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不測變生
就在迷迷糊糊當中,他忽然覺得自己置身於一片荒原之上,隻見四周愁雲慘慘,鷹風習習,以他如今的功力之深,居然看不清兩丈以外的地方,他正覺有些淒惶,這時眼前忽然閃起一團亮光,飄飄悠悠地引著他向前走。
他覺得這發光的東西甚是眼熟,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兩眼,啊,這不是我那塊蟠龍佩嗎?這一下他不由大喜過望,自從上次他無意中將蟠龍佩儲存的靈力吸光之後,這塊玉佩就變得跟普通的石頭一樣,再也沒有任何光澤。
更重要的是,這個蟠龍佩是他能見到女神斡嬌如的引路之物,自從這塊蟠龍佩失去作用後,他幾次三番想再見斡嬌如一麵,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這幾乎成了他的一塊心病,想不到這塊玉佩今天又跑出來了。
莫非自己今天又能見到斡嬌如?想到這裏他就興奮不已,這個斡嬌如不但是他的性學開山大祖師,也是他現在所有幸福生活的締造者,若不是這段人神之間的奇遇,他焉得有今日?所以他對斡嬌如除了情感上的依戀,更有一份深深的感激之心。
但是他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些不對了,因為蟠龍佩似乎並沒有把他帶到離恨天,因為他記得斡嬌如是被囚枷在一座大殿的寒鐵柱上,而他現在卻被帶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前,這座黑漆的小屋被籠在一團寒氣之中,雖然許紹潔功力深厚,走近時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蟠龍佩將他帶到屋門前,就定在那裏不動了,似乎是讓許紹潔推門進去的意思,他遲疑了片刻才伸手把門推了一下,這一下門是推開了,卻把他嚇了個半死,因為門一打開,屋內忽然湧出一團黑霧,並迅速在他周圍彌漫開來,以他功力之深厚,居然連三寸遠的地方都難以辨識。
而且更要命的時,這團黑霧猶如千年寒冰,透入體內之後,幾乎把他的骨頭都凍成了冰塊,好在他的內丹此刻已經開始護體,否則隻怕他的小命就丟在這裏了,他正在憂懼之中,這時屋內一個聲音幽幽地傳出來:“相公,你終於來了麽?”
“嬌如,是你麽?你怎麽在這裏?”許紹潔吃驚地大叫道,這個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不是我是誰呢?”斡嬌如顫聲道,“你快進來幫我暖暖身子,我實在凍得受不了。”
“我早就想進來了,”許紹潔急得大叫道,“可是我什麽都看不見,我不知道你在哪裏。”
“蠢材,你的天眼呢,給別人都能使,難道就舍不替老婆用上一回?”斡嬌如歎了口氣道。
“哎呀,我真是笨死了。”許紹潔真狠不得把自己抽上一個耳光。
他一邊說一邊運起靈力,將自己的天眼催開,隻見斡嬌如此刻正坐在一張冰床上,卻隻穿著小衣,正凍得渾身瑟瑟發抖,他忙飛奔過去,一把摟住她哽咽道:“嬌如,你怎麽會這樣?”
“別哭了,”斡嬌如伸手抹了抹他的眼角,然後歎了口氣道,“這都是我應受的刑罰。”
“那我現在要怎麽幫你啊?”許紹潔忙問道。
“你隻要傳些真陽給我就行了,”斡嬌如摟著他低聲道,“我這個刑罰叫作寒宮幽閉,本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因為我久不得陽氣滋潤,所以竟被它困住了。”
“怎麽個傳真陽法?”許紹潔傻乎乎地問道,“是要給你輸靈力麽?”
“你這個沒良心的,”斡嬌如用指頭戳了戳他的前額道,“你現在夜夜,天天都在給別人傳真陽,這會子我已經凍了個半死,你卻反來裝糊塗。”
許紹潔這才知道是要他合體雙修,調合鷹陽,不由摟著她狂喜道:“姐姐,我終於又等到這一天了。”
“這萬年冰床乃是一座刑具,我半步也離開不得,”斡嬌如偎在他懷裏低聲道,“你此刻與我歡合,卻要吃很多苦頭,你可願意麽?”
