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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不玉客棧 第三十二 陣法

  天色剛明,不玉客棧開始忙碌起來,自從來了個儒雅隨和的老吳頭,客棧也更熱鬧了一些,有他幫著小二順子打下手,順子一下子清閑了許多。隻是進入冬季,邊關來往的旅人少了許多,客棧好幾天沒開張了,一夥人倒也樂得清閑。


  天氣越發的冷清,老板娘邱不玉也讓劉麻子把壁爐的火生起,大家各司其職的把手頭上的活忙完,幾人圍坐在壁爐前閑聊,一般都是劉麻子說故事,擺談那些年他還在軍營的經曆,大家旁聽,順子偶爾插話幾句,尤其是劉麻子說到以往他是如何的風流倜儻,瀟灑多情,萬花叢中過,不流一點情,多少勾欄小姐對他心心念念,總嚷嚷著要嫁給他。


  每每到這裏,順子總會表示質疑,說你劉麻子長的也不如徐啞巴好看,會有姑娘記掛你,哄鬼的吧?


  劉麻子隻是伸手摸了摸褲襠,笑而不語。


  尚未成年的順子哪懂這些,繼續追問,劉麻子笑著說老子鳥大行了吧,順子已經摸不著頭腦,惹得幾人暗暗發笑。劉麻子看了眼在櫃台邊算賬的老板娘,小聲告訴順子,等你小子過完年十八了,老麻子發發善心,帶你去關內耍一趟。


  這一邊其樂融融,另一邊的邱不玉卻有些心不在焉,連著算了好幾遍賬,不是撥錯算盤珠子,就是下筆時寫漏了些什麽,最後心情煩躁,幹脆將賬本合上,獨自來到客棧門口,凝望著遠處暗自發呆。


  早前徐啞巴告訴邱不玉他要出去一趟,這一次的時間可能比較長,讓大家不要擔心,但誰都看得出來,自從徐啞巴走後,老板娘便有些魂不守舍。


  關於那一處洞天福地的所在之地,徐啞巴已經有了大致的位子,有他帶路,澹台熊羆這邊倒是不擔心找不到,更不擔心他跑了。


  既然已經有了具體的方位,他們便舍棄掉了駱駝,直接選擇輕裝騎馬而行,一行人向北行徑了五百裏,從清晨開始就幾乎沒有停歇,三個時辰後來到一片開闊的綠洲。


  澹台熊羆看了一眼努爾綏可,後者點點頭,這片綠洲茂盛無比,地下水源充足,相比起其他地方,氣數這一塊確實深厚了許多。


  努爾綏可下馬後,施展捕氣秘術,試圖在這裏找到靈氣最旺盛的泉眼,隻是弄到最後,也沒有發現特別之處,於是有了些懷疑。


  徐啞巴倒是沒有太過意外,畢竟如果這樣就能找到,豈不是證明以往大離王朝捕氣宗的那些道家煉氣士都是廢物。


  這片綠洲再大,也不可能囊括得下積雷山,必定是被什麽手段掩蓋住了。徐啞巴牽著馬走到小河邊,放馬兒獨自喝水,他則看著水流的方向,打量著遠處。


  澹台熊羆下令一行人在小河邊駐紮,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麽即便是把這片綠洲翻過來也要找到那處洞天福地。


  一行人開始休憩,一身白色錦袍的澹台熊羆拿著幹糧找到裴沅貞,後者並不接受他送來的食物,隻是飲了幾口水,寧願挨餓也不吃他送來的東西。


  澹台熊羆倒也不放在心上,畢竟這幾日這個脾氣火爆的女人就行刺了自己四次,雖然都是無功而返。


  澹台熊羆將肉幹放在一旁,試探性問道:“裴姑娘當真不吃?現在咱們已經來到此地,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找到了積雷山,到時候隻怕到處都是機緣,但你餓的昏頭漲腦,什麽都抓不住。吃飽了說不定到時候找到一份大機緣,不僅可以自救,還能殺了我。”


  裴沅貞態度堅決,她已經餓了幾天了,好在是一位煉氣士,體質這塊比起尋常的人要好得多,但此時也是有些腳步飄忽,畢竟還沒有修煉到餐風飲露的境界。


  徐啞巴不合時宜的走了過來,將水囊和幹餅遞給裴沅貞,道:“我這裏隻有餅。”


  裴沅貞猶豫了一下,最後接過水囊和幹餅,用力的喝了幾口水,隨口大口吃起餅來,絲毫不介意黑袍刀客剛才也是用這個水囊喝水。


  澹台熊羆臉色暗沉下來,徐啞巴視而不見,火上澆油道:“等下你喝完水,記得去河邊補滿,我隻有這一隻水囊。”


  裴沅貞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徐啞巴點頭回禮。


  見到澹台熊羆仍然站在原地,徐啞巴故意問道:“怎麽,你是想吃餅還是喝水?”


