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造紙
回到村裏的秦羽銘將買回來的馬匹和更多組裝好的農具都分配給村民之後，又花了好幾天時間，終於讓村民都掌握了如何用馬拉犁耕地。又讓王叔和李叔在村裏的青壯空閑之時安排他們繼續操練鴛鴦陣，以備萬一。待事情都全部安排好之後，他就打算開始他的造紙計劃。現在每次要寫個什麽東西都得去原來的的那件白色內衫上撕一塊布，眼看著衣服上已經快無布可撕了。而且更痛苦的是每次上廁所都要用樹葉解決，這讓他欲哭無淚。
他回想起了之前去雲南一個村子裏看到的他們手工造紙方法，這方法相對於其他的造紙法相對簡單，周期也更短。他把所有魯木匠為他打造的造紙工具都搬到了原來呂卉住的那個院子，而這幾天他也讓村民們采集了很多的樹皮，都掛在院子裏讓太陽暴曬。待樹皮都曬幹之後，就放進了大木桶用清水浸泡著。
秦羽銘如今已經得到了村民們的完全信任，所以隻要秦羽銘讓他們去做什麽，都會卯足了勁去做，他現在已經隱隱成了新明村的領袖人物。二子和豹子二人也是一有空就跑到院子裏來幫秦羽銘，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而左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也是老懷甚慰。他年輕時也跟著暫住在村裏的一個書生學過一些書，所以也有些見識，又活了這麽多年，看人也算是有些眼色。第一眼見到秦羽銘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個年輕人不一般，而他到了村子之後的一係列舉動更是讓左老覺得秦羽銘一定可以讓村子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好。
“大哥，這些樹皮是拿來做啥用的呀？”二子一邊在幫著秦羽銘處理樹皮，一邊問道。
“是啊，羽銘，難道你是準備放著等饑荒的時候吃嗎？以前家裏沒糧食的時候有好多人都吃樹皮。”豹子在一旁接話道，他想到前幾年打仗的時候，冬天糧食不夠吃，山裏也打不到動物，最後家裏隻能靠剝樹皮煮了充饑。
“放心吧，以後村子裏再也不會有人挨餓了。”秦羽銘笑著看了看豹子說道，“這個東西可有大用處，我要用來造紙。”
“造紙？紙是啥玩意啊？”
“你們知道現在的書籍是怎麽做的嗎？”
“小時候我爺爺教過我識過些字，我知道那些讀書人都是把字寫在竹片上，然後用繩子把那些寫過字的竹片串起來做成一卷卷的書。”
“是的，用這個紙就可以代替那些竹片了，這樣以後的書也能更輕，更便宜。”
二子還是似懂非懂，一臉迷茫的看著秦羽銘，左老雖然教過他識過一些字，也和他說過書的寶貴，可是這時代的一卷書根本不是一個像他們這樣的平民農戶家庭所能擁有的，所以他對於書也沒有什麽太具體的概念。而看看旁邊的豹子聽著更是滿臉的問號，看他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們能不能說人話？
“等做出來你們就知道了。”秦羽銘隻能無奈地暫時先終止了這個話題，對於那些對書籍毫無概念的人，解釋得再多他們也不會懂，還是等紙先做出來再和他們解釋吧。突然他想到，是不是應該教他們讀書寫字了。
幾日之後，等浸泡的樹皮已經完全變軟，就把樹皮放進篩過的細火灰將樹皮埋起來進行堿化處理。又過了幾天，將堿化處理的樹皮和火灰一起丟進歐鐵匠打造的大鍋內蒸煮了大概七八天左右，再將蒸煮過的樹皮上殘餘的火灰用清水洗淨。現在這個院子已經成了他的小作坊，出於保密的考慮，秦羽銘將所有關鍵的處理過程都放在屋子內和二子一起進行。雖然村子裏都是淳樸的村民，但是造紙可是關係到村子的發展大計，保不齊以後也許會有人來窺探，所以也要以防萬一。
這幾天他天天白天在小院裏忙著，空了就去田裏查看村民們的耕地開墾情況。吃完飯之後就會跑到秦舞陽的小院裏，和秦舞陽請教劍術，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琢磨到如何感受氣，但是他利用力學自創的劈砍方式結合著秦舞陽的指點，卻使他的劍術慢慢有了提高。
