子包的事兒我也記得，你說要送給皇上吃的，要我幫你試一試，青兒當時也在，你就隨手送了她一碟，青兒說她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包子，吃的都噎著了，還把我嚇得不輕，畢竟她那會兒還有身孕呢。”
阿嬤道：“太妃好記性，如果太後還不信我就是當年的青美人，那不妨把當年月桂宮的宮人請出來，或者是當年伺候過先帝的三寶公公請出來，他們都見過我，必然認得出來，我也認得他們的！”
話已至此，很多人已經信了。
但太後始終還是不鬆口，依然嘴硬不肯承認阿嬤就是當年的青美人。
“你說你是你就是？這些東西都是可以偽造的，三寶也早就出宮回鄉養老去了，月桂宮當年的舊人如今大多也都放出去了，哪兒去找人證明你的身份？”
太妃有些氣惱：“太後這話就有些蠻不講理了，她那身份名牌難道還是假的不成？那是宮裏的物件兒，一看也有年頭了，這當初咱人人都有的。”
“正因為人人都有，才方便偽造呢！”太後一口咬定是假的，“總之，這個婦人來曆不明，不能證明她就是青美人。”
慕容凜仿佛早就預料到了太後會這樣說，道：“如果有人能證明呢？”
“誰？惠太妃的話不算，誰不知道，她如今處處向著你，根本就和你同一個鼻孔出氣！”
太妃聽到這句話，臉色白了一下，然後看向太後，目光裏含著幾分不敢置信的失望。
“沒想到有一天，你我會走到這一步。”
當年也是可以為對方去死的人，這些年來，她也一直以為，不論兩人身份怎麽變，但姐妹之情是不能變的。
但原來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永遠不變的。
真心也未必永遠能換來真心。
太後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動容，但最後還是化為了冷漠和絕情。
“哀家為了江山社稷，不能徇私，更不能因為個人感情，就不顧大局。”
“大局，不徇私？”太妃氣的都笑了，“你明知道慕容澤他很可能不是先帝血脈，竟然還一意孤行要支持他？不就是因為慕容澤做皇帝，能給你和沈家帶來最大的利益麽？”
“你……”太後怒目相視，“一派胡言，汙蔑哀家，以下犯上！”
太妃還想跟太後爭辯，被慕容凜攔住了，讓她不要再說話。
“太後，您不就是想證明她就是青美人麽，這有何難，當年伺候過青美人的人，和三寶公公，本王都給你找到了！”
慕容凜一句話，就讓太後傻眼了。
“你……這怎麽……”
太後想說，這怎麽可能。
但慕容凜使了個眼色，星雲就出去傳人了。
不一會兒，一個白發蒼蒼，滿臉褶子，卻沒有胡須的老人家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
太師立刻就認出來：“三寶公公？”
白發老者點點頭，笑著給太師作揖：“老太師身體還好？”
“好好……您呢，身子骨還硬朗嗎？”太師問。
三寶老公公點頭，道：“承蒙太師關心，咱家身子骨還行，還行啊……”
慕容凜輕咳一聲，打斷了三寶和太師的寒暄。
三寶才給他和太後、太妃見禮。
慕容凜對他們幾個道：“你們當年都是伺候過青美人的，如今可還有印象？”
三寶道：“老奴記得青美人的眼角有顆淚痣，陛下還誇過，說楚楚動人得很。”
那兩個老嬤嬤也點點頭。
其中一個道：“奴婢是當年分到青美人身邊伺候的近身侍婢蘭香，雖然隻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許多事兒都記不清了，但奴婢知道，青美人身上有一枚胎記，長在背上，是個半圓形的，還是紅色的。”
慕容凜點點頭，又問：“如果讓你們再見到青美人，還能認出來嗎？”
三個人都有些猶豫。
三寶有點不安地問：“青美人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麽？”
“她沒死，而是趁著冷宮走水，趁亂逃出了宮，隻是當年冷宮裏燒死的人多，都麵目全非，也辨不清誰是誰，才會以為青美人也死在了冷宮裏。”
慕容凜解釋道。
三寶愕然。
再抬頭看到站在角落裏的阿嬤，忽然叫了一聲，像是嚇到了。
阿嬤往前走了兩步，另外兩個老嬤嬤也嚇到了。
“是……是你，你真沒死？”三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