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鄭來福挨板子
鄭來福被抓進衙門裏蹲了三天的大牢後,終於放了出來。
鄭王氏等人按著鄭晚兒說的法子,先是帶著銀子找上了那買了烤鴨的苦主,賠了銀子,又好話說盡了,人家才願意派了人陪著去了一趟衙門,表達了自家願意諒解的意思。
不過,鄭來福卻也沒有那麽簡簡單單的就被放了,畢竟這賣壞了的東西,也算是犯了當朝律令,這種東西,一般也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的,可一般犯在衙門的手裏,也不可能就這樣輕輕揭過。
因此,鄭來福雖然是被放出來了,不過卻挨了三十大板。
這板子打得可是實心實意的,一頓板子下來,鄭來福屁股腫的老高,痛的幾乎快要暈厥。
可偏偏,又沒有暈過去,清醒的感受著屁股上傳來的劇痛,疼得他是哭爹喊娘,哭聲震耳欲聾,隻叫人聽了心尖兒都忍不住發顫。
鄭王氏對待這個小兒子,那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眼下見兒子受了這般苦楚,心痛的恨不得那板子是打在她的身上!
她一邊心疼的給鄭來福擦著頭上疼出來的冷汗,一邊在嘴裏狠狠地咒罵著鄭晚兒,什麽‘爛了心肝兒的、不得好死’之類的都算好聽的,罵的簡直是不堪入耳。
早在見了鄭來福的時候,她就得知,原來鄭來福曾經帶著那李家人去了鄭晚兒那要銀子。
鄭王氏恨恨的想:要是鄭晚兒那死丫頭一早就把錢掏了,來福不就早走了,就不會遇上李大人,也不會被那李大人抓到衙門裏來受這份罪了!
她一邊給鄭來福擦著冷汗,眼裏滿是心疼,突然又發狠道:“你放心,這個仇,娘一定得給你報!鄭晚兒那個死丫頭,我讓她好看!”
“娘啊,你一定得好好治治那個丫頭!我這樣都是讓她給害的!”鄭來福雖然疼得滿頭是汗,然而卻不耽誤他攛掇鄭王氏去給他報仇。
一旁站著的一個捕頭聽不下去了,他就是那日跟著李大人一塊兒去鄭晚兒家烤鴨店的捕頭,裏頭的事兒,他在那裏聽的是清清楚楚。
這明明就是這鄭來福自己的錯處,這兩人倒把錯處推到別人身上?
他不屑的撇撇嘴,心知這家人也不過是普通的鄉下人家,說話便也十分不顧忌,不耐煩的道:“我說你們也太不要臉了,自己個兒做錯的事情,還賴別人?行啦,既然放了你,還不趕緊滾?還是覺得這牢裏舒服,待著不想走了?”
老院兒的幾人被人家這麽不客氣的一頓罵,偏偏屁也不敢放一個,全然沒有了在鄭來田一家子麵前張揚跋扈的模樣——畢竟,他們心裏清楚著呢,人家可是捕頭,跟他們又沒半點兒關係,得罪不起……
吃軟怕硬,莫過於此了。
鄭王氏聽了,心裏雖然有些不高興,可卻不敢吭聲,還連忙賠了笑,一疊聲的道:“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一邊朝田氏使著眼色:“還不趕緊把你男人扶起來,你不動手,是想讓我老婆子來啊?我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
田氏不敢違逆,畢竟從昨日裏去侄女田憐兒屋裏搜刮完嫁妝後,她就是再傻,也知道,娘家哥嫂以後肯定是不會待見她了,這會兒要是再把鄭王氏惹毛了,她可真就沒地兒可去了!
她連忙去扶躺在地上的鄭來福,可是哪裏扶的起來?
鄭來福原本就不瘦,一身的肥膘。加上他現在挨了板子,行動不便,隻跟隻死豬似的躺在地上,一點兒力氣也不使。
從前還沒有分家的時候,有鄭來田一家子在,田氏別說是做重活兒,就是家務活兒都沒有做過。分了家後,她也隻不過做點兒家務活,身上又哪裏有啥力氣?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把鄭來福攙扶起來,反而累的是滿頭大汗。
鄭王氏在一旁看著,也不動手,光動嘴,嫌棄田氏沒用,這點兒活兒也幹不好。
那邊鄭來福被她這樣一折騰,難免牽扯到後頭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的,一個巴掌扇在田氏的臉上,嘴裏還罵道:“咋這麽沒用,沒吃飯啊?還是你想故意疼死我?”
他手下可沒省力氣,田氏挨了一巴掌,臉上立刻就腫了起來,可卻捂著臉不敢吭聲。
最後還是一邊的捕頭看不下去了,上前搭了一把手,把鄭來福從地上拉起來。
這下動作可比之前田氏的大多了,扯著傷口,疼得鄭來福那是眼前一黑,可是卻一句也不敢吭了。
捕頭把鄭來福弄到了衙門外頭,便把他放在一旁,自顧自的回了衙門裏頭。
這樣的情況,要田氏把鄭來福一路從鎮上弄回黃穀莊是不可能的了,鄭王氏咬咬牙,拿出些銅板兒租了輛牛車,這才能回了家。
鄭王氏雖然掏了錢,可又心疼,便對著田氏撒氣,指責她沒用,整天吃那麽多,卻連個人也背不動!
一路上罵罵咧咧的,田氏是不敢吭聲,可人家趕車的卻聽煩了。一到地方,把鄭來福往門口一丟,便趕緊架著車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鄭王氏無法,原本打算叫鄭樹出來幫忙,可是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應,隻好同田氏二人把鄭來福往裏頭挪。
而後便是請大夫抓藥的,直忙了一天。
這中間也沒有看見鄭樹,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才見他從屋裏出來。
鄭王氏這一天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罵他這一天上哪兒去了?不知道出來幫忙!可當看到鄭樹憔悴的臉,卻是嚇了一跳,忙問道:“樹兒,你這是咋的了?”
誰知,鄭樹卻如同小娃兒一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奶,憐兒說、說要跟我和離!”
“和離?”鄭王氏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反了她了!還想和離?我呸,就算是不過了,那也是我們休妻!”
她氣呼呼的對著田憐兒所在的屋子罵了一通,總算是解了氣。
不過說歸說,剛才說的啥休妻的,也是氣話。
不是說她有多看得上田憐兒了,而是現在,要是真休妻的話,她可沒銀子再給鄭樹娶一個了!
不過她也不慌,想了想,篤定的對鄭樹道:“你別慌,我估計啊,她也就是因為昨兒的事兒,想要擺擺架子呢!和離?這話說出去,都得被人笑話死!她還當自己現在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誰還會要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