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之秋】54:霧中的殺手
“你們做的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唐崎鬆將長槍從左手換到右手，在他頭頂的破洞，數道人影逆著月光跳進房間裏，埃及貓小隊悉數到達。
“該結束了吧，開膛手。”江煙緋望著房間另一頭的開膛手傑克。
開膛手傑克卻隻是冷笑，笑聲幹澀刺耳。
“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吧。”顏麒揮動斬羽直指開膛手傑克：“你的罪惡到頭了。”
“罪惡？罪惡……”開膛手傑克喃喃著這兩個字，突然笑了起來，還是標準的反派三連笑，笑聲越來越誇張，就像得知今晚不加班的程序員一樣。
埃及貓小隊的眾人靜靜地望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罪惡嗎？我是罪惡？”開膛手傑克甚至笑出了眼淚，證明他並非在尬笑，而是這個詞語真的戳中了他奇怪的笑點：“罪惡，你們這些什麽都不了解的人永遠都隻會先入為主，高高在上地指著我們，說，罪惡！”
他突然想又歇斯底裏起來：“什麽罪惡！什麽正義！統統都隻是你們的說辭罷了！對你們有利的就稱為正義！妨礙到你們的就是罪惡！像我們這樣的人在陰影裏慟哭時！你們的正義又在哪裏……”
唐崎鬆並不打算給他發表長篇大論的時間，打了個手勢，眾人基因所全開，從四麵八方朝開膛手傑克圍了上去！
“當他們哀嚎求饒時！無人應答！”白銘手裏灰淵出鞘，直斬其頭顱！
“不過很快了！”開膛手傑克並未因為一人麵對如此多的敵人驚慌，他甚至沒有做任何動作，繼續在原地發著神經：“你們！人類！整個人類都要迎來淨化！世界將會重新洗牌！”
“廢話真多！”沈弋的黑武士合成一柄鏈劍，呈環繞綁縛姿態朝他襲下！
“小心！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江煙緋警告！
眾人都是第一時間做出抵抗姿態，對江煙緋感知的信任讓他們沒有絲毫的遲疑！
“吼！”開膛手傑克發出一聲駭人的尖嘯！黑色的能量波以他為中心擴散！
不用唐崎鬆提醒，眾人迅速變陣，抵抗能力較弱的隊友後撤，林樺、淩霜和陽龍這樣擁有護盾和抵抗能力的隊員向前挺進，阻擋尖嘯帶來的 衝擊！
在發動了尖嘯後的瞬間，開膛手傑克已經徑直朝眾人撲了過來，他的目標是淩霜所在的位置，淩霜的冰牆在尖嘯中受損最嚴重，是盾牆的一個薄弱點！
開膛手傑克迎麵而來，淩霜並未繼續加固冰牆，她反而撤下冰牆並後退！
伴隨著河流奔湧的聲音，唐崎鬆從她身後殺出，長槍迎上了開膛手傑克的利刃，藍色的水屬性能量震蕩，將開膛手傑克硬生生震飛出去，開膛手傑克還未落地，聶晴之蓄力已久的一發炎槍術已經出手，火炎凝結成長槍的形態直刺開膛手，他不得不張開身後鐵處女的刃肢予以抵擋，但烈焰後緊隨的是斬羽的橫掃和江煙緋的一次風暴轟擊，讓他根本無從招架，剃刀又突然在其側麵現身，開膛手傑克沒法空出手來抵抗，被再次擊飛，撞在另一側的牆上，他還沒站穩就不得不向側麵翻滾躲避白銘的一發虛閃，但接著就被林樺的石鍾乳穿刺封住退路，最後被淩霜的冰錐雨擊倒。
“放棄掙紮吧，你大勢已去。”唐崎鬆用長槍的槍尖瞄準地上的開膛手傑克，槍尖伸縮變形，心海的魔炮形態激活。
“嘿嘿……”開膛手傑克一邊咳嗽，一邊低低地笑。
心海蓄力到達頂點，藍色的光芒綻放而出，一道光柱連帶開膛手所在的那一片區域整個籠罩，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激光就像擊中了一個超大號的麵粉袋，灰白的煙霧瞬間向四麵八方迸射！
“小心！”唐崎鬆迅速打手勢讓眾人後撤，但煙霧的速度極快，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四周的能見度下降，眾人立刻失去了視野，沈弋甚至看不見身旁的夜陽和白銘！
“所有人原地警戒！”唐崎鬆改變的指令，同時江煙緋的風暴回響在房間裏回蕩開來，鎖定了開膛手傑克的位置！並通過精神鏈接共享給所有人！
“他在這裏！”
陽龍的灰燼天堂爆發出炫目的金光，她滑步抵達聶晴之身邊，掄起拳頭超正上方捶擊，準備襲擊聶晴之的開膛手傑克被擊飛了出去，但他下一秒卻消失在了江煙緋的精神探測中，這讓所有人都是一滯！