“便是為你死在這裏,我也是願意的。”許紹潔一邊寬下她的小衣,一邊柔聲說道。
“你如今這爐鼎倒是煉得結實了,”斡嬌如輕輕撫摸著他的,感慨地說道,“若是象以前那樣,你今天也幫不了我。”
“我的功夫也比以前好了,”許紹潔趴在她耳邊輕笑道,“如今竟是金槍不倒呢。”
“是麽?”斡嬌如將手伸到他下麵掏摸片刻,蒼白的臉上慢慢浮起一絲紅暈,“看來果然是長進了。”
說也奇怪,這屋內雖然寒如冰窯,而且兩個人剛才還凍得瑟瑟發抖,但是當他們除下衣服摟在一起之後,身體便開始慢慢轉暖,所以他們的前戲也越來越流暢,看來這人倫之道,確實有無窮的奧妙啊!人生於世,若是不能得其三味,真是白活了。
許紹潔在斡嬌如身上揉搓半晌,眼看已經得了火候,他正要入港,忽然想起下麵是萬年冰床,寒氣透骨,自己老是讓斡嬌如躺在下麵,自己卻在上麵享福,這還成個男人麽?於是他趕緊將斡嬌如抱起來說道:“你在上麵吧。”
斡嬌如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甚是感念他的體貼,但是她卻知道,許紹潔雖然功力深厚,終究是凡胎,若是貼著冰床繾綣一番,隻怕對他大是不利,所以趕緊搖手道:“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許紹潔還待再說,斡嬌如忙摟著他的熊腰,貼在他耳邊微微輕喘道:“別弄那些假的,多給姐姐些實在的好處。”
許紹潔見她執意如此,隻好展開自己的如意手段,對她百般輕薄起來,一時間隻聞吟聲迭起,就是冰室也為之漸暖……
也不知纏綿了多久,也不知梅花開過了幾度,兩人正在如仙如死,這時忽然聽得一陣天崩地裂之聲,刹那間,許紹潔隻覺四周地動山搖,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隻覺自己的腦袋嗡地一下,頓時失去了知覺。
“醒醒,你醒醒。”許紹潔正在一片混沌之中,忽然聽得耳邊有人低聲喚他。
“咦,倩兒,怎麽是你?”許紹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易倩曉倩正躺在自己身邊,一雙玉臂緊緊地摟著自己。
“我是斡嬌如,不是易曉倩。”隻見易曉倩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很認真地說道。
“啊?”許紹潔大驚道,“這怎麽可能?”
“我知道你不信,”斡嬌如歎了口氣道,“可是我的聲音難道你聽不出麽?”
“怎麽會這樣?”許紹潔急切地問道,這時他早已對她的話信了九分,因為眼前這個人的聲音不但是斡嬌如的,而且他也知道,如果是易曉倩,她絕對不知道世上還有斡嬌如這麽個名字。
“唉,這也是我的劫數,”斡嬌如歎了口氣道,“我因為熬不過寒宮幽閉之刑,所以才招你前來苟合,以助我一臂之力,沒想到你已築成道基,我不察之下,仙基頓失,被迫以元神臨凡,附體重修。”
“這麽說豈不是我害了你?”許紹潔大驚道。
“這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失察,”斡嬌如搖頭道,“再說那離恨天我也受夠了,與其在那裏遭罪,還不如臨凡重修,三轉之後,或能再證果位。”
“噢,”許紹潔聽她這麽說,才稍稍心安了一些,於是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道基是什麽意思?”
“道基乃是闡教門人修仙之門檻,若是邁不過這個門檻,縱使終生苦修,也是竹籃打水,所以有的修行者多次轉世重修,為的就是這個道基。”斡嬌如解釋道。
“那這應該是個好東西啊?”許紹潔不解地問道,“你怎麽說毀了你的仙基?”
