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楚國來客（下）
“秦公子身懷如此大才，若是為官，定可有一番大作為。蝸居在此山野鄉村之中，讓在下覺得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
一聽張良如此說道，秦羽銘感覺終於要進入正題了，聽他這麽說，難道是來招攬他的？卻仍是笑著答道：“嗬嗬，子房先生太過抬舉小子了，小子自小就一直與師尊在山中隱居，所以並無什麽大誌向。”
“唉，秦公子可是身懷經世之才，就連劉公對秦公子也是仰慕已久，若非他在楚國公務纏身，這次就會親自前來拜訪秦公子了。”
“哦？可是楚國左丞相劉公？”秦羽銘一聽張良說劉公，就知道了他所說的應該就是劉邦了。想不到連劉邦也會來招攬自己。作為打敗了項羽，又統一天下的漢朝開國之君，秦羽銘對於這位原本曆史上的漢高祖劉邦也是甚感好奇，不知道真正的他到底是各什麽樣的人？雖然他此時心裏隱隱有些小激動，但是在表情上卻還是沒有任何的表示，臉上那溫和的笑容仍舊沒有任何改變。
“正是，不瞞秦公子，在下此次前來正是奉了劉公的命令。”張良仔細看了一下秦羽銘的臉，試圖從他的表情變化來推測他的想法，可是最後卻無法得到任何的信息，不由得在心裏佩服這個年輕人的沉穩。於是他停了一會又說道，“劉公想請秦公子前往楚國為官。”他終於再也沒有辦法兜圈子，隻能將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對秦羽銘名言。
哦？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劉邦居然想招攬自己？雖然張良隻是說劉邦想請自己去楚國為官，可是誰聽不出來那意思就是想招攬自己為他所用。於是裝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回答道：“哦？劉公與小子素未謀麵，居然想讓小子前往楚國為官？實在是太看得起小子了？”
見秦羽銘原來那古井無波的臉上顯露出了驚訝之色，張良以為秦羽銘有些心動了，於是又繼續加碼，“嗬嗬，劉公可是說了，若是秦公子肯入楚為官，一個侍郎的位置還是可以保證的。”
侍郎？按照他對於古代官製的了解，這個侍郎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個中央的中下級官員了。對他一個還未及冠的青年人來說，能給他這樣的官職，這樣的待遇可謂是已經很豐厚了。而張良此時心裏也是覺得誌在必得，以為這樣的待遇足夠打動秦羽銘了。可是他如果知道秦羽銘曾經受到過武成王的召見，並且還曾經試圖以下大夫的官職讓秦羽銘入朝為官，並且司馬慈也以高官厚祿試圖招攬他都被他拒絕，他就不會如此認為了。
可是秦羽銘此時也有自己的想法，熟知曆史的他知道劉邦的野心，也知道劉邦那涼薄的性格，這個從他建立了大漢之後，原來輔佐他的老臣絕大部分都不得善終就可以看出。所以他根本不想接受劉邦的招攬。可是考慮到自己過段時間還要前往楚國一行，如果他這個時候就一口回絕了劉邦的招攬，肯定會對自己的計劃造成影響。而且到時候自己不在村子，不知道那些潛伏在盧氏縣的楚國探子會對村子有什麽動作。所以秦羽銘打算采用拖字訣，先不明確答應，也不明確的拒絕。
“劉公如此厚待於小子，小子實在是受寵若驚。”秦羽銘假裝出驚喜的表情，說道：“不過此事對小子來說太過驚喜，能否容小子考慮一段時間。剛好小子過兩月之後也想去楚國一行，到時小子自會去拜訪劉公，還有些事情小子想與劉公親自商議一下。”
見秦羽銘這幅表情，張良隻是認為秦羽銘已經被他開出的條件吸引。於是便開心地說道：“自是應當，若劉公能得秦公子相助，想必定然會十分開心。”
秦羽銘隻是裝作十分開心的樣子傻笑著。
“對了，在下還有一事想問秦公子。”
“子房先生請問。”
“在下聽聞那造紙作坊就在新明村，這造紙之術是否與秦公子有關？”
“嗯，不瞞子房先生，這造紙之術正是小子所創。”秦羽銘感覺那幫在盧氏縣的楚國探子十有八九是張良的人，他們既然能夠探查到這造紙作坊就在新明村，那遲早也能探查到這造紙之術就是自己所創，所以也不瞞著。而且在現在這個時間，自己偶爾表示出一些真誠也能打消張良和劉邦對自己的戒心。
“嗬嗬，秦公子擁有如此才學，若去楚國為官，將來定當可執掌楚國朝堂之牛耳。”停頓了一下之後，張良繼續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聽張良這麽說，秦羽銘真想回他一句，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請了。可是出於禮節，還是回道：“子房先生請說。”
“在下一直對造紙工坊甚是好奇，不知在下今日可否有幸去造紙工坊一觀？”
“子房先生有請，自無不可。”現在造紙作坊所有的關鍵工序都在裏麵的房間，前麵隻有最後的分紙工序，所以隻要不帶他進入裏麵的房間就不怕他會看出什麽門道，於是便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於是張良就在秦羽銘的帶領下到了村子後麵那幢高大的造紙作坊前。張良一進院子，隻見滿眼的都是雪白之色，他還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什麽問題了，頓時驚訝無比。定睛一看，原來是眾多的工人正在院子裏的大棚下麵晾曬紙張，無數雪白的紙張正在滿院子一排排許多層的架子上排開，整個院子都擠滿了正在忙碌的工人。有一些工人正在從架子上收著下紙張，而另一些工人正在往架子上掛上紙張。
滿院子雪白的紙張如同白雪般覆蓋著整個院子，這是多壯觀的場麵，張良看得有些呆住了。他很想去作坊裏麵看看，可是滿院子忙碌的工人和緊閉的作坊大門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知道造紙術肯定是機密，如果他此時提出要進到作坊裏麵看看，肯定會讓秦羽銘覺得為難，這樣會弄得雙方都尷尬。而秦羽銘現在沒有拒絕自己的招攬，不能將雙方的關係搞僵。而且如果秦羽銘真的同意了自己的招攬，那將來造紙秘方對他來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他也不想現在因為區區造紙秘方將事情搞砸。
而秦羽銘也是因為掌握了張良的這個心理，而且在工坊的前麵基本沒有什麽可以泄密的，所以就放心的帶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