“怎麽可能……”江煙緋話還未落，開膛手傑克已經重新被探測到，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淩霜，淩霜已經豎起了冰錐等待他落下，開膛手傑克也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他再一次從精神探測中消失，再次出現，已經到了頭頂埃及貓小隊開出的破口的位置！
“聶晴之！風吟咒！”唐崎鬆已經察覺到了什麽，下達指令！
聶晴之開始誦讀咒語，但顯然還是來不及了，開膛手傑克已經躍出了破口！
“嗵！”
阿瑪萊特轟鳴，半空中的開膛手傑克被正麵擊中，鐵處女第一時間進行了防禦，但阿瑪萊特強橫的威力超出了承受範圍，鐵處女的兩支刃肢被擊穿，子彈命中開膛手，他在半空中爆出一團血霧！
“命中左肩！”遠處的屋頂，趙昊眼底流動著淡淡的銀芒，拉動槍栓，伴隨著清脆的機括聲阿瑪萊特拋殼並重新上膛。
“趙副隊牛皮！”
被反器材步槍正麵命中，開膛手傑克居然還能行動，他在船頭上翻滾了一下，徑直跳入了泰晤士河！趙昊追擊的第二發子彈擦著他的身後飛過，泰晤士河麵濺起一團水花！
“第二槍未擊中！正在重新觀測目標位置！”趙昊再一次拉動槍栓！
埃及貓小隊的其他人也從破洞中躍出，唐崎鬆讓所有人分散開來觀察河麵，尋找開膛手的位置，遺憾的是，除了開膛手傑克落水點的血流，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了蹤影！
……………
“有收獲嗎？”江煙緋一邊給千山闕包紮一邊抬起頭。
“沒有，”唐崎鬆一步步從河中走上來，操縱身上的水元素脫離自己的衣服，像是降雨一樣重新落回河中：“又讓他跑掉了。”
“那個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蕭雲山道：“剛才他從江煙緋的精神探測裏……消失了？我們以前曾經遇到過各種敵人，也有憑借速度逃脫她的探測範圍，但直接從探測中消失的從來沒有過！”
江煙緋閉上眼睛再睜開：“確實，我也遇到過探測失常，但至少能夠感知到敵人還存在，但開膛手傑克，他是完完全全消失了！發生這樣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擁有某些空間方麵的技能，第二種，要想影響到周圍的空間，至少也是四階以上基因鎖的能力，我倒更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後者……這次幻境才真的是比地獄還要地獄。”
聽了她的話眾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如果真的是第一種可能性還好，如果是第二種，等同於四階基因鎖，那開膛手的實力已經等同於墨家兄弟，基因鎖每往上走一階的差距就是天與地的距離，那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唐崎鬆剛要說話，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眾人立刻警覺，但這時候出現的艾柏林讓他們重新放下了武器。
“情況如何？”艾柏林帶著一隊警察趕到，看到河麵上被破壞的船愣了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唐崎鬆簡單講了一下，艾柏林瞪大了眼睛：“但是我們剛才在附近搜查，整個碼頭沒剩下多少人，都已經被我們逮捕了，不可能憑空出現一群人襲擊你啊。”
沈弋道：“我們剛才才從那個叫做格裏芬的家夥手底下逃出來，他還把自己吊死在絞刑架上了，屍體都還在上麵。”
聽到這裏艾柏林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但我們剛才路過絞刑架，並沒看見什麽屍體啊。”
眾人聞言一愣，唐崎鬆當即道：“蕭雲山陽龍！你們兩個去檢查絞刑架！快！”
二人迅速出發，回來時臉上的表情也很不正常。
“怎麽？屍體消失了？”沈弋追問。
蕭雲山搖搖頭：“不，恰恰相反，屍體還在上麵。”
