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賭局（二十七 ）
哭著哭著，林瑤青念叨著葉雪岩的名字，恍惚間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桌上擺著一壺香茶，旁邊敞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書。陽光灑射，周圍的一切靜謐祥和。
是夢啊，一切都是夢境。
他們都好好的，不是麽？
林瑤青用手撚著額間，想從虛脫的夢境中恢複過來，她正要起身，翡翠匆匆跑到林瑤青麵前道，“大小姐，不好了！”
“何事？”
翡翠把白靜堯和葉雪岩在葉府的衝突對林瑤青說了遍。林瑤青聽了滿心古怪，他的雪岩哥一向為人謙和有禮，怎地突然性情大變，做出如此失禮的行為？正當她納悶之時，臥房的大門被人推開，張夫人的丫鬟彩蝶仰頭說道：“少夫人，夫人請您過去！”
來者語氣顯然不善。
如今少爺不在府上，翡翠和白瓷雖然擔憂，但也不能違抗大夫人的命令，隻能隨著大小姐一起跟著彩蝶去了張母處。
剛處理完事務的月無影路過花園，碰巧發現林瑤青跟在彩蝶的身後，正朝著張家的暗房路徑走去。月無影頓感情況不妙，立刻跑出府去找自家少爺。
她騎著馬尋了許久，終是在趕花街尋得了戴箏，方才聯係上了張徹。
進屋時張徹正喝著花酒，聽顧影粼彈著琵琶。他見月無影闖進了包間，臉上掛滿了不悅，命令道：“出去。”然後瞪了月無影一記眼刀，“平時怎麽教你的，沒個眼色。”
顧影粼琵琶弦驚，曲音中斷。她翹著蘭花指停了下來，嫵媚地坐著，等待張徹發落下人。誰知，這個名喚月無影的小丫鬟是個不怕事的，直接大膽吵嚷道：“少爺！不好了！少夫人恐怕出事了！”
張徹聽見“少夫人”三個字，神色大變，他忽而喝住她：“出什麽事了？”
“少夫人被彩蝶帶到暗室去了！”月無影急忙解釋道，“奴婢懷疑大夫人要對少夫人動家法！”
驚愕之餘，顧影粼在張徹的臉上看到的滿是擔憂和憐惜。
一股不可遏製的嫉妒直衝全骸，顧影粼不明白，她林瑤青究竟何德何能，竟能牽動這個完美男子的真心？
“什麽？趕快回府！”張徹說著，顧不上與美人道別，快馬加鞭回到府內。
張徹和月無影一路小跑至暗室，隻見張夫人坐在堂前，一臉的怒氣。林瑤青跪在地上，兩臂舉過頭頂，雙手撐著一摞竹簡。
翡翠和白瓷跪在林瑤青的身後，亦是一臉驚憂。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他邁步進堂。
“徹兒，你回來的正好，看看你的好媳婦，才過門幾天，就這麽不守婦道，竟敢私會情郎！萬萬不曾想到，林家教出的女兒竟然如此下作！”
“母親，”林瑤青生硬地叫道，“您可以懲罰我，但請不要羞辱林家一族！”
張母氣極反笑：“羞辱？究竟是誰羞辱誰？我念你出身名門，嬌生慣養，也從未要求你侍候公婆，操勞家務，由得你整日玩耍。人家兒媳都是晨昏定省，你自打嫁過來，向我請過幾次安？如此不恭不孝，我這個做婆婆也從未苛責於你，可你是怎麽回報我們的？嗯？”她招招手，衝奴仆道：“來人啊，給我打！狠狠地打！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這個不孝順的兒媳婦！”
“母親不要！”張徹連忙製止道，可說時遲那時快，張夫人的兩個家仆拿著木杖高高揚起，狠狠地朝林瑤青的後背砸了下來。
猛然受力，林瑤青身體傾倒，舉著的竹簡也散落一地。她由於剛被封印了靈力，抗力不如從前，這一杖下去，疼得她硬生生抽了一口冷氣。另一個家仆木杖將落之時，張徹一個躍身撲到林瑤青身上，木杖則重重地打到了張徹的背上。
“啪！”
張母見兒子被打，心疼的喊道：“徹兒，你起來！這兒沒你的事！”
張徹緊緊地護住身下的林瑤青，兩條粗壯的手臂將她牢牢圈住，他轉頭對母親道：“母親，您要打就先打我吧！媳婦做錯了事，是兒子管教的不好，您要罰就先罰我吧！”
他竟然會幫她？林瑤青的臉埋在他的胸膛裏裏，莫名的情緒辛酸湧動。
張母見兒子如此袒護媳婦，心中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珠寶一直舍不得佩戴，大街隨便來了個女人就把她的至愛奪走，而且戴在眾人麵前耀武揚威一般。張母越發憤懣，示意家仆繼續打下去。
家仆得令，一棍又一棍的重重地打在大少爺的身上。他被擊打得一顫又一顫，林瑤青在他懷裏顫栗不已，她沒想到一向欺負自己大壞人，竟然會為了保護自己而受罰，竟然會為了保護自己而頂撞母親.……想著想著，她的心中百般滋味飛掠而過……
大約打了十個大板，張夫人擺了擺食指示意停下，並威嚴道：“林瑤青，今天若不是徹兒求情，我定不饒不了你！”張母看著麵前散落的書簡，嚴厲地吩咐道，“先罰你抄寫張家家法一百遍，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辱沒張家的名聲，敢不敢再做出不守婦道的卑劣行徑！”
“謝母親！”張徹連忙應承，林瑤青不服，但也不敢挑起爭端，隻得唯唯諾諾地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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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互相攙扶著回了房。林瑤青輕柔地將張徹扶到床上，急聲道：“月無影！快拿膏藥過來！”
“是，少夫人！”月無影轉身離去。
林瑤青小心翼翼地揭下張徹背部帶有血印的衣服，露出他寬大雄勁的肩膀。她微微有些害羞，雙目不敢直視。
“臉紅什麽？又不是沒見過。”張徹責怪她道：“我替你挨了那麽多板子，連給我上藥都不願意麽？”
“張徹，我……對不住……”她的聲音裏滿含歉疚。
準確的說，不隻是歉疚。
那些七上八下的思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些什麽。
“但凡你有點良心就好好給我上藥！”見之猶豫，張徹有些不滿地抱怨，“別扭扭捏捏地，又不是沒碰過！”
想起那瘋狂的一夜，除卻最後一步，他們該做的確實已經都做了，該親的都親了，該碰的也都碰了，隻是林瑤青依舊無法直接麵對他精壯的軀體，回憶起他們纏綿的一幕幕，隻令她更加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