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下偶遇
出了山穀，兩人又來到大青山下的鎮子上。無明想起那日打聽消息時，從那個熱心的小二哥那聽到的事情，於是就開口問一旁的雪無塵。
“師父，這鎮子上的防禦陣法是您設的嗎？”
雪無塵因為醒來就在山穀中了，他甚至連自己什麽時候到的那個山穀都不記得了，自然也不記得是否來過這個小鎮子了。抬首感受了一下四周的靈息，朝無明點了點頭，算是肯定回答了。
看到雪無塵點頭，向來那些覬覦靈藥的妖怪們，肯定也都是被雪無塵給嚇跑了。山穀裏雖然沒有布下結界，但是隻是穀內充裕的仙靈之氣，就夠那些妖魔鬼怪們望而生畏了。難怪整個大青山都那麽清淨，連隻小妖都看不到。
“當日我覺得這裏陣法的仙靈之力很像您的，還以為是我思念您過甚，昏了頭腦呢。沒想到真的是您。”
無明輕笑著說了句，帶著幾分自嘲，隨即又突然想到自己說這話似乎有些太大膽了，於是一下紅了臉。偷眼去看一旁的雪無塵，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不悅什麽的，這才稍稍放了心。
偷偷吐吐舌頭，暗罵自己有些太得意忘形了。雖然師父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他還是那個師父，若是自己表現的太過，說不定他又像以前一樣，開始疏遠她呢。那她可就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無明不安的情緒一會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街市上的小玩意給吸引了去。
無明難得來人間一次，每次來還都是有事情，不是沒時間玩，就是沒心思玩。此刻無明心頭沒什麽擔憂之事，又沒什麽目的，所以一時起了玩心，看到什麽都好奇的摸摸看看。
雪無塵跟在到處跑的無明身後，看著她對什麽都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由著她四處跑，隻是時不時地提醒她小心點，要看路躲人什麽的。
“滾開！小混蛋！找打是不是？！”
無明剛走到一條賣各種禽類肉類的街上，一旁就突然摔出個人來，差點砸到她身上。看背影，高高瘦瘦的，似乎是名十六七歲的少年。
一名滿臉亂髯，看起來很粗獷的彪形大漢叉著腰罵著，手裏的刀還朝無明麵前摔在地上的人揮了揮。
聽那人罵罵咧咧的話，無明大致了解到，似乎是少年將獵物賣給了大漢，但是少年卻覺得大漢給的錢少了，於是兩個人就起了爭執，打了起來。明顯的就是那大漢仗著人高馬大欺負別人，看熱鬧的人挺多的，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忙說句話的。無明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伸手去扶那少年。
“你沒事吧？”
那人聽到無明的話，回頭看了無明一眼，這一照麵，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那少年愣了一下，是因為覺得麵前伸手拉她的女孩子長得好漂亮，驚訝於她的容貌。無明愣了一下，同樣是因為對方的容貌。眼前的人長得竟然像極了南海的那個龍太子敖琰！這讓無明生出些許激動。
無明之後也有聽泠月說過，敖琰為了救她，揚言要滅了歸雲，不僅如此，那日為了救她，還和好多上去阻攔的仙門弟子打起來，傷了不少人，仙界有名頭的門派他算是得罪了個遍。後來因為天庭和老龍王出麵，才好不容易將他給弄回南海去。後來據說是被罰去下屆輪回轉世，曆劫去了。無明為此很是愧疚，但是多方打聽，也沒能得到敖琰的下落。
眼前這人，臉上帶著些汙漬，一邊眼睛上還帶著淤青，嘴角也破裂流血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慘，但是看那英氣的劍眉，和閃著不屈和傲氣的眼神，都跟敖琰很相似。
少年擦了把嘴角邊的血漬，倔強地甩開無明的手，自己站起身來。
“哎……你……”
無明朝那少年喊了一句，那少年卻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沒聽見一般，頭都沒回一下就走了。望著少年走遠的倔強背影，無明臉上露出幾分失落。
“怎麽了？”
看熱鬧的人都散了，跟在後麵的雪無塵走過來，正好看到無明望著那遠去的少年的背影發呆。
無明看了一眼自己手腕，那裏，血龍護身鐲沒有半點反應。
“沒什麽。”無明隱了情緒，又掛上了燦爛的笑臉對雪無塵道，“師父，我們去買棵梨樹栽到門口吧？”
“好。”
雪無塵沒有繼續追問，淡淡的答了一句。看著無明興奮地朝賣花木的一個小攤子走去，雪無塵看了一眼剛剛無明目光一直追隨的少年，待看到少年身上的某些東西後，目光變得深邃深沉起來。
逛了一趟街，收獲頗豐。除了買了一些日用品外，還真的讓無明買到了兩株梨樹苗。一回到山穀，無明就開始在大太陽底下揮舞著鐵鍬鋤頭，開始種樹。
要知道，現在可是夏天，哪有在夏天種樹的。雖然雪無塵不看好無明能種活那看起來很瘦弱的小樹，但是也隨著她折騰。反正這穀中無事，她能找到事情做也挺好，省得他費心為她找事情，轉移她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因為興奮地忙著種樹，那名長得像敖琰的少年的事情，也被無明拋到了腦後。
“師父師父，看看怎麽樣？”
無明一臉正色地問一旁坐在陰影下喝茶吹風的雪無塵。
“歪了，往北一點。”
雪無塵很有耐心地指點。
“這樣呢？”無明繼續不恥下問。
“嗯，又往西麵歪了。腿要用力，手腕不要抖。”
無明聽了，很認真滴握了握拳，繼續揮舞著鐵鍬奮鬥。
不要誤會，這師徒二人絕對不是在練什麽神功什麽劍法，而是在種樹。當然，是小徒弟無明在種，我們纖塵不染的無塵仙尊隻是動動嘴皮子指導一下，不時發表一下建議，指出無明把樹扶正，不要種歪了。
看著忙的一頭汗，兩手泥的無明，雪無塵很好奇她為何如此開心的種樹，還是種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