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訴狀
太師早早就起了，早飯毫無胃口，走到後院又走回書房，來回倆三次，吳叔都看不下去了。
“想去找小姐就去吧。”吳叔越發覺得，太師越老越優柔寡斷起來。
太師看向吳叔，神色無比認真:“明珠會不會記恨我？”
吳叔甚是無奈，歎口氣道:“若是因為您罰了小姐，小姐就會記恨您的話，也枉費您寵愛她這麽多年。”
太師一想，似乎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出門，沒想著迎麵撞上宛明珠，想都沒想他轉身就逃。
門外的宛明珠一頭霧水。
青枝更是奇怪:“太師這是怎麽了？”
宛明珠搖搖頭，過了門，就見祖父和吳叔背對她站著，似乎在說什麽事。
太師回頭看到宛明珠，端著嚴肅的架子:“什麽事？”
剛剛一晃眼，若不是青枝也看見，宛明珠都要懷疑自己看錯了，但那不重要:“想跟祖父一塊用早飯。”
自她重來後經常在外，祖父也忙，一段日子下來，並未好好吃過幾頓飯。
宛明珠給了台階，太師一副是宛明珠非要跟她吃的模樣，讓吳叔準備。
二人相對而坐，始終靜默。
宛明珠再想如何開口。
太師則一心在該說什麽話上，久久他才輕聲開口:“暗衛……”
“暗衛。”竟是一件事，宛明珠索性明說了:“祖父，那五個暗衛連同柴陽一起，可以都給我嗎？”
她再一次要柴陽，太師還有什麽不明白？雖說之前答應給她，最後卻還是罰了柴陽。
正好他也有此意:“好，這些人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也好。”
“那祖父別罰他們了。”宛明珠嗔怪道。
太師摸了摸鼻子，打不得孫女他還不能罰暗衛了嘛？
“好。”
宛明珠得逞一笑，扯開了話題，聊一聊京城中的趣事，飯就吃完了:“我還有女紅要學，祖父，我就先回院子了。”
太師點頭，沒多久就後悔了，因為和宛明珠和好正美滋滋的他沒走到書房，就聽說了他前一秒還誇讚的乖孫孫，又跑出府了，還是男裝！
“太師，冷靜冷靜。”吳叔急忙給太師順順氣，又改口道:“小姐長大了，懂得保護自己，再說了，她男裝也不會影響到太師府嘛。”
他都瞎扯了。
太師正是明白，才一口氣總順上不來:“就該狠狠打她幾戒尺！”
“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太師你？”吳叔一語道破真相。
太師臉紅一陣，氣呼呼衝進書房直接關上了門。
宛明珠已經到了茶館，直接上了她專屬的雅間，剛進去就受到驚嚇。
跟在身後的青枝差點撞上小姐，剛要開口就看到太子和十一，嚇得她默默閉嘴轉身出去。
她倒是跑得快，留下宛明珠站在原地，嘴角牽強的上揚:“殿下怎麽來了？”
十一已經默默出去，順帶上了門，憋屈得很，堂堂暗衛淪為關門看門的小廝……他低頭看到青枝對自己一笑，瞬間臉色更沉:還被丫鬟嘲笑。
青枝嚇得退避三舍。
屋內。
蕭雲陵第一眼就看到她的手包裹著紗布，聽說她被打了戒尺，莫名其妙的覺得煩躁，他就想來茶館碰碰運氣，如果她能出門，就說明傷無大礙。
“怎麽回事？”蕭雲陵語氣沒半點關心，反而質問的意味濃烈。
宛明珠咽了咽口水，把手藏到身後:“不小心摔的，快好了。”
說話時她的眼睛到處瞟，就是不敢看蕭雲陵，他斂了眼底情緒，從袖中拿出一白色瓷瓶:“不會留疤。”
宛明珠樂還來不及呢，這說明太子還是關心自己，她急忙收下，摸著瓶子暖熱的溫度，心情瞬間雀躍呀:“多謝殿下。”
“你很開心？”蕭雲陵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宛明珠的喜悅都擺在臉上了，他還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作甚！
“當然，這可是太子第一次送我東西。”宛明珠親自擺了棋盤，又給了蕭雲陵白子:“來一局。”
她算是彌補上一次。
蕭雲陵忽然來了興致，陪她玩玩。
第一局，宛明珠勝，她笑靨如花:“承讓承讓。”
“不錯。”蕭雲陵不吝嗇的誇讚，大概也猜到了宛明珠的水準。
“繼續繼續。”難得跟太子相處融洽，她可不得趁熱打鐵？
繼續第二局，蕭雲陵險勝，宛明珠臉色凝重，以為是自己大意，在接下來的幾局，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下一子聯想數十種走法，但最後，還是以慘敗收場。
“來？”蕭雲陵麵上染著淡淡笑意，興致勃勃。他從未覺得看一個人戰敗是一件開心的事，看宛明珠的苦瓜臉又不敢喊停，真的有趣。
“我……下。”宛明珠真不想下了，她不傻，現在還不明白太子輸第一把是故意逗自己玩嗎？偏偏的，她還不能控訴。
這一次，她落下一子，太子成了死局，還沒來得及高興呢，樓下說書先生的話，打斷了宛明珠。
“要是太師真不是那樣的人，那為什麽他的倆個得意門生都要背叛他呢？且你看看，為什麽喬衡剛身居高位就犯了大錯？”
“行行行，就算是喬衡本來就是那暴戾的人，那方大人呢？誰不知道方大人最聽太師的話了，這一次不也一樣？隻是可憐了方夫人，帶著孩子去求太師，太師都見死不救。”
“那又能說明什麽？”青枝出門前就裝扮成小廝，此時在門外怒喝。
說書先生不急不躁，朗聲道:“說明太師也想要方大人入獄，這樣的話，就沒人能頂替太師的位置！”
“荒謬。”宛明珠推開門出去，見是說書先生，臉色瞬間一沉:“誰教你說的？”
說書先生自然見過宛明珠，甚至知道她就在此地，絲毫不怕，反而站了起來道:“又不是我這麽說，而是方大人已經寫了訴狀，就是太師指使他做的一切，包括毒害喬衡！狀紙都送進宮了，到時候聖旨一出，孰真孰假自有分曉，你們與我爭也無用！”
說書先生不是自己的人嗎？為什麽說出那樣的話來？宛明珠奇怪的同時，眼睜睜看著說書先生往人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