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黃毛當臥底
“這麽晚了還沒吃飯吧，你們餓不餓？我煮碗麵給你們吃。”薑心玲很聰明地什麽都沒問，而是脫下白大褂係上圍裙轉身進入廚房，忙忙碌碌了起來。
大黑光著膀子身上塗滿了紅藥水，他本來不好意思可是剛才耗了很大力氣，肚子確實餓的咕咕叫。我其實也是一樣，忙活了一晚上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既然她都已經盛情邀請了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
很快兩碗熱氣騰騰的麵被端了上來，湯水濃鬱看得我很有食欲，直流口水。在薑心玲期盼的目光下，我和大黑根本不顧及形象地大快朵頤了起來。不到三分鍾一碗麵就下肚，連湯都沒有放過。當放下碗筷的時候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那種美食帶來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我的滑稽動作和表情惹得薑心玲一陣大笑，她不動聲色地又端上一碗麵問我是不是沒有吃飽。我故作矜持地搖搖頭說吃飽啦，可是大黑那家夥卻沒有這方麵的覺悟，說了聲謝謝便接過來碗又吃了個精光。這份食量看得我很震驚，薑心玲連忙又去盛了一碗，大黑來者不拒通通落肚，直到鍋子已經見底他才意猶未盡地抹抹嘴道：“大妹子你做的麵真好吃，和我老娘下廚的味道一模一樣。”
薑心玲撲哧一下就笑了，她輕撫了一下發絲道：“哪有誇人這樣誇的？”巧笑盼兮，一股少婦的風情自然流量，我看得兩眼發呆，大黑卻是嘿嘿傻笑道：“小時候我老娘做麵的味道就是好香，每次我都撐圓了肚子。自從她去世後便再也沒嚐過了。”
這話說得很憨厚老實，薑心玲說道：“那以後你就常來吃飯吧，我親手做麵給你吃。”說罷她還故意看了我一眼，那種風情別有一番韻味，讓我揣摩是不是對我有另外的暗示。
酒足飯飽，天色已晚，我便也不好意思打攪她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深更半夜在人家屋子裏街坊鄰居看見會有流言蜚語的。我和大黑做了告別，他便和我住在了一起，房子夠大完全可以再容納下一個人，而且有他在可以貼身保護我。
一晚上和大黑閑聊扯淡，讓我對這個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原來他曾經是個特種兵，參加過很多危險的任務還立過功勞，後來因為受了傷不得不提前退伍。退伍後找不到工作隻能去幹體力活，然後遇上了王彪提拔他當保鏢，接著便派到了我的身邊。
整個晚上我的腦子都很清醒，一直在琢磨著現在的處境以及思考應對之策。一個關鍵的人物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那個人就是黃毛。看得出來他這個人很膽小怕事，不想給趙立賣命。而且對我也有幾分情義在，是個值得培養挖掘的棋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給黃毛打電話，出乎意料的是竟然通了，但是裏麵沒有聲音。我略微能夠聽到喘、息聲，所以也就沒有說話，一直等到對麵用壓得很低的聲音道：“老……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我的腦海裏模擬了這樣一幅畫麵，他在酒吧裏工作然後接到了我的電話，但又害怕被別人看到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出去接。所以我也把聲音壓得很低道：“我想單獨和你見個麵。”
對方似乎感到驚訝，有好幾秒沒有說話，緊接著猶猶豫豫說道：“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我們……”我搶先在他之前說道：“就這麽定了，上午十點我給你打電話，消息不要泄露出去。”
還未等他答複我便直接掛了電話，生怕他思前想後拒絕我。沒有直接告訴他地點也是我謹慎的緣故，萬一這小子把消息告訴趙立，帶著一批人過來找我怎麽辦。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現在不能百分百相信任何人。
為了以防萬一我又給小蝶打了個電話，邀請她出來幫我說服黃毛。她是一名極具正義感的警察，經過我的添油加醋將趙立犯過的罪行描述了一遍，她很輕易的就同意了我。有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上午便和公司請了個假不去上班了。
在家洗漱整理了一下，帶著大黑便出了門。我和小蝶在越好的地點見麵，為了保留底牌我讓大黑遠遠跟著我就可以了。當我到的時候小蝶早就在原地等待了，嫉惡如仇的女人果然是急性子。
