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大牢撈人(下)
章穀莫名心中一慌,隻覺眼前這獄卒身上充滿殺氣,讓他不敢造次。
跟著獄卒來到一個房間,對方指了下桌麵的名單:“這名單之上全是你的兄弟,自己好好清點核對一下,有事叫我。”
獄卒拋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牢房中沒有窗戶,隻有一盞如豆一樣的燭光將整件牢房照亮,隻不過光線過於昏暗隻能勉強視物。
章穀坐在椅子,將手中的名單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名單上全是他被抓的兄弟,還有山上的那些婦孺老幼。
婦孺老幼都沒有放過,鄭侃還真是做得絕。
吱呀——
牢門被人打開,獄卒從外走進,身後跟著一個人:“這也是你的兄弟,你們好好談談。”
獄卒說完這句離去,那人緩緩的來到章穀對麵,坐穩後緩慢抬頭露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
隻不過對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過於冷淡,倒讓人不由得覺得害怕。
章穀大驚,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太……太……”
蕭雲陵遞過一個眼神示意他閉嘴,章穀很快會意,下意識注視四周。
燭光照亮的範圍十分有限,那倒是看不出黑暗中是否有偷聽的人。
收回目光,他壓低聲音:“太子,原來你沒事,最近所有人都在找你。”
大家幾乎把整個函穀山都給翻了個底朝天,連蕭雲陵的一根毫毛都沒有找到,沒有想到蕭雲陵竟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蕭雲陵略微點頭,眼神明滅不定:“你不能告訴其他人見過孤。”
章穀沒有讀過太多書,反複思索一番:“太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大家都在找蕭雲陵都快找瘋了,但蕭雲陵卻不想任何人知道他。
蕭雲陵將目光落在旁邊的燭火上:“孤自有原因。”說完這句,他又看向章穀,“聽說鄭侃為了把你兄弟撈出來的事情倒是四處奔波,你們什麽時候關係變得如此好了?”
蕭雲陵語氣帶著一絲調侃,但章穀知道遠遠不止表麵上的那麽簡單。
他想也沒想就把整件事情全盤托出,包括宛明珠來找他要人的事情:“我想,宛小姐大概是想親自找人找你。”
宛明珠。
蕭雲陵的腦海中浮現一段身影,生人勿近的麵容多了一絲溫和:“宛小姐,最近如何?”
能夠亂跑亂跳到處威脅人,應該算得上不錯吧。
章穀壓根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去,在腦海中反複回想上次二人見麵,小聲開口:“宛小姐似乎不是特別好,不過比這前幾日倒是要好了不少。”
蕭雲陵略微點頭,再次將目光落在章穀身上:“孤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章穀誠惶誠恐,何德何能能幫蕭雲陵的忙,更何況蕭雲陵還是他的伯樂:“請太子殿下盡情吩咐,草民一定萬死不辭!”
蕭雲陵緩慢開口,語氣異常平靜就好像是在閑話家常,但說出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孤想換個身份,想來想去還是你能幫我。”
章穀大驚,很快明白過來惶恐的跪在地上:“太子,實在是不行。”
太子怎麽能去當個山匪呢,再說這張臉也沒人會信啊。
蕭雲陵倒是一錘定音:“此事就這麽定了。”
拋下這句,蕭雲陵起身往外走去並未注意章穀的神情。
站在外麵等候的十一趕緊上前,恭順跟在蕭雲陵身後,沒走幾步就聽蕭雲陵詢問:“怎麽樣呢?”
十一汗顏:“柴陽的武功倒是突飛猛進,我一旦靠近就會被他發現,所以也不敢太靠近。”
柴陽可是他一手指點出來的,十一最開始還能有所欣慰,但現在隻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在蕭雲陵並未在這件事情上過多深究,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通道。
牢房密不透光,這條長長的走廊隻能靠著壁上的油燈照明,光線昏暗勉強視物。
他想不到自己也要在這黑暗之中生活一段時日,在想到後麵的事情也隻能忍下。
章穀辦事的速度極快,很快就將那一眾山匪兄弟從大牢裏麵撈出來。
為此,鄭侃又接到了一份來自鄭源的信件,在信件中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宛明珠躺在美人榻上聽柴陽匯報完整件事情,將手中的一張紙遞給柴陽:“你把這個給章穀看,就算有人問起來也好有個應對的對策。”
鄭侃和章穀這一番舉動難免不引起蕭長亭的注意,因此必須有一個合理找不出破綻的借口,才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柴陽接過紙張,並未離去:“章穀早就對外宣稱修築地壩的地質勘查工作實在是過於艱辛,把他的那一夥山匪兄弟正好對整片山脈了如指掌用來勘查地質是最好不過。”
宛明珠聽這裏倒頗有興趣挑眉,實在是沒想到章穀竟然如此聰明。
這樣一來,蕭長亭就算心中有萬分的疑惑也隻能咽下去。
而她也能夠明目張膽的在整個山脈尋人,甚至還能光明正大的要人要物。
“沒想到他倒是如此聰明,之前還真沒看出來。”宛明珠誇讚幾句,這個說辭倒比想出來的要好很多。
宛明珠要將一疊信封交給柴陽:“你把這件信封交到青枝的手中,讓她三日一封的寄回太師府。”
算了算日子,她準備的信封應該已經用完了。
柴陽拿著信封趕緊出去準備,宛明珠躺在美人榻上,拿起手中的一本畫本解悶。
篤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宛明珠抬頭看見迎麵走來的蕭長亭,心中升起厭惡猛然低頭掩飾眼中的神色。
至少現在,她還不能在明麵上跟著蕭長亭鬧起來。
要是這個狗男人將她在這裏的事情告知宛太師,這件事情就難說了。
蕭長亭本來是打算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但將真的見到宛明珠卻停下了話頭。
宛明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臉上帶著一些病氣,就像是枝頭綻放的紅梅讓人忍不住捧在手中憐惜。
特別是剛才猛然低頭的樣子,似蓮花不是涼風的嬌羞。
蕭長亭居高臨下看著宛明珠如潑墨的發絲,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