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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風波(一)

  “不可能,阿征不會綁架我!!”小泉淺瞪紅了雙眼,固執地不肯鬆手,“你們肯定是弄錯了——”


  明明是最親近的家人們說的話,此刻她卻連想都沒想,堅定地去維護身後的人。


  赤司征臣不經意地打量了一眼低頭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兒子,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


  這孩子動了感情。


  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讓他認清一下現實。


  藤田衝神色一冷,耐心解釋道,“阿淺,當年的事情你隻是記不太清了。”


  小泉淺抬頭,話脫口而出,“就算我記不清了,阿征真的綁架了我,那也是我自願!你們不許動他——”


  當初她一個人在外,擺脫小泉家的身份,一無所有的時候,是阿征收留她,照顧她。


  她喜歡他,不是感激的喜歡,不是家人的喜歡,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的喜歡——


  “你們不能傷害我喜歡的人!!”小泉淺大聲道。


  一直是這樣。


  無論是她喜歡的金魚,薩摩犬,還有朋友。


  他們總是不準,如果反抗的話,這些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


  這次不可以。


  她一定會保護好阿征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空氣陡然變得異常稀薄,安靜,壓抑地讓人呼吸困難。


  小泉純一郎麵色一沉,重重放下拐杖,不怒自威道,“衝小子,把她給我帶下去。”


  他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了。


  至少,讓他用僅剩的時間去把她的未來安排好,不至於將來有一天他撒手人寰,這孩子要飽受欺淩,被人利用。


  至少,讓衝小子有足夠的資本去護住她——


  “我不要——”小泉淺眼圈微紅,哽噎央求道,“祖父,你不能傷害阿征,什麽綁架,我根本就不知道,這算是莫須有的罪名,你不能冤枉他——”


  藤田衝抿著唇,不由分說地上前,一把拽過大聲哭鬧的女孩兒,伸手攔腰將她扛到肩上。


  “啊~”慘叫。


  “你放我下來——”


  “不許你們傷害阿征——”


  “你們冤枉好人——”


  “放我下來——”小泉淺整個人被倒吊著,原本就不舒服的大腦此刻更加眼冒金星了,柔弱無骨的小手拚命撲騰,反複捶打著藤田衝的後背,“你快放我下來——”


  “老實點。”藤田衝被她亂叫的沒有耐心,“這件事我回去解釋給你聽,總之他不是什麽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你全家都不是好人了——”小泉淺憤怒地反擊回去,瞪著小腿折騰。


  “哼,你個小白,不識好人心——”藤田衝懶得理會她,扛著她就往外邊走。


  小泉淺著急地一把抓住門框,死死地不肯鬆手,“放我下來,你們不能抓阿征~”


  藤田衝騰出左手,直接探向她的耳後。


  “啊~”又是一聲慘叫。


  小泉淺因為被對方刺激了敏感癢癢的耳後,下意識地鬆開了門框。


  不得不說,再怎麽整治對付她這點上,沒有人比藤田衝更擅長。


  “魂淡,小人,卑鄙~”


  小泉淺捂著自己的耳朵,小嘴斷斷續續地罵道,隻可惜,因為接觸到的知識有限,也隻能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地說這幾個字。


  “放我下來——”


  “你們不許綁阿征。”


  “小人,卑鄙~”


  伴隨著甜軟糯糯的話音,撲騰鬧人的背影,兩人漸行漸遠,消失在了赤司家這一層的走廊。


  “鬆本警官,把人抓起來吧~”


  小泉純一郎大病初愈,雖然強勢地不容反抗,但終究還是抵不過時間的蒼老,麵容已經染上了一絲疲憊。


  “小泉首相大病初愈,就大搖大擺地來我這裏,抓走赤司家的繼承人,你覺得我是個透明的嗎?”赤司征臣見小輩已經離開,反問。


  小泉純一郎不輕不重地掃了他一眼,“以前的教訓沒吃夠?”


  赤司征臣眼底劃過一抹恨意,臉上仍舊雲淡風輕道,“當時年少輕狂,我還得多謝你的指教。”


  “指教談不上。”


  小泉純一郎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更何況半生官場沉浮,豈會看不出赤司家的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既然仇恨已經結下,他就從沒怕過被報複。


  “鬆本警官也隻是公事公辦罷了,這次我來隻是因為孫女私自離家出走。給你添的麻煩,日後定會補償。”小泉純一郎蒼老沙啞道,“至於赤司家的繼承人?你怕是該換一位了···”


  “鬆本警官,帶走——”


  “是。”伴隨著一聲冰冷的手銬扣住的聲音。


  赤司征臣臉色難看,默不作聲,任由自己的獨子被人帶走。


  赤司征十郎麵容平靜,似乎已經料到了這樣的場景,並不見任何情緒,隻是經過小泉純一郎身邊的時候,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黑暗淤泥裏永遠開不出純潔幹淨的花朵。”