元子看著傷好的差不多了，也跑到了院子裏來。剛好這個時候秦羽銘等人已經取出了煮好洗淨的樹皮，幾個人輪流地拿著一個大杵，在一個石臼裏搗著那些樹皮。搗了幾下之後，幾個人都已經是滿頭大汗。
“累死我了，我搗不動了。”豹子坐在一旁的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叫著，秦羽銘和二子兩個人也是一樣累得坐倒在地上。突然看到元子走了過來，豹子忙招呼道：“元子，你來的正好，你力氣大，你來搗。”
“元子的傷還沒好呢。”二子忙喊道。
“沒事，都快半個月了，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來！”還沒等秦羽銘反應過來，元子已經大步走到石臼旁邊，拿起大杵就開始在裏麵搗了起來。元子不愧是力氣大，隻搗了大概十幾分鍾，就比他們三人搗了一個小時的效果還要好。不知道是元子的體質好，還是這幾天豹子抓了很多野雞讓秦羽銘做叫花雞吃的，看起來他的傷確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豹子因為得到了秦羽銘教導的陷阱妙法，基本都能輕鬆地抓到野雞，所以有事沒事就去抓野雞讓秦羽銘做叫花雞。秦羽銘看他這樣，都怕什麽時候這周圍山裏的野雞都會被豹子抓完了。
秦羽銘待覺得自己的力氣恢複了點，就忙拉住了元子，接過了大杵又搗了起來，他的傷才剛好，還是不要讓他劇烈運動比較好。然後幾人又輪流搗了兩天，才終於將石臼裏的樹皮完全搗爛，此時搗爛的樹皮已經是呈現出白色。幾人又將搗爛的樹皮放入盛著清水的大桶中攪拌，使得搗爛樹皮中的纖維結構充分溶於水中變成紙漿。
剩下的就是蕩料了，這個過程對操作手法要求比較高，所以剩下的三人都無事可做，於是打算趁秦羽銘在忙的時候跟著豹子一起去抓野雞。
秦羽銘將魯木匠為他做的帶著竹簾的紙模放入大桶的紙漿中反複來回晃動，竹簾上的細網狀結構使得紙漿中的水分得到過濾，使得紙漿覆於紙模之上。直到紙漿均勻地覆蓋於竹簾之上，用覆蓋紙漿的竹簾反過來將覆蓋紙漿的那麵貼在專門定製的木板上，將竹簾揭下。然後反複這一過程，將紙漿一層層的重複覆蓋在上麵。
等覆蓋了上百層之後，在上頭加上木板蓋子壓住，又在蓋子上放上了大石頭用以擠去多餘的水分。做完了這些，太陽已經開始西下，秦羽銘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坐在了地上。之前看著別人造紙覺得很容易，可是當自己開始親手做的時候才發現根本不像看起來的那麽簡單，自己隻是試做了一百層左右就已經累得不行，真正的手工造紙一次可是要做上上千層。作為一個享受現代工業技術的現代人，他這時不得不佩服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與勤勞。
正在秦羽銘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看到豹子三人拎著一隻野雞回來。一邊朝著這邊走豹子一邊還在抱怨：“都是你這個家夥，一看到野雞就亂喊亂叫，雞全都被你嚇跑了。你看吧，忙活了半天就隻抓到一隻。”
“豹子，你就別老說元子了，我少吃點吧。”二子在一旁打著圓場。而元子則是內疚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了，豹子，別說元子了，再多抓幾隻就好了。”秦羽銘走了過去，製止了豹子。然後又拍了拍元子的肩膀，“好了，元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下次注意點就行。”元子還是一臉內疚，點了點頭。
燒好了雞之後，秦羽銘隻吃了一小塊雞翅，就把其他的都分給了他們，照樣還是元子吃的最多，最後吃得隻剩下一堆光溜溜的骨頭，估計連蒼蠅都沒辦法在上麵找到可以吃的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