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牢撈人(上)
宛明珠拿起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將茶杯放在旁邊瞥見桌上的信封。
蒼勁有力的字跡,一看就是丞相鄭源寫就得。
鄭侃察覺到宛明珠的視線,趕緊抓了些東西把那張信封給遮住。
有些家醜還是不便外揚,他一個人靜靜承受就行了。
宛明珠也沒打算跟著鄭侃周轉,開門見山提出今日前來得目的:“我想請你把章穀的那群手下全部從大牢裏麵撈出來。”
鄭侃本以為宛明珠會詢問自己關於蕭雲陵的下落,沒有想到竟是這麽一個簡單的事情。
可就算是這麽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讓他有些犯難。
宛明珠自然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她緩步上前來到鄭侃的麵前,壓低聲音:“尋找太子的事已經落入了永王的身上,你應該清楚他不會用心尋找太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得不決定自己親自尋找。
可這一番找下來,她發現自己除了那窩山匪也找不到其他的幫手。
鄭侃倒沒有說話,倒是將視線落在宛明珠不小心露出的一抹手腕上。
手腕細得可憐,怕是連鐲子都不能完好戴上。
“宛小姐,你為何對太子的事情如此上心?”鄭侃冷不防冒出一句,倒讓宛明珠有些愣住。
宛明珠被這句話問倒,突然覺得腦海一片空白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才這麽關心太子,無非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大腿,能夠護住整個太師府安然無恙的大腿。
可……
她不能一臉坦然說出這個原因,甚至話到嘴邊都沒辦法說出口。
難道她所做的這一切主要是為了太師府,主要是為了好好巴結自己的這個大腿?
喉嚨再次傳來一陣癢意,宛明珠掏出手絹捂住嘴輕聲咳嗽,柴陽及時送上一杯溫熱的茶水。
接過茶水喝下一口,宛明珠準備開口就被打斷,鄭侃示意宛明珠好好的坐下,將營帳中的火爐推向宛明珠:“宛小姐,你的身體沒啥大礙吧?”
宛明珠並未回答這句,而是在腦海中不斷回想剛才的問題。
她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如此擔心蕭雲陵,她又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如此奔波。
真的是因為將對方看作能護太師府無憂的大腿嗎?
腦海中隱約浮現一個念頭,甚至是話都到了嘴邊,宛明珠卻硬生生的咽下去。
她抬頭看向鄭侃:“太子有能力成為一代明君,而我也隻是把太子當成了靠山,太師府就跟丞相府一樣並未參與其中。而且此次也是太子舍身救我,我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這番說詞冠名堂皇甚至找不出破綻,為了整個家族戰隊的選擇無可厚非。
鄭侃雖說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跟著太子府綁在了一起,但大體的意思也跟宛明珠差不多。
“我也是這樣,一開始覺得太子人冷酷不好接近,但隻要接觸之後,發現太子還是非常不錯的。”鄭侃附和宛明珠,卻沒注意到宛明珠的神情。
明明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明明也隻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宛明珠卻覺得遠遠不止這些東西,但她卻不願意去麵對即將呼之而出的答案。
再次端起茶水咽下一口,宛明珠將腦海中紛雜的思緒通通拋掉:“鄭侃,你能幫我把那群山匪從大牢裏麵撈出來嗎?”
鄭侃有些為難,把人丟進大牢裏麵容易但是把人撈出來都沒有這麽簡單。
畢竟他們都是鐵板釘釘的山匪這個罪名是洗不掉的,要是把他們放出來指不定周圍的百姓會如何言語。
不過這件事是宛明珠求他的,就算再怎麽困難他也願意去做。
“你什麽時候要那群人?”鄭侃下定決心。
宛明珠露出一絲笑意:“自然是越快越好,我們實在是耽誤不得。”
他們實在是沒有太多的時間耽誤,畢竟蕭雲陵已經消失幾天了,而宿河的治理也進行了一段時日。
等蕭長亭做足了表麵功夫,就會做出對他有用的結論。
那時候就算他們力挽狂瀾,也始終是無力回天。
鄭侃咬牙:“行,全放在我身上。”說完,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將目光落在宛明珠的臉上。
宛明珠已經瘦出了尖尖的下巴,越發楚楚可憐弱不禁風。
她本就是枝頭耀眼的薔薇,如今卻多了幾分讓人不忍憐惜的味道。
“宛小姐,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一旦有消息我會盡快派人通知你的。”
宛明珠略微點頭,帶著柴陽轉身離去。
鄭侃站在原地有些苦惱,目光落在書桌上露出一角的信件上麵,頓時有些煩躁:“幸好父親不在這裏,不然肯定上家法。”
但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的確應該上家法。
如果不是因為他冒然前去尋找運送物資的車隊,這絕對不會被那膽大包天的山匪劫走,自然也不會連累蕭雲陵掉落河中至今了無音訊。
“算了算了,大不了被父親打的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就行,總不可能把我打死。”鄭侃在房間來回走動幾圈,腦海中已然有了主意,轉身去了章穀的營帳。
他本來以為章穀會扭扭捏捏的不願答應,甚至都能將對方直接綁走的念頭。
沒有想到對方反而是配合異常,但沒用他耗費太多的口舌。
鄭侃以為是自己征服了章穀,誰知是宛明珠早先一步就把章穀狠狠的威脅了一遍。
鄭侃先行一步,將事情上上下下的打點一遍。
章穀將手中的事情交給魯大師,就來到了大牢的外麵等候。
等了許久也沒有看見鄭侃,反而是等待一個家丁:“鄭公子讓我給你傳話,他已經被知府大人留下來了,不過上上下下的事情也已經打點完畢,你隻需自己進去就行。”
章穀沒有想到自己就這麽被拋下,嘴裏念叨一句:“還真是紈絝公子的作風。”轉身走進大牢。
也許是做慣了山賊的原因,他對大牢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懼意。
一個低垂著頭的獄卒走到他的麵前,壓低嗓音:“你是章穀,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