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送她最後一程
“你就跟他告假,順便也替我告假,說明兒要去送玉千澄最後一程。”玉琴樓說到這裏,眼神一瞬間寂滅。
星雲道:“既然你要告假,你進去說唄。”
“你是不是男人?”玉琴樓心想,她要是敢進去,還需要支使他麽?
星雲無奈道:“每次都是這一句,平日裏爭功勞的時候,你怎麽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該讓男人呢?”
“少廢話,你要不說,回頭倒黴第一個是你,我又不就近伺候他!”玉琴樓理直氣壯,表示誰離得慕容凜近,誰擔負主要責任。
星雲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說的有道理。
正在兩人爭執的時候,書房的門從裏麵打開了。
顯然慕容凜已經聽見了他倆的對話,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玉琴樓下意識地就想腳底抹油……
卻被慕容凜一個眼神製止了。
“要去哪兒?”
玉琴樓頭都不想抬,腳尖在地上劃拉著,悶悶地道:“明兒我要出宮一趟,太陽落山之前回來。”
“去哪兒?”他明知故問。
玉琴樓歎了一口氣:“你知道的。”
慕容凜微微閉上眼睛,像是極力在忍著什麽。
然後又看向星雲:“你呢?”
“屬下……屬下也想告假一天。”星雲硬著頭皮道。
慕容凜抿了抿唇,還是一樣的冷麵冷眼:“準。”
說完這句話,他又轉身進了書房。
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王爺……”星雲又喊了一聲,“您……不去麽?”
慕容凜的背脊一僵。
“本王很忙,還有堆積如山的奏折。”
星雲歎了一口氣,明白,不是慕容凜太忙,也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還是不敢去麵對。
哪怕他已經將所有參與行刺玉千澄的敵人都挨個兒踩了一遍,他還是不敢去麵對玉千澄已經死了的現實。
不去送她出殯,就好像她的死,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星雲也沒敢勸。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堅強到可以接受摯愛的逝去。
如果王爺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暫時逃避一下也無妨。
人都會軟弱的吧?
而此時早已平安溜出宮的玉千澄,正在忙著操辦自己喪禮的最後一步——出殯。
明天的出殯是假死最後一環,也非常關鍵,千萬不能被人察覺到任何不對勁。
明天來送她出殯的人肯定不會少。
因為她最大的敵人慕容澤和方閔柔都失勢了,而她的前夫慕容凜是冉冉升起的新太陽,但凡有點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要怎麽去拍慕容凜的馬屁。
玉千澄關在屋裏跟楊嚴書自己計算著明天的賓客人數,已經她出殯的路線,下葬的時辰。
做戲要做全套,這一點她還是非常精明的。
說著說著,楊嚴書忽然問:“阿澄,現在你的敵人都已經不足為懼了,你確定還要裝死麽?”
玉千澄道:“我從前的敵人們雖然都已經倒下了,但難保沒有潛在的敵人還虎視眈眈啊……更何況……我最想逃避的人,又不是敵人。”
玉千澄略有些低落。
她有些後悔那天進宮了,幫忙倒是沒幫上,卻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
她開始患得患失,開始去揣測,他到底是為了給她報仇,還隻是借著為她報仇這個幌子,行造反之事。
他已經成功了。
他甚至可以隨時弄死慕容澤,取而代之。
現在他既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還不必背上逼死親兄弟的罪名。
因為慕容澤是“抱病”,他隻是暫時攝政。
論心機和手段,慕容凜著實讓人望塵莫及,也讓她感到害怕。
這樣的人,她實在不敢輕信他。
想來想去,與其冒險留在他身邊,不如索性假死脫身,從此遠離他。
惹不起,咱躲得起啊!
楊嚴書其實經過這件事,反而對慕容凜有些改觀了。
他覺得慕容凜對玉千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會那天看到玉千澄的屍體當場心痛到吐血,更不會隨後就對那些傷害過玉千澄的人展開了報複。
簡直雷厲風行,手段又狠又準,結果可喜可賀。
一場宮變,就這麽“風平浪靜”地結束了,一點血都沒見著,簡直是神跡。
若非有通天的本事和智慧,已經非凡的心胸和度量,都很難做到這樣的程度。
所以他手心裏覺得,玉千澄回到慕容凜身邊,也未必是壞事。
“你從前還總嚷著將來要做皇後。”
“我想,如果你現在還想的話,他應該能滿足你了。”
楊嚴書半開玩笑地說。
玉千澄白了他一眼:“大哥,你胡說什麽呢?從前我那是年幼無知,隨口胡謅罷了,我才不當什麽皇後呢,當皇後多無聊,一生困守在四方天地裏,還要跟其他女人勾心鬥角,累不累啊?”
“哎……也是,你的個性自由散漫,也不適合那樣的地方。”楊嚴書倒也想得開,“不過當攝政王妃,也許沒那麽難受呢?”
“有什麽區別?”玉千澄反問,“難道他還能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眾多女人共侍一夫,那和深宮後院有區別麽?”
玉千澄的內心,依然保留了現代人一夫一妻製的觀念。
她沒辦法接受與別的女人共享丈夫。
太膈應了,光是想想,都覺得窩囊。
楊嚴書作為一個接受正統儒家教育的讀書人,從來沒有覺得男人納妾有什麽不妥。
他疑惑地問:“你是說,讓他不許納妾,一輩子就守著你一個人?”
“覺得我要求的過分了嗎?”玉千澄問,她沒有怪楊嚴書,因為他畢竟是個古人,還是個男人。
楊嚴書猶豫了一下,道:“也不是說過分,隻是……這樣傳出去,別人會說你善妒。你要真那麽想,也那麽堅持了,或許一輩子都要活在世人的批判中,你要有對抗這個世俗的心理準備才是。”
“如果有個男人,他愛我,為什麽不能為我對抗世俗?”玉千澄又反問,她覺得這才是真的愛。
楊嚴書想了好一會熱,也沒想出反駁的話來,撓撓頭,道:“你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我覺得真愛是具有排他性的,你無法同時愛多個人,你最多是從這一個,轉向另一個。同時愛幾個,根本就不是愛,隻是想占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