這回換艾柏林震驚了：“太可能啊！我們預計五分鍾前還在絞刑架下麵做了調查取證，按照你們的描述屍體應該已經在上麵了，但我們卻什麽都沒看到，而且……”他頓了一下：“按照道理來將，船隻被破壞這麽大的聲響，整個碼頭都應該聽得到才對，還有圍攻你們的人開槍！我們肯定能聽到槍聲，我們離這裏最多有一百米，但我可以向上帝發誓，我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看到艾柏林如此信誓旦旦，眾人的疑慮進一步加深。
“等等等等，”沈弋整個梳理了一下：“你剛才說你們逮捕了碼頭所有的人，但卻突然出來了一群人圍攻我們；他們對我們開槍的槍聲，船隻坍塌發出了巨響，但在你們那邊卻一片平靜，然後是格裏芬的屍體，他的屍體在絞刑架上掛了不下二十分鍾，你們就在絞刑架下麵調查絞刑架上卻是空的……”
他看向眾人，大家紛紛陷入沉思，埃及貓小隊眾人的手機突然齊齊地響了起來，是隊群有消息，大家紛紛摸出手機，隨即都是一愣。
發信息的人是張顏，信息的內容隻有短短的四個字：“兩個世界。
“我明白了！”淩霜突然道：“兩個空間！”
聽了她的話眾人都是一幅豁然開朗的表情，張顏的消息說到了點子上。
“什麽兩個空間。”艾柏林並不知道張顏給眾人發了消息，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淩霜。
“我來解釋吧。”江煙緋道：“就在剛才，碼頭相當於被分割成了裏外兩個空間，我們所在的是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裏我們遇到了開膛手傑克，還和他交戰，你們所在的則是另一個空間，在那個空間碼頭隻有一群守衛，而就在剛剛空間恢複，兩個空間裏發生過的事才在一個空間裏出現，這就能解釋為什麽我們一直沒遇到你們，而你們並沒聽到槍聲和船隻破裂聲，也沒看到絞刑架上的屍體，因為我們所處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這更像是平行的兩個世界。”
艾柏林滿臉的驚愕：“還有這種事？”
唐崎鬆道：“確實是這樣，具體情況之後開會再說，你們先處理現場，我們還有傷員要照顧。”
“好吧。”艾柏林倒也沒有繼續追問，畢竟靈偶師這麽超自然的東西他都遇到了，什麽空間重疊他也見怪不怪了，迅速指揮警察們開始打掃現場。
支開了艾柏林，眾人一邊對受了重傷的齊方想三人進行進一步治療，一邊打開了小隊群聊。
沈弋發送消息：“顏叔，你在附近嗎？”
“是的。”回答他的是一個從角落裏飛出的無人機，無人機飛到眾人麵前，張顏的聲音從發聲器裏響起：“我剛才一直在附近，但很顯然我並未進入你們所在的空間，小隊群裏一直在發送你們交流的消息，有提到船隻坍塌和襲擊，但我的四周卻非常平靜，所以我發現了問題，情況我也大致了解了。”
“如果真的是空間，那這相當於是領域的具現化，”蕭雲山：“但這是屬於五階基因鎖‘通靈’才有的能力！”
“不，這不是領域具現化，而是固有結界。”張顏道：“主神空間的圖書館有記載，通過某種媒介觸發的、由能量產生的固定空間就是固有結界，你們或者我們所處的空間可能就是開膛手傑克產生的固有結界，他模擬了現實，製造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空間。”
“但你也說了，固有結界需要媒介，但他的媒介在哪裏？”江煙緋問。
“霧。”張顏說出一個名詞。
“霧？”
“你們沒有發現嗎，你們遇到襲擊，空間被分割，都是起了大霧後才發生的，而開膛手傑克逃脫以後，霧就消失了！”張顏解釋。
眾人聞言環顧四周，確實，剛才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不知何時已經消散，豆湯色的泰晤士河在月光下散發著寒意。
“也就是說，這貨還有個隱藏的技能，可以通過霧氣製造固有結界？”林樺摸著厚實的下巴：“他的能力未免太多了吧。”
“所以這才是守境人。”無人機環繞著眾人的頭頂飛行：“對了，關於之前從精神病院收集的儀式圖案，我以匿名的方式對外發布，找到了一個幫手，想必已經有些頭緒了，你們在處理完這邊的事後可以回蘇格蘭場。”
“那你呢？”白銘問。
“還是一樣，保持我的生死不明，暗棋暴露了還能叫暗棋嗎？”無人機又環繞了兩圈，飛入夜色裏。
“他說請了個幫手？可靠嗎？”蕭雲山問。
“回去再看吧，至少到目前為止，局麵應該還在他的掌控中，隻是開膛手傑克……”唐崎鬆點起一根天堂鳥，抬頭望著森藍色的夜空：“這個幻境還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