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遇襲
太陽西下時,秦羽銘二人才騎著馬進了山間盆地。剛入盆地,秦羽銘忽然發現遠處的村莊冒出滾滾濃煙。
“糟糕,村子出事了!”秦羽銘心中大驚,和秦舞陽對望一眼,看到他的臉色也有點不太對。二人立刻驅馬全力向村子衝去。
剛到村前,就看清楚地聽到村子李傳來的哭泣之聲。趕緊進村一看,在糧倉前,到村民們都在慌亂的跑來跑去,有很多人還在一間屋子前救火。還有很多人都圍在一起,秦羽銘飛快下馬撥開人群走了過去。看到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其中一個是元子,血正從他背上的一道深深的刀傷中汩汩流出,李叔正拿著他的衣服死死按著元子的傷口,可是仍無法阻止血往外流,而他自己也是全身帶傷。
旁邊還有幾個村民倒在地上,其中兩人他認識,是村裏的孫氏兩兄弟,兩個人都已經倒在血泊之中,地上的血早已經變成了暗黑色。其中一人的脖子上還可見一道深深的刀口,可是卻已經沒有再往外流血了。他們的家人在旁邊發出淒厲的哭聲,其中一人的孩子正在旁邊推著他的父親的屍體,“爹!醒醒!爹!快醒醒啊!豹子和二子也在旁邊,手足無措地看著元子,豹子臉上還帶著青腫,而其他很多村民身上也都或多或少地帶著點傷。
秦羽銘忙蹲下查看,二人的身體都已經開始僵硬了,顯然已經是死去多時。聽著那孩子的哭聲,兒時的記憶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他的腦袋突然嗡地一聲彷佛炸開了,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從他心裏迸發了出來,直衝向腦門。
一看秦羽銘回來了,二子立馬跑了過來,帶著哭腔說道:“秦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下午來了一群山匪,把村裏的糧食都搶走了!我們為了阻擋他們和他們打了起來。可是他們人多,都帶著兵器,元子被他們砍了一刀,身受重傷!孫家的兩個伯伯也被他們給砍死了!”
秦羽銘沒有多想,忙又蹲下檢查元子的傷勢。元子此時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是秦羽銘回來了,忍著疼痛勉強笑了笑,用著微弱的聲音費力地說道:“嘿嘿嘿……羽銘,幸好他們隻是搶走了糧食,我們反應的快,沒讓他們把我們的犁和鋤頭搶走……”說完就眼睛一閉沒了動靜。
“元子!元子!嗚嗚嗚!”豹子和李叔等人看元子沒了反應,都在他旁邊開始大哭起來,而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在旁邊抹眼淚。這樣的傷在這個時代可是無法救治的。雖然隻是傷了外麵的皮肉,沒有傷到血管。但是由於傷口太大,就算當場不死,時間一長也會死於傷口感染。
秦羽銘一看,馬上在輕輕將手指搭在元子脖頸的動脈上。發現雖然還有跳動,但卻非常微弱。於是馬上對王叔說:“元子還有救!我能治好他!李叔!你先把元子搬到屋子裏,讓他平躺著!”李叔一聽,忙和豹子一起背起元子就往屋子裏飛奔而去。又去檢查其他人的傷勢,幸好都不算重,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此時已經來不及想其他了,救人要緊。秦羽銘拚命把怒火壓了下去,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對著周圍的人大聲說道:“其他人也都把傷者搬到屋裏!”其他人一聽連忙七手八腳的抬起或扶起受傷的村民們。又對左老說道:“左老,趕快讓幾個村民去燒熱水,然後去給我找一根縫衣針和線!再去把我房間的那間白色單衣的布撕成手臂寬度的一條一條,然後把布、針和線都一起放到熱水裏煮沸!另外再給我燒起一個灶!再拿些創傷藥來!要快!!”一邊說,一邊就衝到馬旁邊,拿起一壇酒就跟著王叔跑了過去。
眾人稍微呆了一下,不知道秦羽銘到底要幹什麽。左老和二子馬上反應了過來,指揮著村民們一起到處去準備秦羽銘需要的東西。不多久,就在屋外燒起了兩個灶,其他東西也已找到,扔進了煮沸的水裏。秦羽銘又把那壇子酒放在另一個灶上,又找了一個陶碗,拿魯木匠的鑽孔工具在中間鑽了一個孔,拿了一根空心的短草稈插在孔裏,再用陶土把縫隙塞上。把處理過的碗蓋在酒壇口上,然後又在這個碗上又倒扣了一個略小一點的碗。這年代的酒都不是什麽烈酒,這樣就可以把酒中的酒精通過草稈揮發到上麵的碗中,酒精蒸汽遇到上麵倒扣的碗,就會凝結成酒精流入下麵的碗中。
秦羽銘先從在沸水中拿出布條,為元子擦拭傷口,這時碗中已經有了少量的酒精,於是再用這些酒精擦拭了傷口。拿出那根針,深吸了一口氣,用以前看過的傷口縫合方法開始縫合元子的傷口,雖然這根針比秦羽銘見過的所有針都要粗,但是現在也隻能湊合著用了。