  意味不言而喻,連自己對小泉淺的利用都不加掩飾。


  甚至當著他本人的麵諷刺著他最寶貝珍視的孫女。


  小泉純一郎渾濁的瞳孔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氣,淡淡道,“你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才不過16歲,就有這樣的城府算計。


  如果給他足夠的環境成長,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撼動日本的世家格局。


  隻是可惜了···


  “嗬。”赤司征十郎輕笑,“可我並不想成為你那樣的人。”


  小泉純一郎聽了他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怒反笑地感慨道,“也是~成為我這樣的人沒什麽好的。”


  赤司征十郎踏出腳步,不再同他說話。


  當時的他完全沒有把自己仇人的這句話放在眼裏。


  直到很多年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失去了再次最重要的一切,後悔莫及的時候,才猛然的想起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另一邊私人醫院


  小田切警官一臉嚴肅冰冷地拿著搜查令,來到了錦織兮和筱田廸所在的病房。


  “筱田廸先生,我們懷疑你涉嫌參與一起小泉小姐的綁架事故。”


  錦織兮削著蘋果的手一頓,一臉震驚地望向靠在病床上的自家哥哥。


  筱田廸虛弱地捂著傷口,臉色蒼白,“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說是這麽說,腦袋已經瞬間清醒了。


  警察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上門來,到底是誰?


  當年的事情隻有他和征十郎知道,征十郎不可能出賣他,難不成···

  一股不好的念頭油然而生。


  小泉純一郎清醒了···

  小田切警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目光沒有一絲溫度,嚴肅刻板道,“雖然不好意思,但我們帶了警察廳的附屬醫院的工作人員,請配合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哥哥動不了,這位警官你話都沒說清楚,就要帶走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能負責嗎?”錦織兮回過神來,不管做沒做過,和筱田廸極為默契地一致裝傻,質問道。


  筱田廸目光一怔。


  雖然是對著外人,但她這是肯開口喊他哥哥了?


  小田切警官麵無表情,“我們也是職責所在,還請見諒,如果有反抗的話,我們也有我們的手段。”


  “他到底做了什麽?!要你們這麽不由分說的抓人——最起碼是不是應該跟我們把罪名交代清楚?”


  這些警察來的突然,錦織兮一點準備都沒有。


  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是筱田廸做的,還是被人陷害?

  筱田廸無力地搖了搖頭,摁住錦織兮緊張的小手,溫和道,“小兮,我們先聽聽這位警官怎麽說。”


  錦織兮和他的目光對視,稍微冷靜了下來。


  跟在小田切警官身後的一個微胖的男警察,拿著手中的文件道,“三年前,也就是15年5月20日,我們接到有人報案,小泉首相的孫女,13歲的小泉淺被人綁架,下落不明。”


  小泉淺?

  錦織兮一怔,突然想起之前她那征表哥跟她說的話。


  難不成,真的筱田廸做的?

  筱田廸苦笑,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一副無力反抗的受害者模樣。


  世人大多會選擇偏愛弱勢的一方,胖警官也不是個傻的,再加上之前上司被叫到醫院,見過小泉首相的事,已然有了幾分猜測和偏袒。


  心底雖然正義感作祟,但隻能無奈輕歎了口氣,有些同情地望了眼這對可憐的年輕兄妹。


  小泉家蠻橫不講理,視法律於無物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給無辜的人扣上莫須有的罪名來清除政敵也是他們慣用手段——


  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得罪小泉家哪裏了。


  錦織兮茫然無知的表情讓胖警官更加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小泉小姐在那場事件中失去記憶,最近才回想起來,指認了赤司征十郎先生和筱田廸先生,說是兩位聯手綁架並且囚禁了她。”


  小泉小姐?


  又是這個小泉小姐?

  錦織兮沒來由地對這個名字產生厭惡,好像所有的事情總是會有她摻和進來,將局麵攪和的更亂。


  該說她真不愧是小泉首相的孫女嗎?

  陰謀算計,滿腹城府。


  小田切警察斜瞄了一眼身後下屬的心思,將拳頭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兩下,隱晦地提醒道,“雖然有小泉小姐這個當事人的證明,但因為沒有證據,上麵對於兩位嫌疑人隻是調查。”


  這話說得很巧妙。


  既給自己的下屬一個警醒,告訴他這件事是有受害者的人證的;同時又暗示了筱田廸他們,這次的逮捕調查隻是風聲大雨點小,到最後說不定會輕輕飄飄過。


  筱田廸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立刻就懂了對方的意思。


  錦織兮聽她這麽說,一愣,卻也很快地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所以還請筱田君配合調查。”


  小田切警官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一句話,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人帶走調查,同樣也將髒水潑到了小泉家的頭上,把自己抹的一幹二淨,還做了個順水人情。


  筱田廸輕輕咳嗽了兩下,沙啞著嗓音,“我知道了。”


  錦織兮低頭沉默。


  照這個警察的意思,這次的逮捕隻是形式上的。


  那位小泉小姐到底在打算什麽?

  看她的樣子倒不像是想要舊事重提,報複兩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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