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越城篇（八）
張徹問出一個百思不解的疑惑：「你明明從小就跟在我的身邊，何時變成了魔宗的人？」
戴箏呵呵一笑：「張公子，你話說反了。我從來都是魔宗的人，而不是你的人。」
望著兩人疑惑的表情，戴箏繼續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還要從前任宗主林瑤墨說起。」
「願洗耳恭聽。」
戴箏接連開始訴說：
「我們戴家是嶺北一代很有名的一個低等姓氏的家族。戴家的每一個男兒都天生骨骼清奇，力氣超出常人，攻擊性也超出常人。所以許多富豪都喜歡來我們家買賣男丁，養在家裡當打手。」
「林家的大公子也是眾多買家之一。我隱約記得，那年我只有七歲。我望著和我年紀相仿的林瑤墨掏出一個金錠將我買走，才恍惚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要說林家的這位大公子還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小小年紀就已經高瞻遠矚，懂得要在其他家族安插暗樁。偌大的錦涼城沒有一個男子能比得過他的。」
「後來，他幫我改成了錦涼城的奴籍，安排進了張家的奴隸選拔。因我天生的資質不錯，很快得到張家的重用，亦很快入了張公子你的法眼。後來我順利一級一級晉陞，成為了為了張家的侍衛總管。」
「其實這十幾年的時間裡，我從來都是林瑤墨的人，一直幫他傳遞張家的消息。直到柳姑娘命亡，魔宗成立，我也順理成章的成為魔宗二當家。」
戴箏再望了一眼林瑤青：「哦，對了，不光是我，翡翠的身世和我有相似之處。翡翠雖然是林家的僕人，但她從來都是林瑤墨的人，魔宗的四當家，而不是林大小姐你的心腹。林大小姐，張大少爺，我這麼說你們可聽明白了？」
張徹沒想到自己從小就被人擺了一道，忍不住咒罵道：「哼！林瑤墨機關算盡，害了那麼多人，最後也不是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戴箏嘆息：「是啊，這位林公子的的思想和常人不太一樣，也確實做了很多我想象不到的事情。不過他前算萬算，終究也算錯了幾步。其中之一就是他沒算到林大小姐喜歡的人原本就是張大少爺你，而葉公子只是林小姐只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虧他還覺得拆散林大小姐和葉公子是對林大小姐的懲罰，殊不知他是弄錯花轎嫁對郎，反而無意中成全了你們夫妻倆。」
林瑤青有些羞惱：「誰喜歡他了？誰和他是夫妻了？」
張徹低聲道了句：「數你嘴硬，到現在還不肯承認，你分明就是喜歡我。」
林瑤青氣憤地拿了一顆花生豆打他，張徹接過送入口中。
戴箏繼續道：「或許在你們四大家族的眼裡，林瑤墨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可在我的眼中，他倒是個為了錦涼城犧牲的梟雄。」
「為何？」
「林公子默默做了許多事，從來只是為了建設一個更好的錦涼城。」
張徹詰問：「林瑤墨都快把四大家族屠乾淨了，還有臉說是為了更好的錦涼城？」
戴箏輕笑：「是，他的確是屠盡了四大家族的長者，可你們沒有發現嗎？林大公子並未對你們這些小輩趕盡殺絕。他殺了那些掌權的老人，就是為了改變錦涼城現有不公的規則。他期望錦涼城未來可以婚姻自由，城民可以平等相愛，永遠不再受出身的束縛。」
「哼，他終究只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戴箏又言：「此類事情還有很多，諸如人牛疫那次，也是林公子在暗中幫忙。若不是他，恐怕整個錦涼城早就死乾淨了。」
「人牛疫？」