她一身背帶褲休閑裝，紮著馬尾辮好像回到了十八歲。臉上不施粉黛，肌膚卻嬌、嫩的像個嬰兒。我悄悄地躲在她後麵，躡手躡腳地過去準備給她一個驚嚇。誰知道即將靠近的時候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來了個背摔。
我猝不及防被摔得頭暈眼花，委屈地大叫道：“哎呦喂，疼死我了。你看清楚人，是我啊！”小蝶停下手中的動作，惱怒地看著我狼狽的樣子道：“誰讓你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後，剛才下意識的動作原本還想再補攻擊，還好收了手要不然你得去醫院躺上一個禮拜。”
我悻悻地站了起來朝大黑的方向打了個一切安好的手勢，以免他為了救我而暴露身份。拉著小蝶的手就上了車，她的臉紅撲撲的見我著急的樣子也就沒有抽出來。我把車直接停到了今夜酒吧的門口，現在是大早上還沒有開業，若是平日裏黃毛估計正在裏麵呼呼大睡。
一陣電話聲響起，黃毛立即接到，我能夠聽出他聲音的緊張和疲憊，可能是一宿沒合眼。我給他下達指示，要他現在立即出門然後右轉直走。黃毛照著做，我果然看到他一個人出門，身後沒有帶任何人。
接著又是電話提醒讓他左拐右拐地進了一家早餐店，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而我和小蝶則坐在馬路對麵的車子裏麵觀望，整整十分鍾都沒有可疑的人出現。於是向大黑打了聲招呼讓他負責掩護，兩個人便一前一後進了早餐店。
“在這裏。”黃毛看見我進來了連忙招著手，小蝶則是一臉冷漠地裝作路人，在我們的桌子隔壁坐下。我坐在黃毛的身邊，阻止了他逃跑的路線，低著聲音道：“黃毛，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麽樣？”
他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候，連忙點點頭說挺好的。不過他的眼神卻出賣了內心的想法，作為我曾經的忠實下屬，老大都叛逃了，小弟又怎麽可能過得舒服。趙立是個多疑的人，他雖然不至於將黃毛趕出去，但肯定不會重用他。搞清楚了這一點我也就放下心了，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那便過得不好，跟著我混吧。”
他的眉毛挑了一下，似乎感到很意外。不過也並沒有拒絕，隻是猶猶豫豫道：“趙老板不會饒了我的。”我笑了，他感到莫名其妙。緊接著我便道：“我又沒讓你離開酒吧，而是你繼續呆在裏麵充當我的臥底。”
這句話一說出口，黃毛立即就站了起來。他堅決地搖著頭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老大你還是找別人吧，我還想多活幾年。”說完他便要走，可是我又怎麽會讓他得逞，小蝶伸出腳故意絆了他一下，黃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緊接著他想抬起頭大罵，卻看到小蝶故意露出來的警員證，以及那飽含威脅的眼神。
他立馬就慫了，反應過來這竟然是個局，乖乖地回到座位上。擺出一副苦瓜臉哀求我道：“老大你就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幹這行也不過是混口飯吃，臥底這種高難度的事情危險度太高，我真的做不來。”
我沒有說話，而是從公文包裏取出來兩遝鈔票，工工整整地擺放在他的麵前。聲音帶有誘、惑力地道：“這是兩萬現金，比趙立給你的多得多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隻需要把我想要知道的消息反饋回來就好了，這對你來說輕而易舉。隻要你辦的好以後還會有獎勵，你放心我不差錢。”
我當然不差錢，反正用的是王彪的錢。這些經費都是經過申請直接下來的，他告訴我一定要泡上李柔，要舍得花錢，所以一次性在卡上給我打了十萬塊。這筆錢正好可以讓我活動活動收買黃毛。
他動心了，兩隻手顫顫巍巍地摸住鈔票，低聲問我：“真的隻是打探傳遞消息這麽簡單嗎？”我點點頭，小蝶也靠了過來防止他突然逃跑。黃毛一拍桌子說道：“媽的！幹了！”
威逼利誘之下我們終於搞定了黃毛，借機向他打聽刀疤男以及幕後老板的事情。可是黃毛知道的並不多，他和我說趙立現在好像是抱上了大粗腿，對方和劉家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勢力很強大。道上所有人都得敬畏三分，趙立和他合作又拉攏來了周董，三方在商議著害人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麽事情他也不清楚，隻知道聽命行事。
我聽了之後深皺眉頭，讓他趕快回去給我打探消息，務必弄清楚幕後老板的來曆。打發走了黃毛後，我匆匆忙忙回到了公司。小蝶幫了我這麽大的忙，隻好以後再感謝她了。
