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永絕後患
錢喜兒趕緊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冬日寒涼,被賀望春扯破的衣衫襤褸,幸而有宋清詞的大氅,穿在身上暖暖的,哪怕經曆了剛才的一切,錢喜兒的心也未曾受到太多傷害。
聽到聲音,她忙站了起來,見到來人是錢香兒,不由鬆了口氣。
“香姐兒,我在這。”
她本想跑過去,邁開步子才發現自己的腿軟了。
錢香兒忙迎了上前,見到錢喜兒身上披著的大氅,臉上顯露了然笑容。
“你這是……”
宋清詞隻讓她來這裏接錢喜兒,原本她還覺得奇怪,如今看到錢喜兒身上披著宋清詞的衣服,錢香兒自覺窺破了真相。
“咱們回家再說。”
錢喜兒仍舊心有餘悸,她催促錢香兒快些回家。
錢香兒沒再多問,兩個人避開村名們的視線回到了錢家。剛進家門,老太太和小秦氏正坐在院子裏說話,瞧見錢喜兒身上的衣裳,當即目光就瞥了過來。
原本在外一直堅強的錢喜兒,在見到老太太和小秦氏後,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奶,娘……”
她這一哭,把錢香兒嚇到了。
錢香兒原本以為錢喜兒和宋清詞是兩情相悅,是情不自禁,如今看來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錢喜兒哭的這般可憐,莫不是那宋清詞強迫於她了?
錢香兒心中遲疑不定,老太太和小秦氏也被錢喜兒的哭嚇到了。
兩個人沒有多問,直接讓錢喜兒進了屋。至於還想跟進來的錢香兒,則被擋在了屋外。
“喜姐兒,發生什麽事了?”
老太太直覺不對,錢喜兒不說有多麽堅強,卻也不是個愛哭鬼。
此刻她哭的這般傷心,身上還披著宋清詞的大氅,老太太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了下來。
錢喜兒知道這件事不該隱瞞,她將大氅脫下,露出裏麵被撕扯得破爛的衣服。
老太太和小秦氏當即就坐不住了。
“喜姐兒,可是宋清詞他……”小秦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宋清詞對錢喜兒行為不軌,畢竟,錢喜兒身上披著的是他的衣裳。
這幾日,宋清詞日日來錢家拜會,說是與錢書白探討學問,可作為過來人的小秦氏也看得清楚,宋清詞的目光時刻落在錢喜兒身上。
平心而論,小秦氏是喜歡宋清詞這個後生的。無論從模樣,還是從學識來說,都是喜姐兒的上上配。
她原本還想著旁敲側擊一下,可宋清詞就這麽迫不及待……
“不是。”錢喜兒知道小秦氏誤會了,她趕忙搖頭解釋:
“宋公子救了我,是賀望春,賀望春要強迫於我。如果不是宋公子的出現,他差一點就得手了。”
說著,錢喜兒的眼淚再度留了出來。
她無法忘懷噩夢的情景,當噩夢來到現實,她的身子抖動得不成樣子。
“賀望春!”
小秦氏對這個名字深惡痛絕,本以為拿回字帖這件事就結束了,可這個賀望春居然如此陰魂不散。
老太太更是如坐針氈,她早該想到強大的劇情不會簡單磨平,賀望春與錢喜兒之間的孽緣早已定下。
幸好,幸好宋清詞及時出現。幸好,幸好……
看到錢喜兒襤褸的衣衫,老太太後怕又慶幸。她決定要保護好錢喜兒,要永絕後患!
那賀望春,是留不得了。
老太太安撫了錢喜兒幾句,囑咐小秦氏好好開解,轉過頭就叫來了葉裏紅,讓他將賀望春的所作所為呈交到縣太爺麵前。
賀望春的亡妻一家可以為了錢財對女兒的死視而不見,她這個見義勇為的人看見不得別人家的女兒死不瞑目!
當葉裏紅聽說賀望春差點欺負了錢喜兒,一雙無波的眼中泛起濃濃殺氣。
如果不是有老太太發話,要用正經手段讓賀望春伏誅,隻怕此刻的賀望春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錢香兒在小秦氏的照料下換好新的衣物,整個過程中小秦氏的手一直在發抖,她比錢香兒更感到後怕。
“娘,沒事了,沒事。”錢香兒不得不拿出經曆來安慰小秦氏。她之前的確害怕到了極點,可自從回到了錢家,得了老太太幾句寬慰,她已經不那麽怕了。
錢喜兒知道,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錢家都是她的後盾,老太太都會將她解救。
想到這些,她甚至覺得之前想要與賀望春同歸於盡的想法也透著稚嫩。
死亡太過輕易,而活著才有希望。
她幹嘛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放棄那些疼愛自己、保護自己的人?
錢喜兒想得開,小秦氏卻鑽了牛角尖。
“錢蘭兒太過分了,賀望春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你!”
哪怕是入贅,小秦氏也無法容忍別人這般算計自己的女兒。
“娘……”錢喜兒一頓,她之前隻以為小秦氏是為了賀望春的事而後怕,如今方才得知小秦氏心裏想的是錢蘭兒。
她已經盡量不去想錢蘭兒了,如今小秦氏提及,她也不免多了幾分氣惱。
忍了忍,錢喜兒終究沒有告訴小秦氏,錢蘭兒與賀望春是怎樣編排她的。
她曾以為最親密的姐妹,卻是背後捅刀子的人。
這些事多說無益,還是讓小秦氏盡量平靜下來才是。
“喜姐兒,以後哪怕在外麵碰見了錢蘭兒也不要親近,那個人邪乎得很,咱們不要有牽扯。”
小秦氏忽然抓住錢喜兒的手,力度加大,把錢喜兒的手抓得生疼。
錢喜兒忍著疼,耐心安撫:
“娘,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不用小秦氏說,她也知道錢蘭兒早已不是之前的錢蘭兒了。不過,與小秦氏所想的不要有牽扯不同,錢喜兒想要當麵對峙,她要問一問錢蘭兒究竟想幹什麽,她要知道錢蘭兒到底對錢家有什麽愁怨?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隻有正麵迎擊,方才能夠得到解脫。
在經曆了賀望春的事之後,錢喜兒的世界忽然打開了一扇豁然開朗的窗。以前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事情,也變得條理清晰。
在錢喜兒的安撫下,小秦氏漸漸恢複了平靜。
她將錢喜兒額前的秀發別於耳後,看著已經長為大姑娘的錢喜兒,雖是後怕,也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