「是，十五年的冬天，錦涼城很多城民染上了人牛疫。當時身為城主的你曾命我用火燒掉病患，不過遭到了一撥人的聯合反抗。那時局勢一片混亂，連林修那幫老傢伙出面都壓制不住了。於是乎當天夜裡，林大公子命我一一暗殺了帶頭挑事之人，才算將此事件平息。不然你們以為這件事會那麼容易就過去了？生死面前，螻蟻為了保命也要博上一搏，當時的危急情況可不是你們幾個大族族長能控制得了的！」
彼時張徹也確實納悶了好久，任誰人有天大的本事，竟能將挑事之人精確謀害？
原來正是身在第一現場的戴箏啊！
只不過背後竟是林瑤墨下的命令。
往昔的許多疑惑都得以解開，張徹越想越覺得后怕。
林瑤青插話道：「戴箏，你周旋在我大哥和張徹之間不累嗎？難道不會有任務衝突嗎？」
「宗主會根據我的實際情況安排任。碰巧有時兩邊會下達同一個任務。」
「同一個任務？」
「是啊，比如宋奎那次。宋奎因貪戀吸食靈力惹宗主不悅，正好張公子那邊也再追查魔化之人，我就順道一起解決了。兩邊不耽誤，一次完成任務。」
「你還真是.……兩邊不耽誤……」
戴箏望著兩人驚悚的表情笑了笑：「很吃驚嗎？只怕還有更令你們感到震驚的故事呢！」
「還有什麼？」
「外頭已經有人在錦涼城布下暗樁，想要毀掉上空的結界。錦涼城遲早會出事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兩邊都有任務，所以常常半夜出府，曾經多次發現有人悄悄測試錦涼城的靈場。」
張徹問：「是誰？你可看清楚了。」
「棠隸算一個，兩次月圓之夜我都見過他。哦，這人你們應該都認識，是鵲華堂的一個教書先生。」
林瑤青不解：「棠先生？他……」
「這事我從未跟任何人提過，你們心裡知道就好。棠隸私下做過的事可不止這一件。他還故意在教書時誤導你們，把你們的基本功都教壞了，想必也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能徹底擊垮你們吧！」
「棠先生幕後的主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針對錦涼城？」
「為什麼？」戴箏呵呵笑了起來，「你們錦涼城不交稅賦，不受天權王朝的管轄，獨立自管，還實行了更為先進的貨幣流通制度，滿城皆是奇人異士。如此樁樁件件，放在哪一任掌權者眼中不是禍患？至於這幕後主謀，無非是什麼達官貴人、王室貴胄爾爾，但具體是誰已經不重要，你們只需要知道有人想要對錦涼城出手了。」
過去的迷惑被一一揭開，一股擔憂之情湧上林瑤青的心頭。
難得故人相逢，三人都聊得忘了時間。
戴箏覺得有些晚了，淡然道：「今天天色不早了，以後有空再聊吧。」
說完，便轉身去了影無月的房間。
*
影無月因挂念張徹二人的安危，遲遲沒能入睡。
戴箏掀開帷幕，從後面擁住影無月，吻著她的髮絲道：「還沒睡啊？」
「聊完了？你準備怎麼處置少爺他們？」
戴箏繼續吻她：「咱不提別人了行嗎？今晚好好陪我，我想要個孩子。」
影無月往裡挪了挪：「你和佟大小姐已經有孩子了。」
「我想要你生的。」
說完，戴箏便去扯她的衣服。
「不要！」她拒絕。
「不讓碰？」
影無月護住衣領：「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了。」
戴箏見妻子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到底是不捨得傷她，於是翻身而起。
可他每次將她擁在懷中都會有反應。
也只有她，每次都會讓他有如此奇妙的感覺。
戴箏的裕火已經燃起，必然要找人卸掉。
他離開影無月的房間，徑直去了佟洛雨的居所。
一進屋子，戴箏就看見佟洛雨和丫鬟正神色嚴肅地說著悄悄話。
他邁步進屋，嚴厲道：「收起你們的小心思，別以為就憑他們幾個就能帶你逃出去。我有的是辦法再把你抓回來！」
聽見來者不善的聲音，佟洛雨嚇得連連後退。
戴箏命丫鬟退下，伸手便將人拉在懷中親吻。
佟洛雨扭頭拒絕道：「別！等一下！兒子還在旁邊！」
戴箏不管不顧地將她抱起：「小屁孩懂什麼？」
說完，又是一夜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