“站住！”小蝶噘著嘴喊道。我立馬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還有什麽事情嗎？”她紅著臉撥弄了一下頭發道：“你覺得我今天這身裝扮……”
我上下仔細打量，她的臉紅的像蘋果，配合上馬尾辮背帶褲活脫脫就是一個高中生小姑娘。於是便打趣道:“我還以為你走錯片場了呢，不過說真的你溫柔的樣子很好看。”眨著眼睛看著她，釋放渾身的男性魅力，對少女來說簡直就是勾魂奪魄的利器。
小蝶滿意地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很年輕，正好去見相親對象。謝謝你的點評，小混蛋。”她眉開眼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我聽到後險些沒背過去，似乎懷疑耳朵都壞掉了。就她這樣一個暴力女竟然還去相親，故意裝作清純可人的模樣，萬一以後結婚男的發現真相該如何倒黴呀。
忍俊不禁，我哈哈大笑。小蝶氣得狠狠踩了我一腳，又翻了個鋒利的白眼，氣鼓鼓的走了。我感覺腳都快變形了，抱著腳單膝跳疼得嗷嗷直叫，成為早餐店裏被圍觀的人。
媽的，以後絕對要報複回來。我看著她的背影想著。不過看那矯健的身材，屁、股一扭一扭地還真的挺帶勁，若是……呸呸呸，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鬼。
開車火速回到公司，發現大家的氣氛都很嗨。自顧自地沉浸在喜悅中，連我的到來都熟視無睹。隨意拉過來一個下屬問了問，才知道原來是主管劉強拿下了好幾個客戶，為公司挽回了不少的損失。在這樣一個危急關頭，的確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可我卻絲毫沒有開心起來，劉強是周董的人，是安插在我部門裏的一顆釘子。他的能力越強便對我越是威脅，極有可能聯合下屬們架空我，讓我這個銷售經理有名無實。
麵無表情地推開眾人，劉強坐在椅子上喝著茶，他的身邊圍了好幾個下屬在吹捧。劉強的表情好自傲，似乎不把我放在眼裏，見到我也不起身。而是淡淡道：“淩經理真是大忙人，早上不來上班肯定是拿下了好幾個客戶了吧？”
眾人都把眼神齊刷刷地望向我，這是對我的逼宮。瞬間壓力驟增，我不能服軟，立刻強硬地道：“沒錯我的確去見客戶了，相比較起來劉主管的能力還是很強的，竟然拿下了幾個大客戶。繼續努力，給我好好幹，公司不會虧待你。”我動作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幾下，一副領導的口吻。
劉強果然色變，他的拳頭緊攥強忍著怒氣。周圍的同事們見狀紛紛離得遠遠的，唯恐神仙打架殃及到自身。
“哈哈哈！”劉強忽然笑了，他徹底的跟我攤牌：“淩經理，以後領導我的事情言之過早。你還是多考慮一下自身吧。我可是聽說了，今天早上開董事會有很多人質疑你的能力要驅逐你下台。希望你抓緊時間幹出點成績，渡過難關。”
接著他站起身來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搖著頭一臉的同情表情大笑著離開。我的表情愕然，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想起昨晚周董那張惡毒陰狠的臉，我開始明白了，他的報複開始了。
連忙給張董打電話，恰巧她也準備找我，讓我去她辦公室一趟。帶著滿肚子的狐疑走進辦公室，張茵一臉的憤怒，她狠狠拍著桌子道：“我讓你調查的事情進度怎麽樣了？”
“大有收獲。”我將昨天晚上的見聞都告訴了她，張茵的臉上浮上一絲怒氣。她氣鼓鼓地說道：“原來還真是他搞的鬼，這個老東西狼子野心，不顧公司的利益敢對李姨下手，肯定是別有所圖。”
“而且招攬你失敗後被逼的狗急跳牆，今天在董事會上他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一方的派係人馬，也要逼你下台提拔劉強上位。”張茵故意說給我聽，見我緊張兮兮的樣子便接著道：“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淩經理你做的很好，隻要為我辦事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知道這是她的拉攏手段，不過卻並不反感。而是順杆子往上爬說了一些大表忠心的話，馬屁一陣亂拍，聽得張茵是心花怒放。
“好了你把證據都交給我，想要扳倒周董並不容易。從今天暴露出來的底班來看他的實力不容小覷，我們還要繼續深挖下去，拿到他更多的把柄。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張茵在我臨走前一頓話，語重心長。
這場戰役並不容易，我的心往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