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旦夕禍福
“大哥,我知道對不起你,”高德馨想了想說道,“所以前天舅舅跟我提起這事時,我就跟他說過了,如果真要撤股,因此而造成的損失,大家要公平分擔,他當即就答應了,而且對我說,對於已經造成的損失,他願意四六分擔,由他承擔較多的部分。”
“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本是我處事不當,你這樣說我怎麽當得起?”許紹潔推辭道。
“大哥,這也是我唯一能補償你的辦法,”高德馨有些慚愧地說道,“如果你沒有生我的氣,按這個辦法處理就好,如果你不接受,那就是不願意原諒小弟了。”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許紹潔歎了口氣道,“你既有這份心意,我又豈能貪圖這點小便宜?還是按照合同的約定,該如何便如何吧!”
“大哥……”高德馨還想再說。
“德馨,此事不必再說,”許紹潔長歎一聲道,“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本錢也不是我自己的,所以雙方按照合同來清算,才是最好的辦法,以免以後引起閑話。”
“唉,大哥,這件事真是對不住你了。”高德馨賠笑道。
“今天就這樣吧,別再婆婆媽媽的,”許紹潔也不想跟他多嗦,於是對他笑罵道,“隻是你以後搞女人可要悠著點,如果再了,老子是不會給你治的,哈哈哈。”
許紹潔掛斷電話之後,不由甚感茫然,人們常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看來真是不假啊!以前看起來一片大好的局麵,想不到才幾天時間,形勢便急轉直下,而對如今的情況,若是自己有急智也好,可是偏偏自己又是個腦子不大好使的人,所以現在竟覺無以了局了。
他正在發愣,這時聽得背後有人輕笑道:“又在跟哪個美女通電話呢?居然在掛斷電話之後還神不守舍?”
“唉,你胡說什麽?”許紹潔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柳琴,於是轉過身來苦笑道。
“你怎麽啦?”柳琴看了看他的臉澀道,“怎麽才片刻功夫,就變得這麽沮喪了?”
“此事不說也罷,”許紹潔歎了口氣,然後轉頭問道,“我現在心情有些不好,你還要我在這裏陪你嗎?”
“心情不好?”柳琴眼珠一轉道,“那我們去卓瑪那裏喝酒好不好?”
“這……”許紹潔一聽,頓時頗有些心動,卻又不想跟柳琴過從太密,所以推辭道,“我們又去叨擾她,似乎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你們不都是兄妹了嗎?那就該多親近親近,”柳琴瞟了他一眼道,“再說我都來這裏兩三天了,你每天都推說有事,從來不抽時間陪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空,難道不應該請我喝一杯嗎?”
“那好吧,”許紹潔遲疑了一下道,“可是這都快到下班的時間了,難道你就不用回台裏去點個卯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柳琴笑道,“隻要你不總是借故推三阻四才好。”
許紹潔見她這樣說,隻好開車帶她去麵館喝酒,兩人還有進門,卓瑪眼尖,早就已經認出他們來了,於是趕緊迎出來對柳琴笑道:“琴姐好。”
然後又轉頭對許紹潔柔聲道:“大哥,你來了?”
“卓瑪妹妹,我連日事多,一直都抽不開身看你,你千萬別生氣噢。”許紹潔也望著她笑道。
雖然卓瑪的臉相平凡,但是不知為什麽,他隻要看見了她,心中就覺得很舒服,這時看見她滿臉興奮,卻又微帶羞意的樣子,知道這次兩人重逢,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所以心中頓時浮起一絲暖意,對她說話自然也是異常的溫柔。
“大哥今天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卓瑪一邊請他們往店裏走,一邊開心地說道。
“這一向沒有壞人來搗亂了吧?”許紹潔隨口問道。
“沒有,”卓瑪忙搖頭道,“若是有壞人搗亂,我早就給大哥打電話了。”
“那就好,”許紹潔點頭笑道,“妹妹若是遇上什麽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千萬不要跟我講客氣。”
“哥,你就放心吧,我們藏人一向爽直,”卓瑪柔聲道,“卓瑪雖是女孩子,可也不是那種小家氣的人。”
三人進店之後,卓瑪安排許紹潔和柳琴坐好,然後對他們笑道:“大哥和琴姐請稍坐,我要暫時離開一會兒。”
“噢,你有事就去忙吧,”許紹潔忙對她說道,“不用陪著我們。”
卓瑪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去了,柳琴望著卓瑪的背影笑道:“你這妹妹對你真好,她現在肯定又是給你親手炒菜去了。”
“啊?”許紹潔微微一怔,“原來是這樣,那我倒是不該讓她去了,每樣這樣麻煩她,那多不好意思?”
