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張府(三)
林瑤青緩緩點頭,張徹繼續道:“戴箏跟隨我多年,是張家武功最高的侍衛,後來我把他提升至家臣,做了侍衛總管。他對陌生人比較拘謹,熟人之間,嬉笑打罵,都是有的。若有人敢欺負你,你盡管找他,他會護你周全。”
“常和戴箏在一起的那個月無影可有職位?”
“她的等級比尋常丫鬟高些,是個管事,但不及家臣的地位。你可喊她月管事,也可直呼其名。戴箏和月無影都是我極其信任的心腹,我不在的時候,任何事情你均可放心找他們安排。關於其他總管,你和他們正常相處即可。采辦總管暮歸和他的手下平時都比較忙,你若著急置辦東西,可以適當打賞點銅板,跑腿的小廝做事也麻利些。”
林瑤青委屈道:“可我嫁得匆忙,身上沒帶銀子,陪送的嫁妝是何物我都不知道,如何打點下人?”
張徹右手圈抱住林瑤青的肩膀,附在她耳邊道:“你都是我的夫人了,還用得著花娘家的錢嗎?”他豪邁闊氣道:“為夫的銀子隨便夫人使用。小錢都衣櫃旁邊的櫃子裏,大額銀票盡管找月無影領取。”
“當真?”她驚呼。
張徹用力攬了攬她,不禁失笑道:“我們張家是首富,還能缺你錢花了!”
林瑤青似是不信,又問:“內務總管阮湘那裏我還需要打點嗎?”
“不需要。”他語氣稍沉。
“為什麽?最需要打理好關係的不就應該是內務總管了嗎?”
“她很快就不是了。”張徹壓低了聲音,“這事你不用管,到時候我自會告知於你。在張家,你隻需要討好我一個人即可。”
“哇,有秘密。”林瑤青饒有興致。
“不妨先告訴你另一個秘密。”
她好奇道,“說來聽聽?”
“堂上見過七位總管,其實還有第八位總管,但是他很少露麵。”
“是誰?”
“死士總管,觀海。”
張家有死士,定是和林家的暗衛差不多吧。林瑤青問:“他也是你的人?”
“不是,他隻聽從族長一人吩咐,若哪天我若繼位族長,他便是我的人了。”
“野心倒不小,現在就想著當族長了。”林瑤青心裏想著,卻沒有說出聲來。她看著高高的圍牆,幽幽地問張徹:“我可以出府玩嗎?”
“不可以。”張徹果斷回複。
“憑什麽?難道我要被你關在張府一輩子?”林瑤青不滿。
“憑你現在的表現讓我不滿意。”張徹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如有必要出府,須由我陪同。”
林瑤青聞之不悅,隻覺這婚姻與坐牢無甚區別。
二人走到一座八角涼亭前,一隻胡桃色的小貓兒從旁溜過。林瑤青玩心大起,扯著白瓷想去逮貓。張徹沒有管她,先一步走進涼亭裏坐下,丫鬟們端上水果茶水。他一邊飲茶,一邊瞧著她們與小貓玩鬧。
不一會,遠處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想必是弟弟妹妹都已用過早膳,來拜見新嫂嫂了。
“夫人!”張徹朝林瑤青喊道,“快快到為夫身邊來!”
林瑤青與白瓷正摸著小貓的絨毛開心,根本無心理會其它。
張徹瞬步移位,一把抱住了她,隨即旋身而坐,林瑤青正正坐到了張徹的大腿上。他稍抬起腳跟,她又滑向了他的胸膛。“喂!”林瑤青雙臂架在兩人之前,嗔怪道:“死張徹!你想作甚?“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遞到她的嘴邊,輕笑道:“夫人必是渴了吧,為夫喂你。”
“無恥!”她把臉側開,“我才不喝呢!”說著便掙紮著要站起來。
張徹壞笑,抱得更緊了。拉扯間,張衍、張律幾兄弟迎麵走來,停在台階之前紛紛抱拳行禮道:“恭喜大哥大嫂!”
“大哥果然厲害!”張律意有所指地笑著,“看到大哥大嫂如此恩愛,弟弟們很是敬佩!”
林瑤青先是羞愧難當,後趕緊抓得機會,慌忙從張徹懷裏掙脫出來。
“那是自然!”張徹笑回,眼神示意林瑤青不要多言,她收到警告,隻得敷衍地笑了笑。
白瓷、翡翠依次蹲身向各位少爺行禮問好,眾兄弟也算客氣回應。
遠處,張慎雙手負於身後,獨自一人走了過來,張徹輕聲對林瑤青道,“迎麵走來的張慎,是我二爺爺家的小兒子,你跟著叫小叔即可。”
話說張家的這些子女皆是林瑤青在鵲華堂的同窗,個個都叫得上名字,隻是親緣資輩不甚熟悉而已。唯獨這個張慎,平日獨來獨往,林瑤青與他較為生疏。她不解地問道:“小叔?感覺你們差不多大啊?”
“我二爺爺生了一輩子的女兒,終於老來得子,喜獲張慎一個獨子。”他小聲解釋,“二爺爺家的基業在鳳翔,張慎隻是來借讀,今年年底便會返回鳳翔,明年正式執掌家業。”
“鳳翔?和花庭一個地方?”她又問。
“是。”
“我聽花庭說,她家裏全是姐妹,沒有男孩。”林瑤青笑道,“你說將來花庭會不會嫁給張慎啊?”
“不會。”張徹答道,“花家無子,花庭是長女,必然留在本家繼承家業,斷不會出嫁到外家。而張家就張慎一個兒子,必定是要承襲家業的,自然不肯入贅到花家。所以她倆不可能在一起。”
張慎漸漸走近,張徹牽著林瑤青一起走下涼亭,三人彼此客套了一番。站在身後的白瓷和翡翠倒是有點不知所措,年輕一輩稱少爺,年長一輩稱老爺,不知道“小叔輩的老爺”該如何稱呼,總不能叫小老爺吧?
翡翠機敏,先叫了一聲“慎老爺”,白瓷也有樣學樣跟著叫了一聲“慎老爺”。
話音剛落,兄弟幾個齊哄哄笑了。張慎也懵了一瞬。
“丫頭,你把小叔叫老了!”張禦笑道。
張徹圓場道:“他隻比我年長兩歲而已,你們便跟著稱一聲慎爺吧!”
“請慎爺安。”翡翠連忙改口,白瓷亦是。
“白瓷姑娘在學堂見過。”張慎背著手,轉而望著翡翠道,“這位姑娘瞧著麵生。”
翡翠怕出再出紕漏,不敢作答,林瑤青笑回:“翡翠是我家中的貼身丫鬟,不常出門,因而不得常見。白瓷是我的陪練,大家都已相識。”她說著,又拿出學堂裏的架勢出來,威嚇道:“雖然我現在靈力被封,但你們不許因此欺負我的人,可都聽清楚了?”
大嫂發話,眾人齊刷刷應下。這時,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劃破庭院,“大嫂,你的脖子被什麽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