為了不妨礙秦羽銘救治元子,其他村民都被左老被趕到了們外,讓他們和他一起負責幫忙盯著屋外的兩個灶。屋內隻剩下了秦舞陽、李叔和二子一人拿著一盞油燈給秦羽銘照明,看著秦羽銘處理著傷口。他們驚訝地看著秦羽銘神奇地用一根針像縫衣服一樣將元子背上的傷口縫起來。縫好了傷口,秦羽銘又用酒精給傷口消了一遍,抹上了王叔拿來的不知什麽成分的創傷藥,最後用沸水消過毒的布將元子的傷口一圈圈的包紮起來。全部完成之後,秦羽銘才直起身,用力地呼了一口氣,“好了!後麵讓他趴著靜養等傷口慢慢愈合就行。”
“你是說元子不會死了?”李叔仍舊是有點不可置信地問道。
“是的!放心吧,他肯定能活下來。”秦羽銘邊說邊開始檢查他和其他受傷的村民,幸好其他的村民受的都是輕傷,隻需簡單的將傷口消毒包紮可以了,於是二子也在秦羽銘的指導下一起幫著給村民們處理傷口。
李叔一聽到說元子被救活了,頓感心安雙腿一放鬆,差點坐到地上,幸虧旁邊的秦舞陽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將村民們的傷口全部處理完之後,秦羽銘這才完全放鬆了下來,走到了屋外,在全村人滿臉期盼的目光中將元子已經救活的消息告訴了眾人。村民們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
隨後,秦羽銘才和左老、李叔、王叔等人仔細地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走了之後啊,中午突然來了一群穿著破舊盔甲拿著兵器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亂兵結成的匪徒。”左老麵帶悲戚地說道,“他們大概有三十幾個人,一來啊,就開始衝到各家各戶開始搶糧。都是我們辛辛苦苦種出的糧食,誰願意白白被他們搶走啊,元子和一些鄉親們就和他們動了手,可是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啊?”
“他們搶走了我們的車和所有的糧食,還放火燒了糧倉和一間屋子,幸虧大家救火及時。元子和他們動了手,可是他們人太多,又都拿著兵器,最後被人從背後砍了一刀。二孫家兩兄弟也被他們給殺了”李叔憤憤地說著,嘭地一拳砸在了小幾上。
“幸好你新做的犁和鋤頭沒被他們拿走,是元子和他們拚命打了起來,不讓他們拿走。後來他們砍傷了元子,又覺得那玩意笨重才沒拿走。”王叔又在一旁補充道。
想到之前自己在村子裏還經常遇到孫氏兩兄弟和他們聊天,他們還邀請自己去他們家做客。壓抑著的的怒火又冒了出來。“這群山匪離開多久了?往哪裏走了?”
“羽銘,你想做什麽?”聽著秦羽銘語氣中滿滿的都是憤怒,左老臉上顯出驚慌之色。“不要衝動,他們都是亂兵,都有兵器。”
“不是衝動,必須想辦法把糧食奪回來,不然村子後麵就難熬了。而且這幫人已經搶了一次村子,如果不趁現在將他們想辦法除掉,後麵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待他們的勢力壯大之後,再想要除掉他們就困難了。”秦羽銘分析道。
是啊,糧食和車子都被搶走了,村子這麽多口人怎麽辦?正像秦羽銘所說,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這麽多村民受傷,還有人被他們殺死了,怎無論怎麽樣也咽不下這口氣。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首先是要找到這群山匪的落腳點。他們這麽多人,肯定在路上留下了蹤跡。他們走了多久?”
“他們離開到現在大概兩個多時辰。”左老說道。
“我們家三代獵戶,我應該能追蹤到這群人的蹤跡。”豹子這時突然從門口衝了進來,臉漲得通紅。二子也跟在身後,滿臉尷尬的表情,看樣子他也想跟著一起去。
“你這混小子,大人商量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而且要去也是我去,瞎湊什麽熱鬧!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差的遠呢!”王叔一看自己的兒子就這麽衝了進來,憤怒的吼道。
“誰說我不行了!我追蹤獵物的可厲害了!”
“那好吧,王叔,就讓豹子和我兩個人去就行了。這裏還需要你們先做點準備。”
“你們兩個人成嗎?”左老擔心地問道。
“人多了反而不好,今天隻是先追蹤他們的行跡,找到他們的落腳點。我和豹子兩個人去就好。王叔、李叔,你們先把沒有受傷的青壯先組織起來。看村子裏有什麽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都分給他們。左老,你組織其他的村民把村子裏剩下能找到的糧食都搜集起來。還有讓村子裏的女人們都去照顧受傷的鄉親們。”
“好,你們放心去吧,村子就交給我們。”左老他們忙答應道。不知道什麽時候,秦羽銘已經成了這個村子的主心骨,所有人都覺得,有他在眾人就會覺得莫名的心安,覺得隻要按照他說的做,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站在屋子陰暗角落裏的秦舞陽輕輕地暗自點了點頭
眾人開始分頭忙碌,而秦羽銘帶著豹子坐上了大棕馬便向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