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離開
冉冉,你不能這樣看我。
你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在別人麵前我可以不顧形象,不顧身份,可以什麽都不管,別人可以罵我,厭我,恨我,懼我,可唯有你不能。
你是我這一生最想守護的人,我愛你,敬你,怕傷你,怕害你,梁冉冉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樣對我太過殘忍。
“冉冉,你不能這樣對我。”他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抬起眼眸,鳳眸熾烈如火:“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不管你在哪,不管你是誰,我都不許你離開我。”
他的情緒陡然激動起來,雖然他已經在努力壓製了,可梁冉冉還是看出了他的激動。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盛檀非,明明是激動,卻又夾藏著害怕和恐懼,哪怕是當初被人用槍指著,用火箭筒對著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這樣不冷靜的盛檀非,是她最為陌生的模樣。
“檀非,你沒事吧?”梁冉冉小心的問。
盛檀非癡癡的看著她,眼睛裏染了瘋狂的顏色:“你不能這樣對我。”
“好,好,好,我明白。”梁冉冉試圖安撫盛檀非:“我相信你,永遠相信你。”
相信?
盛檀非直勾勾的盯著她,那雙眼睛裏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卻又仿佛籠罩著迷霧,讓人分辨不清,他挪開目光,壓抑著即將衝出胸口的悲傷和憤怒,壓抑著那種想要將她徹底囚禁起來的衝動。
梁冉冉說相信他。
可他卻並不相信梁冉冉,至少他不信她這句話。
梁冉冉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的日記本,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覺得很悲傷,也很危險,那是一種令她懼怕的感覺,好像自己即將失去什麽東西。
“檀非。”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努力的保持著鎮定:“我愛你。”
盛檀非如遭雷擊,她很少說這三個字,哪怕在歡愛的時候,也從不會說出這三個字,印象中,唯有那次從山崖救下她,她伏在他的背上,在他的耳邊說了這三個字。
當時的聲音猶在耳側,細想好像還能回憶起她的氣息灑在耳邊的感覺,溫熱,淡淡的香氣,像是一根羽毛在輕輕的撩撥他的耳垂,撩撥他的心弦。
他是愛她的,他是最不願意傷害她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對於梁冉冉來說意味著什麽,可他知道梁冉冉對於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那是他最不能失去的存在。
他做了個深呼吸,將她擁入懷裏,緊緊抱住:“對不起。”
梁冉冉被他緊緊的箍住,幾乎喘不過氣來,可那種危險的感覺並沒有退去,反倒越發的緊張起來。
她輕輕的回抱著他,拍著他的背。
這是安撫小朋友的時候經常做的動作,梁冉冉做起來輕車熟路的,雖然懷裏這個是個大朋友,可是同樣能起到某種安撫作用。
“對不起,我剛剛太過激動了。”他低聲說,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沒關係的。”
“冉冉,你相信我,我跟師瑾沒什麽,她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曾經相熟的一個女人而已,她的確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卻也僅此而已,我沒有愛過她,也不曾和她有過什麽關係,你相信我。”
“嗯,我信你。”
不信能怎麽辦?她又挖不出他們的曾經,也沒辦法去改變曾經的事情,她隻能相信他。
他的吻慌亂的落下來,落到在她的額頭上,眉睫上,鼻尖上,尋到她的唇輕輕的吻著。
她心底輕輕的歎了一聲,也就任憑他為所欲為了。
兩人從房間裏滾到床上,筆記本落到了床下……
窗外飄著雪,狂風吹拂著,從雪粒變成了鵝毛大雪,漸漸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雪白,寂靜無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梁冉冉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外麵還有些光亮,那是雪地反射的光芒。
他正在熟睡,一隻手臂緊緊的箍著她的腰,生怕她不見了似的。
梁冉冉失神的看著窗外,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事情,越想越是糟心,她開始變得迷茫,她不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和盛檀非還能走多遠。
平心而論,對於忽然出現的師瑾,梁冉冉是生氣的,的確是醋意大發,但也沒那麽嚴重,她想要的不過是盛檀非的一句安撫而已,可後來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呢?
她輕輕的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他的手臂又緊了緊,帶了青短胡茬的下巴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冉冉。”
他小聲嘟噥,嗓音低沉而撩人。
梁冉冉僵了一下,沒敢動。
遲了幾秒鍾,感覺他又睡熟了,她這才小心的拿開他的手臂,悄悄起了床。
天已經黑了,早已過了吃飯的時間,小霞她們沒來叫他們,想來他們也知道自己和盛檀非沒做什麽好事。
梁冉冉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她先去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穿好衣服之後,又去窗前看了看。
雪還在下,雪花沸沸揚揚的在空中飛舞著,梁冉冉往山上看去,隻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景色,樹杈上,山路上都已經被白雪覆蓋,這場雪還真的挺大的。
梁冉冉確認了山路之後,踮著腳尖,小心翼翼的回到床邊,她探身看了看盛檀非,他呼吸均勻,睡的正沉,睡著的他檀口微張,毫無防備,甚至還有點盛寶寶的氣質。
想到這裏,梁冉冉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睡著的盛檀非她還是挺喜歡的,梁冉冉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我出門一下,馬上回來。”
話音落,她悄然撤了出去,並未注意到他的指尖輕輕的動了一下,似有抬起的跡象,卻在她的話出口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恢複到了原本的位置。
關門聲傳來,房間裏頓時陷入了徹底的安靜,那種安靜好像是一種虛空,周圍已經空無一物,沒有人,沒有物品,甚至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房間仿佛被一層厚厚的塑料布包裹住,極致的安靜讓人喘不過氣來,幾乎要窒息。
在那種深沉的安靜之中,他的喘息越發的沉重,終於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