“有福不享,那是癡漢,”柳琴白了他一眼道,“她願意這樣,也是她做妹妹的一番心意,若是拒絕,她反倒不舒服,更何況我還要托你的福吃點好口味呢,怎麽就不能麻煩她了?”
“好了,好了,我也隻是隨便說說,”許紹潔見她刁態畢露,趕緊順著她的意思說。
“這還差不多,”柳琴得意地笑道,“不然跟你出來,還有什麽意思?”
“噢,對了,你上次說要暗探淮江二橋,現在情況怎麽樣了?”許紹潔懶得跟她鬥嘴,趕緊轉移話題道。
“這可是一條真正的大魚啊,”柳琴向四周望了望,然後壓低聲音道,“根據本小姐目前掌握的情況,已經足夠讓整個淮陽市石破天驚了。”
“嗯,難道你已經探得什麽可靠消息?”許紹潔忙問道,淮江二橋的事,跟魏雅芝也頗有些關係,所以他一聽柳琴的話,馬上就引起了注意。
“要我說給你聽也行,”柳琴輕笑道,“可是你上次答應我的按摩,什麽時候才能兌現呢?”
“這個……”許紹潔頓了一下,然望著她笑道,“你製作的宣傳片都沒出來呢,怎知我就一定會滿意?”
“既然這樣,那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柳琴對他放刁道。
許紹潔見她如此刁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好對她賠笑道:“不就是按摩麽?你明天去診所就是了,我給你按摩兩個小時,這總行了吧?”
“此話當真?”柳琴喜道,“你可不能耍賴噢。”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我用得著賴嗎?”許紹潔淡然道。
“好吧,那我就透點驚人的消息給你聽聽,說不定你會很感興趣呢。”柳琴城壓低聲音道。
“你快說吧,不要老是吊我胃口。”許紹潔忙說道。
“你知道淮江二橋的工程招標,當時是由誰負責的嗎?”柳琴望著他問道。
“這我如何曉得?”許紹潔忙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喜歡管閑事。”
“那是,不管閑事的人才會多出一個有情有義的幹妹妹來。”柳琴瞥他一眼道。
“哎呀,你就老老實實說事好不好,”許紹潔苦笑道,“不要總是東扯西拉的,你就是刻薄我一下,到底又有什麽好處呢?”
“好吧,那我們說正事,”柳琴輕笑道,“說起負責招標的那人,還與你大有幹聯,所以我才說你會對他感興趣,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淮陽市的常務副市長羅昌浩。”
“啊?”許紹潔吃了一驚道,“原來是他。”
“怎麽樣?我就知道你會對他感興趣,”柳琴得意地低笑道,“你們雖沒有殺父之仇,卻有奪妻之恨,我想你一定對他沒日或忘吧?”
“你,你休得再提這件事,”許紹潔一臉冷厲聲地望著她說道,“若是讓湘兒受到傷害,休怪我無情。”
“好個沒良心地,”柳琴瞪了他一眼,很生氣地說道,“人家處處替他著想,他倒反過來跟我發狠,好了,我不陪姐妹跟湘兒做姐妹,也不陪跟你一起在外麵耍,我回家去就是了。”
說完站起身來就向外走,許紹潔想不到她的脾氣這麽倔,隻是一言不合,馬上就大發雌威,他忙站起來追上去道:“哎,哎,你去哪裏?”
