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哪裏來的勇氣(打賞加更)
秦氏倒是暗戳戳地表明,奈何老太太對她太過了解。她話語中的意有所指,完全被老太太察覺。
老太太原本就對秦氏不滿,如今又見她牽扯別人,更加不快。
“香姐兒是你的女兒,也我老太太的孫女兒。你這個做娘的不會害自己的女兒,那張家又是誰找來的!”
老太太不發威,秦氏便以為以前的事一筆勾銷的不成?
秦氏口口聲聲說為了錢香兒好,可是那個讓錢香兒受盡折磨的張家是秦氏找來的!
錢香兒是老員外的親生女兒,秦氏便覺得錢香兒的身份高人一等。她當然看不上苦哈哈的莊稼人,還是托了無數的媒到縣城裏去尋親家。
找來找去,挑來挑去,就找上了張行。
若以成功與否評判一個人對一個人好的標準,那秦氏可算不得對錢香兒好。
“娘,我……”被戳到軟肋的秦氏啞口無言,她當然知道張家是她的一大敗筆,可她……
她沒想到老太太居然直接說了出來。
害……
秦氏是個口無遮攔的,老太太難道就口有遮攔了?
不過是老太太說的話都是事實,讓人無可反駁,就成了道德的標杆。
秦氏難以為自己辯解,還是錢老二出麵解決問題。
“娘,這事怪我,張家是我道聽途說,是我看走了眼。”
錢老二把一切錯過都攬到自己身上,他不懼被人說錯,他也不怕被老太太瞪眼。
“香姐兒,你要怪就怪爹,是爹沒給你掌控好方向。”
錢老二主動跟錢香兒道歉,可無論是錢香兒還是秦氏,她們都知道這件事錢老二根本沒有插手。
錢老二到底是做後爹的,他始終擔心秦氏怪他多管閑事,對於兩個兒女的事,他是能不管就不管。
可就是不管,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麵。興許,若錢老二管一管,早些知道張行的為人,錢香兒也不至於跳進這麽個火坑裏。
“爹,我……”
錢香兒哪裏會怪錢老二?
她連秦氏都不怪,她誰也不怪。
秦氏卻仿佛害怕錢香兒怪罪錢老二似的,忙又為錢老二開脫:
“香姐兒,不怪你爹。誰也不知道張家是那麽個德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老太太在旁聽了想笑,錢老二和秦氏這對兩口子真有意思。他們為彼此開脫,就怕別人說對方一句不好。反而不怎麽擔心自己受到別人的不滿。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太太現在真心覺得,錢老二和秦氏簡直是絕配。
太配了!
配得老太太都想罵人。
他們倆配他們倆的去,能別出來禍害人嗎?
瞧瞧這話被他們東拉西扯,扯得越說越偏,到最後是不是要成為一場反省總結大會了?
老太太也看得出來,錢香兒不善言辭,而生子又自覺做錯了事,不敢言語。
這兩個人與錢老二和秦氏碰撞到一起,怎麽看怎麽吃虧。
他們不能保護自己,就隻能由老太太出馬了。
眼見秦氏還要多說,老太太插空問他們:
“你們就不好奇,生子為什麽要受鞭刑嗎?”
哪怕生子和錢香兒有了私情,這件事也總歸放不得台麵,生子又不是錢家人,老太太總不該打別人家的孩子。
這麽嚴重的漏洞,偏偏錢老二和秦氏都未曾提及。
他們是沒有想到呢,還是不願想到?
基於此二人的性子,老太太嚴重懷疑那是後者。
既然他們不願提,老太太幫他們提。
錢老二沉浸於被秦氏保護的漩渦之中,兩個人的感情在幾句話中得到升溫。忽而聽到老太太的問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娘,這是為什麽啊?”
錢老二接過老太太的問題,一臉好奇模樣。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為什麽?”老太太不輕不重瞪了他一眼,這個錢家最精明的兒子,終究還是精明的。
短短的傻樣不能代表一切,瞧瞧人家這麵不改色的姿態,老太太嚴重懷疑他在扮豬吃虎。
不過,既然他問了,老太太便也解釋:
“因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老太太解釋得細致:
“香姐兒和生子的事到底做錯了,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這五十鞭,原本是該打在香姐兒身上的。生子非說他要替香姐兒打挨打。”
說到這裏,老太太頓了一下。她看向錢老二和秦氏,兩個人如出一轍的靜默。
從這個角度看去,錢老二和秦氏還有幾分相似。
或許是一起生活久了,沾染了彼此的氣息,長相越來越像,連性子也越來越像。
老太太沒等著他們提問,直接說:
“可他到底不是錢家人,我老太太也打不著他。”
老太太打人是有原則的,她可不會無事生非,去打一個和錢家沒有關係的人。
子不教,父之過。
作為錢家的大家長,老太太恪盡職守,誰要做錯了事,也別怪老太太不留情麵。
可既然生子不是錢家人,老太太也打不著他,那麽為什麽最終生子還是被打得遍體鱗傷?
“生子說,他要迎娶香姐兒。迎娶了香姐兒,他就能替香姐兒挨打了。”
瞧瞧,多麽完美的理由。多麽完美的辦法。
隻要生子娶了錢香兒,他就能替錢香兒挨打了。
而老太太之所以打了生子,也是看在他是內定的錢家人的基礎上。
可是現在,錢老二和秦氏不認同生子,那這鞭刑打了也是白打。
“五十鞭已打了三十鞭,還剩下二十鞭,你們倆哪個替香姐兒受罰?”
老太太突如其來的受罰指令,讓人始料不及。
錢老二聽得心驚,忙問:
“娘,這五十鞭是不是太多了?”
做錯了事要受懲罰那是一定的,可五十鞭啊……
想想大堂之上張行挨了五十棍時的淒慘模樣,錢老二不寒而栗。
五十鞭多嗎?
老太太不以為意。
“香姐兒和生子都沒說多。”
換而言之,人家當事人都沒嫌多,你們說的哪門子多?
“可生子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再這麽下去他會沒命的。”
錢老二自以為能替生子做主,殊不知他誤會了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的目光重新看了過來,語氣裏極盡溫柔。
“老二啊,你沒明白娘的意思。”
老太太厲害起來讓人不安,可她溫柔的樣子更讓人不安。
錢老二怯生生地接受了老太太的溫柔,整個人忍不住顫抖。
這都不算什麽,老太太的撫摸緊隨其後。她摸了摸錢老二的肩膀,幽幽歎了口氣:
“生子到底是外人,你們又不許生子迎娶香姐兒,這五十鞭得由你們倆來為香姐兒受著。”
也就是說,就連生子之前所承受的那三十鞭也一筆勾銷。他們若是要為錢香兒受罰,那就得從一開始的五十鞭算起。
五十鞭……
錢老二和秦氏又哪裏肯幹?
老太太替他們出主意:
“或者,你們哪個能尋到宣哥兒,讓他來替他姐受罰。”
都是一家的姐弟,受個罰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可問題是,到哪裏去找錢書宣?
錢書白送回來的信件,隻有老太太全部看了,也隻有老太太清楚錢書宣到了臨安城。
找不到錢書宣,那錢老二和秦氏就必須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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