  等所有人都休整完畢,徐啞巴來到裴沅貞麵前,輕聲道:“等下不管發生什麽都緊緊跟在我身旁。”


  徐啞巴對著努爾綏可道:“繼續深入,那座積雷山應該就在綠洲裏麵,到時候還需要你來破開限製。”


  綠洲深處是大片的樹林,相較於徐啞巴之前去過的綠洲,這裏要大的多,就連小河都有三條,貫穿在正片樹林之中。越往裏麵走,沙地就越發的減少,走到後麵已經隻看得見樹林,再看不見黃沙,仿佛這裏不是沙漠之中,而是另一篇遺世獨立的存在。


  一行人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直到看見一棵參天大樹,徐啞巴抬手示意停下,他和努爾綏可一起走向前去,來到大樹底下,徐啞巴倒是沒有什麽異樣,努爾綏可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欣喜。


  這棵大樹長的太奇怪了,奇怪的地方在於,它並不是沙漠中常見的鐵木或者榆木,是一棵南方樹種。一棵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樹種,外加長的如此茂盛,那就證明此地的水運和氣數異於關外的沙漠。


  大樹之上有著許多痕跡,努爾綏可知道這些肯定就是大離王朝那些煉氣士留下的,他們也來過此處,必定也發現了這裏的異樣,於是對樹進行了試探。


  徐啞巴問道:“你們可有什麽方法能探尋一遍此處的氣數?”


  徐啞巴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提醒道道:“起碼要能囊括到頭頂往上一百丈,還有地底下一百丈。我記得南瞻洲有處洞天福地就在半空之中,所以積雷山也保不齊是這樣,隻是我沒有手段來探查,還得靠你們。”


  努爾綏可站在原地,微微皺眉思索,半晌後說道:“方法不是沒有”


  徐啞巴笑道:“怎麽?還怕我算計你們?我一個氣境破碎的廢人,靠著一點道家的旁門左道,還真能讓你們遭了道?”


  努爾綏可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徐啞巴,認真道:“既然說好的是做買賣,你帶我們到了這裏,我們來找積雷山,很公平,但你敢有一點其他心思,我殺了你。”


  徐啞巴笑而不語。


  努爾綏可立刻走到澹台熊羆身邊,向小主匯報了情況,澹台熊羆望了望樹底下的徐啞巴,最後點頭同意開啟陣法。


  番子老人得到授意,立馬吩咐十位隨從列陣,十人立馬擺出陣型,以一人作為陣眼,其餘九人中每三人為一個陣列,擺出一個佛家三數三從陣。


  陣法一經開啟,頓時方圓十裏之內氣勢滾動,烏雲密布,遮天蔽日。一道磅礴氣機,從陣眼之中噴射而出,直指向地下,瞬間就穿透地麵。


  作為陣眼的隨從雙手結印,口中默誦經文,整個大陣之中,散發出莊嚴的氣勢,就連努爾綏可也不得不帶領幾人遠去,避開這片鋒芒。


  徐啞巴看著遠處的佛家大陣,皺眉問道:“他們探尋一次,需要多久?”


  努爾綏可道:“陣法開啟,周圍的這片地界會被單獨劃出一方天地,氣機會捕捉一切異常氣數,約莫一個時辰便可見分曉。”


  徐啞巴點點頭,指著東邊道:“那咱們也別閑著,你們去那邊看看,我去西邊看看。現在身居陣法裏麵,氣數紊亂,說不定能發現些別的異樣。”


  澹台熊羆一臉將信將疑的看著徐啞巴。


  徐啞巴無奈道:“連努爾綏可都破不出這方天地,你覺得我能跑出去?”


  努爾綏可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對著澹台熊羆點了點頭,徐啞巴笑著離開。


  站在一旁的裴沅貞想起徐啞巴的話,緊跟上去,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澹台熊羆冷眼轉身離開。


  等到與努爾綏可走遠後,澹台熊羆再次看著徐啞巴離去的方向,惡狠狠的說道:“一旦找到積雷山,我就要那個徐啞巴死!”


  努爾綏可笑道:“那是當然。”


  徐啞巴和裴沅貞往西邊走去,他停下腳步,佯裝查看地形,其實是在看努爾綏可他們,看到他好澹台熊羆已經走的很遠,便從玉牌之中摸出幾粒丹藥,吃下一顆‘盈氣丹’後,捏碎了一塊道牌,然後開始往回走,個一小段距離便丟下一顆丹藥。


  裴沅貞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黑袍刀客還有一塊乾坤玉牌,而他丟下的丹藥靈氣充足,並非尋常丹藥。


  徐啞巴鄭重其事道:“記住我之前的話,不論什麽情況都緊緊的跟著我。”


  裴沅貞點點頭,沒來由的相信這位刀客,因為接觸下來,他不管是與澹台熊羆還是努爾綏可交談,都顯得遊刃有餘。


  徐啞巴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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