“你不知道,”斡嬌如苦笑道,“我薩滿巫教乃是截教一脈,世稱左道之術,與玄門正宗素來水火不容,加之你又是凡胎,仙凡之交本來就為天所忌,所以天劫立刻就臨頭了。”
“那我們上次不是也那樣了麽?怎麽會沒事?”許紹潔好奇地問道。
“上次是幻交,對你來說,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斡嬌如歎了口氣道,“這次我是引動了你的元神,你是元神出遊,那怎麽能一樣呢?”
“唉,這麽說還是我害了你,”許紹潔歎了口氣,有些難過問道,“那我這個道基是怎麽來的呢?我怎麽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那一定是你最近有了什麽奇遇,或者學習了什麽玄門心法唄,”斡嬌如歎息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對你的事情已經不能全息全知,我就有些懷疑,隻是沒想到你會築成道基。”
“可是這段時間我沒什麽奇遇啊,”許紹潔想了想說道,“要說學功夫,也就學了個混元一氣功,難道那是什麽玄門心法?”
“算了,這都是注定的劫數,也不用再去追究了,”斡嬌如轉移話題道,“不過我的元神現在無處安身,所以要借用一下這個女孩的身體。”
許紹潔這才想起斡嬌如是元神附體,可是這樣一來,那易曉倩怎麽辦?於是他驚惶地問道:“那倩兒呢?她是不是死了?”
“你說呢?”斡嬌如望著他笑嘻嘻地說道。
“難道她沒有死?”許紹潔狐疑地問道。
“本來呢,一般的元神附體時,都會把宿體的元神吃掉,隻有這樣,附體才能附得安穩,”斡嬌如笑道,“不過我和這位妹妹前世有一段宿緣,所以我們倒是可以相安無事,這也是我找她附體的原因。”
“真的麽?”許紹潔忙問道,“那她怎麽才能活過來?”
“她又沒死,什麽活不活的?”斡嬌如啐道,“她現在不過是在做夢而已,隻要我隱住元神,她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噢,原來是這樣,”許紹潔大喜道,“這下我一個老婆變成兩個了。”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斡嬌如正澀道,“我雖然寄居在她體內,但我的元神隱去之後,就輕易不會再現,而且你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以免引起禍端。”
“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著你了?”許紹潔大驚道。
“那也未必,”斡嬌如搖頭道,“該見麵的時候,我們自然會見麵,而且我隱去之前,會傳你一個通幽之術,到萬不得已時,你可以用這個方法,和我在夢裏相見。”
“這做夢哪有我們這樣躺著說話好?”許紹潔低聲嘀咕道。
“那算了,我也不用傳你這個了,”斡嬌如瞟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也不稀罕在夢裏見我。”
“那怎麽行?”許紹潔一下慌了神,忙哀求她道,“能見一見總比見不著的好,你還是把這個法門傳給我吧。”
“這還差不多,”斡嬌如笑道,“你附耳過來,我傳你法訣。”
當她把法訣傳完之後,她望著許紹潔認真地說道:“這個方法不但能在夢中見我,而且能夠戲夢,但是使用之時甚是耗費功力,所以你不要經常使用。”
“戲夢是什麽意思?”許紹潔忙問道。
“就是進入別人的夢裏,或者是給別人托夢。”斡嬌如解釋道。
“進入別人的夢裏?”許紹潔一怔道,“那別人夢見了什麽,我是完全知道的了?”
“對,”斡嬌如點頭道,“這個通幽之術,其實就是鷹神出遊,所以你在運功之時,別人不能動你的身體,而且不能遊得太遠,否則極容易出問題。”
“你說的遊得太遠是什麽意思?”許紹潔忙問道,“是我和做夢的人相隔的距離嗎?”
“正是,”斡嬌如點頭道,“比如你要見我,最好和你的這個倩兒睡在一起時再運功,這樣就不會耗費太多功力。”
“噢,我明白了。”許紹潔點了點頭。
“另外我要告訴你,”斡嬌如認真地說道,“我的元神隱去之後,就跟你打坐一樣,最忌別人打擾,所以如果你不是有什麽萬分緊急的事,不要輕易見我,否則有礙我的修行。”
“那我實在想你的時候怎麽辦?”許紹潔很失落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