但是這次柳琴是真的生氣了,所以見他來追,並不停住腳步,隻是埋頭往外走,許紹潔直趕到麵館外二十多米的地方,才算是攔住了她,柳琴把身子往旁邊一扭,揉著有些發紅地眼睛嗔道:“你既那麽討厭我,又追出來做什麽?”
“唉,我不過是一時失口,你怎麽就發這麽大的脾氣?”許紹潔忙賠笑道。
“哼,一時失口?”柳琴冷笑道,“你也不想想,當日若不是我和湘兒姐妹情深,你豈能和她見著麵?想不到你們已結同好,反倒懷疑我會對她不利,似你如此不念故舊之情,真是太讓人寒心了,我豈能恬顏跟你攀交?”
“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許紹潔聽她這麽說,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些過份,忙給她道歉。
“你也不用這樣虛情假意的,”柳琴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近段時間頗為嫌我,今日不過心事外露而已,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此話從何說來?”許紹潔惶然道,“不要說你是湘兒的姐妹,就是我們交往這麽長的時間,即使不能說情同兄妹,至少也有幾份香火之情,我又怎麽會厭你?”
“我原以為你是個誠實人,想不到現在也變得這麽虛偽了,”柳琴撇了撇嘴道,“你近來待我如何,你自己心裏有數,厭與不厭,寸心自知,又何必做此欺人之談?”
“唉,你誤會了,”許紹潔歎了口氣,決意把話對她說明,“要說近來無意中跟你拉開距離,那是有的,但是決定不是因為討厭,而是另有窄因。”
“你快說,什麽原因?”柳琴忙追問道。
“那就恕我直言了,”許紹潔對他微微躬了一下身道,“你生得貌若春花,又兼性情溫馴,實是男人心中的嬌娃,我唐某又非聖賢,若是經常跟你在一起,難保不生邪念,到那時,豈不是既對不起湘兒,更對不起你?”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柳琴聽他這麽說,心中竊喜,卻假意瞪了他一眼道,“若再這樣胡言亂語,小心我在湘兒麵前告發你。”
說完,也不等他再勸,已經返身向店裏走去,許紹潔想不到自己僅止一言,她已經回心轉意,不由呆了呆,然後跟在她後麵也進店了,他們倆剛回到桌子上坐下,就看見卓瑪急匆匆地走過來問道:“哥,你和琴姐去了哪裏?我還以為你們不辭而別了呢?”
“那怎麽會,”許紹潔笑著掩飾道,“她剛才有一件極緊要的事跟我說,因為店裏人多,不太方便,所以我們就出去了一下。”
“噢,”卓瑪抿嘴一笑道,“我還以為哥和琴姐鬧別扭了呢?”
“妹妹你別亂說。”許紹潔訕訕地說道。
“那你們繼續聊吧,我等會兒再過來陪你們。”卓瑪轉身道。
“妹妹,你又在給我們親手炒菜吧?”許紹潔忙叫住她道,“還是不要不麻煩了,就讓店裏的大師父炒吧。”
“哥,你再等片刻就行了,”卓瑪笑道,“我馬上就好。”
說完邁著蓮步去了,柳琴望著許紹潔笑道:“你還是偏心,我說過了要吃卓瑪炒的菜,可是你卻不讓她炒。”
“咱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許紹潔見她老是扯這事,不由大為頭痛,忙引入正題道,“你還是接著說淮江二橋的事吧。”
“你知道嗎?”柳琴把頭湊過來,一臉神秘地說道,“現在風傳羅昌浩當年主持淮江二橋工程招標時,收受了宏通建築集團公司的大筆賄賂,雙方進行了黑幕交易,是羅昌浩將其它競標單位的底價透露給了宏通公司,讓他們僅以二十萬的工程差價,最終競標成功。”
“這個傳聞好象早就有了,但那畢竟隻是流言,豈能當得真?”許紹潔忙說道。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柳琴壓低聲音道,“因為現在有了新的動向。”
“怎麽說?”許紹潔忙問道。
“前天晚上,宏通建築集團公司的一名專職會計在家中死了。”柳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