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一覺醒來,天地變了色,整個世界被籠罩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盛檀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頭疼的仿佛裂開了一條縫,有人正用力的扒著這條縫,要把他的腦袋硬生生扒開一個口子。
他揉著額角,倒吸一口冷氣,暗道,梁冉冉說的沒錯,那酒果然後勁很大。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盛檀非瞪大了眼睛,在他身邊居然還躺著一個人,而自己的另一隻手正緊緊的摟著女人的腰,就算此時此刻他已經清醒過來也沒能放開,不,應該說沒想放開。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巧,安安靜靜的縮在他的懷裏,沒有踢被子,也沒有亂蹬亂動,她的眉睫輕輕的垂著,仿佛還能從她身上看到那種來自於靈魂中的乖巧勁。
他伸出手輕輕的描畫著她的眉眼,想象那雙眼睛裏含著的溫柔情誼。
“冉冉。”他低下頭,在她側臉落了一個吻:“早安。”
梁冉冉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貼在臉頰上,蹭了蹭,她迷茫的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影影綽綽,昨夜的事情劃過腦海,她閉著眼睛問:“醒了?能放開我了嗎?”
一晚上。
整整折騰了一晚上。
最初的時候,盛檀非整個人如同大山一般的壓著她,後來她好不容易把盛檀非從身上弄下去,誰知道又被他給抱住了腰,而且是那種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的那種。
她用了小半夜的時間也沒能掙紮開,直到掙紮的累了,這才沉沉睡著。
盛檀非反應過來自己仍舊在抱著她,手一抖,他放了手:“我昨晚上……”
梁冉冉昨夜沒能睡好,渾身酸疼,她揉著脖子坐起來:“好疼,昨晚上你發了一晚上的酒瘋。”
盛檀非:“……”
發酒瘋?
他居然會發酒瘋?
不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發過酒瘋!
“你……你說真的?”
梁冉冉掀了掀眼皮,瞄了他一眼:“這有什麽可騙你的,你不光發酒瘋,還抱著我不放手,還撒嬌說什麽就要老婆,別人不要。”
“撒嬌?”盛檀非想起這兩個字,頭皮發麻。
“對啊,撒嬌,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保鏢和傭人,他們都知道。”
他們都知道?
那不是說自己丟人丟到了整個玫瑰莊園?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跟梁冉冉撒嬌?
撒嬌……
他鋼鐵直男的形象完蛋了,徹底的崩塌了。
盛檀非頭皮發麻,恨不能立刻變成一隻蝴蝶飛走。
他痛苦的捂住臉,自己怎麽就喝醉了?他不該喝醉的,他平時都千杯不醉,肯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都怪梁冉冉。
“話說,我們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盛檀非猛然抬起頭。
“十歲以前。”梁冉冉補充。
“你……你想起來了?”盛檀非激動的看著她。
“我們還真認識?”梁冉冉詫異。
原來並不是想起來了。
“你怎麽知道的?”
“昨天晚上你告訴我的。”
原來是自己說的,還以為她這沒良心的終於想起來了,盛檀非橫了她一眼,沒答話。
梁冉冉正等著他和盤托出,可他倒好居然還傲嬌起來了,扭頭不理她也就罷了,一句話也不肯說,梁冉冉等了小半分鍾,耐心告罄:“盛檀非,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是誰,我怎麽可能會跟你認識?”
“我是盛檀非。”
他強調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盛檀非。”
“盛、檀、非!”他一字一頓的強調自己的名字。
盛檀非?盛檀非怎麽了!
她認識的盛檀非就是現在的盛檀非,再沒有別的印象,梁冉冉想不起來也覺得挺抱歉,赧然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想不起來。”
“你太沒良心了。”盛檀非瞪她。
“……”盛檀非的眼神,倔強中夾雜著委屈,委屈中夾雜著憤怒,梁冉冉被他看得很難受,抓了抓腦袋說:“你再提示一下。”
盛檀非猶豫了一下,還是略帶羞恥的說出了四個字:“小非哥哥。”
小非哥哥?
梁冉冉摩挲著下巴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小飛……等等,那不是飛翔的飛嗎?”
“是非的非!”盛檀非強調,因為她想起來而有點開心。
“天啊,原來你是小飛。”梁冉冉不敢置信的捂住了紅唇。
她還記得八歲那年的夏天,媽媽外出學習,爸爸就帶著她去上班,在工廠她認識了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孩子,那孩子長得特別好看,大眼睛,翹鼻梁,薄唇,可愛的像是一個洋娃娃,工廠裏的阿姨還經常調侃他,說他像個小女生,那個孩子就叫小飛。
小飛人長得好看,還是個小暖男,嘴特別甜,很會哄人開心,當時工廠裏的叔叔阿姨都特別喜歡他,當然梁冉冉也特別喜歡跟他玩,兩人玩了大約一個暑假,後來他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梁冉冉打量著盛檀非,將他上下左右看了一個遍,小時候的暖男長大後居然是這樣的,如同冷冰冰的冰塊,像是一把銳利的劍,讓人不敢靠近,更關鍵的是他還擅長說謊,演技絕佳。
“想起來了?”盛檀非問。
梁冉冉想起來了,可她更不開心,她喜歡兒時的那個小飛哥哥,卻不喜歡現在的盛檀非。
“你毀了我的小飛哥哥。”
梁冉冉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她搖了搖頭,轉身往門外走去:“大騙子,肯定是騙我的。”
盛檀非:“……”
梁冉冉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間,洗了個澡,這才回過神來,想到盛檀非就是兒時的小飛,心裏更不是滋味,他為什麽會是小飛,該不會是盛檀非打聽到她以前認識小飛,所以故意欺騙她的吧?
梁冉冉對這件事持保留態度。
下樓的時候,盛檀非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她了,桌上放著早餐。
靳澤明坐在盛檀非身邊,正在跟他說話,兩人也不知道在討論什麽,臉色都不太好看。
梁冉冉走過去,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來。
靳澤明立刻湊了過來:“冉冉,你來的正好,我還說等會去給你打電話,張宇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入普通病房了。”
梁冉冉哀怨的心情忽然就照進了一抹陽光,她眼前一亮:“他醒了?”
靳澤明搖頭:“沒有,隻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