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扶蘇

  呂蜴輕啜了一口茶之後緩緩說道：“當年老夫之父助前秦莊襄王登上王位，又設法將王子政從趙國接回秦國，在莊襄王過世之後輔佐他登上了王位，就是前秦莊武帝，現在原秦人都叫他老秦王。老秦王誌向高遠，想統一天下，結果大業未成，被刺於鹹陽宮之內。這段曆史你應該很了解吧。”


  這段曆史秦羽銘還是知道的，正是呂蜴之父呂不韋輔佐了莊襄王和嬴政登上了王位。通過呂蜴的描述，秦羽銘也知道了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上，由於嬴政在統一六國之前就被刺身亡了，所以並沒有稱帝。而扶蘇在統一六國稱帝之後，追封了嬴政為莊武帝。“是的，師尊曾經與小子說過老秦王厲兵秣馬，開始統一天下的征伐，最先滅了韓國，可是就在滅趙之前被燕國派來的刺客荊軻刺殺於鹹陽宮內。”


  “正是，”呂蜴欣賞地看了一眼秦羽銘，又接著說道：“我父由於當初在朝中勢力過大，得罪了老秦王，被老秦王遠謫巴蜀，最後喝毒酒自盡。可我們都知道這就是老秦王怕我父勢力過大，對其王位造成動搖所為。而之後我們全家就一直被老秦王圈禁於巴蜀之地。”


  秦羽銘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這臣子勢力過大一直都是上位者最忌諱的事情，說呂不韋隻是自殺背後沒有嬴政的手筆，這誰都不會相信。


  “老秦王過世之後，太子扶蘇繼位成了秦王，那是個仁厚之君，他登基之後就赦免了我們全家，又將老夫重新請回鹹陽，委以重任，老夫心裏感激萬分。就算是滅了六國，統一了天下，他也十分善待原其他六國的百姓，減徭役減賦稅，可以說是盡得天下民心。可是他太過仁厚了，胡亥在朝中結交群臣，甚至結交內侍，蓄養私兵。早已是有了篡位之心，老夫在私下裏也曾多次提醒於他，可他確實感念兄弟之情，無法對其痛下殺手，隻是對其進行訓誡而已。可是這世上總有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而胡亥就是如此之人。他竟然勾結內侍下毒害死了始皇帝，卻對外假稱始皇帝是突發心疾而死。然後他又收買了當初的禁軍副統領奪取了禁軍的控製權，血洗了後宮，將始皇帝的子嗣全部屠戮殆盡，又殺了好幾個反對他的大臣，最後篡奪了皇位，成了二世皇帝。”


  這段曆史他當時聽秦舞陽講過，可是秦舞陽沒說扶蘇是被胡亥害死的，而自己當時也隻是猜測而已，此時呂蜴的話卻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扶蘇最後果然還是死於胡亥之手。咦？等等，為什麽這呂蜴也稱扶蘇為始皇帝，自己稱扶蘇為秦始皇隻是因為一直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所以才一直這麽叫，可是這呂蜴也稱扶蘇為始皇帝。那說明扶蘇統一了天下之後真的將自己封為始皇帝，這到底是曆史的必然還是偶然呢？秦羽銘想到此處隻能是苦笑搖頭。


  呂蜴卻仍舊自顧自地說道：“胡亥登基之後大肆征召徭役，搜刮民間財富，同時為鞏固他的皇位，大肆抓捕殺害皇室成員，鏟除異己。甚至連那些流落民間的嬴氏宗親都不放過。最後搞得天下民不聊生，最後叛亂四起。後麵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嗯，後麵經過多年征戰，成了如今三國鼎立的局麵。”


  “知道老夫為何讓你不要以真麵貌示人嗎？”


  “小子不知，請呂公指點。”秦羽銘並沒有將心裏的猜測說出來，而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謙虛的向呂蜴請教道。雖然現在他覺得呂蜴應該對他抱有善意，但是在現在的形勢下，還是萬事小心為好。


  正所謂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抓。呂蜴自從嬴政時期就在朝中擔任官職，到如今可以說是四朝老臣了，這麽多年混跡朝堂的經驗，使得他雖然看不出秦羽銘的表情有什麽變化，但是就算他不用看也能知道秦羽銘在睜眼說瞎話。這幾次接觸下來，他已經對秦羽銘的性格有了了解，這小子有著明顯與他年紀不符的成熟，而且要從他的表情或眼神變化中判斷他所說之話的真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這小子肯定從他之前的提醒中推測出了什麽，否則他不可能這麽快就按照自己所說的，將自己的麵貌用麵具遮掩起來。


  “你的麵貌與老夫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既然這小子已經推測出了什麽，那自己也就不用遮著掩著了，所以直接將理由說了出來，“而且現在在鹹陽城朝堂上許多人都見過此人，若你的相貌被他們看到，很可能會給你帶來災禍。”


  果然如同自己推測的那樣，秦羽銘在心裏想著，“那此人是何人？”雖然自己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猜測，但他還是想確定一下。心裏一邊想著自己的猜測一邊吐槽：這老頭子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每次都是說一半留一半，非要將別人的好奇心吊到天上去才肯揭曉答案。看來古人都有成為說書人的潛質。


  呂蜴稍微緩了緩，一字一頓地說道：“前秦始皇帝。”


  扶蘇？！雖然從之前呂蜴的表現和回想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經曆的事情和身上所帶物件，自己隱隱有了猜測，自己很可能與秦朝皇室有關係，可能是扶蘇或者是胡亥。但是從呂蜴口中得到的這個答案卻還是讓秦羽銘驚訝得有些愣神。照這麽說，再按照年紀推算一下，那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很可能就是扶蘇的兒子。那這麽說，嬴政在這個世界居然是自己的爺爺？！


  隻聽到呂蜴又緩緩繼續說道：“你的相貌和前秦始皇帝年輕的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而當今王上可是個殺伐果斷的君王，所以你這下明白老夫為什麽會讓你在鹹陽不要以自己的真實麵貌示人了吧。”呂蜴隱晦地提醒著，若是被王翦知道了，那秦羽銘肯定隻能是死路一條。


  “呂公用心良苦，小子謝過呂公了。”秦羽銘向著呂蜴深施一禮。這次多虧是有了呂蜴的提醒，否則自己的相貌若真的被認識扶蘇的人看到，必然會將他和扶蘇聯係起來。由於扶蘇在天下人心中的仁厚形象，就算在現在秦朝已經滅亡多年的情況下，仍舊還是有很多人懷念扶蘇，如今坐在王位上的那位殺伐果斷的王翦又怎麽會容許扶蘇的後人出現來對他的王位產生動搖。


  “你真的對於自己的兒時沒有任何記憶？”


  “是的，小子自從記事起就與師尊一直在深山中隱居。”


  見秦羽銘還是原來的那套說辭，呂蜴也不好逼他。反正自己已經將情況都對他明說了，今後何去何從就由他自己來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