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平靜
第三天下午，魯木匠拿來了第二架曲轅犁。一裝好犁鏟，在一旁看著的元子舉起犁撒腿就往田裏跑了，一邊跑一邊大喊“犁做好了！犁做好了！”
隨著他的叫聲，村子也開始熱鬧了起來，大人小孩們都跟著去田裏看這第二架犁下田。秦羽銘看著這場景，突然想到了在現代船廠造好打船之後的下水儀式，別說，還真有點那感覺。難道自己也要弄瓶酒，用繩子掛著在犁上砸一下？想到這裏，頓時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後麵的幾天，秦羽銘每天都在忙碌之中度過，各家的廁所改造已經完成。和左老一一檢查過之後，給有問題的幾家提出修改意見；又教導村民們怎麽使用曲轅犁；和魯木匠一起討論馬鞍的製作；再就是讓魯木匠再幫他做幾個木頭的紙模，準備造紙之用。
而魯木匠呢，此時也是忙的不亦樂乎。原本的他到了這個村子，隻是偶爾幫村民做些簡單的家具農具之類，除此之外每天都很閑，沒事就整天睡覺，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可秦羽銘到讓他做的曲轅犁他從未見過，但是能很大幅度地提升村民們耕地的速度，而且秦羽銘對他說了，至少也要先保證每兩戶人家可以有一副犁。
後麵的馬鞍他也是聞所未聞，聽秦羽銘說這東西可以讓人能更方便地騎馬。他自己也在腦中把這玩意想象了一下，發現如果能裝在馬身上，確實應該可以讓人能夠更快更方便的騎馬，而不用直接坐在光滑的馬背上，用雙腿死死加緊馬腹，擔心馬一跑快就會從馬背上掉下來。
這些從來沒有人做過的東西讓身為匠人的他又燃起了久違的鬥誌。他又重新感覺到了兒時父親剛開始教他做木工，每天拿起木匠工具做著各種新奇玩意時那種激情。每天都很忙碌，但是他卻樂在其中，半夜都能聽到從那間屋子裏傳出砰砰的木頭敲擊聲。而村民們也沒說什麽，因為他們知道魯木匠在做更多的曲轅犁，這東西可以讓村子的人都吃飽飯，都希望他能早一天把東西都做出來。
又過了幾天，魯木匠拿來了做好的馬鞍。到了門口發現大棕馬沒有在院子裏，於是把手放在嘴裏用力打了聲口哨，然後隻聽一聲馬蹄的聲音，隻見大棕馬從外麵飛快地跑了進來。
之前有一次發現大棕馬掙開韁繩跑走，眾人到處尋找，發現大棕馬居然在秦舞陽那間屋子的門口，站在秦舞陽的身邊吃著地上的枯草，聽著坐在旁邊門檻上的秦舞陽自言自語，偶爾去偷偷舔兩下秦舞陽的酒壺口，看得眾人哭笑不得。
之後秦羽銘就決定不再把大棕馬用韁繩栓在院子裏了，每天大棕馬都是自己出門在村子裏到處轉悠，太陽下山就會回來，有時大黃也會陪著它一起出去，然後一起回家，而秦羽銘要找大棕馬的時候，隻要一聲口哨大棕馬就會立刻飛奔過來。剛開始還擔心大棕馬這麽自己出去找東西吃會不會繼續變瘦，可是幾天下來，大棕馬不但沒有變瘦，反而變得壯了點，不像剛開始看到它那麽瘦弱了。而村民們剛開始看到大棕馬自己出門轉悠也會覺得神奇，可是過了幾天也都見怪不怪，有些村民和小孩遇到大棕馬，還會衝它打招呼。而秦羽銘看這大棕馬這麽有靈性，於是打算給它起個名字，他惡作劇似的給大棕馬起了個名字——小白。
把鞍放到大棕馬背上試了試，大棕馬似乎是覺得有些不舒服，拚命想把那馬鞍給抖下來。隻能讓魯木匠拿回去改改。等大家的廁所都改造好了，秦羽銘就又開始給大家詳細講解如何使用、如何讓廁所裏的糞便轉變成可以施到田裏的肥料。而秦舞陽貌似毫無目的地在村裏到處轉悠，看著秦羽銘忙這忙那。
左老見秦羽銘每天都在村裏忙這忙那，半夜也一直在房間裏寫寫畫畫，心裏覺得過意不去，於是說到：“羽銘啊，不要太勞累了，有些事情可以慢慢做，也不用在乎這兩三天。”
“不用擔心，左老，過兩天我就要再去趟縣城，這些東西要在去縣城之前弄好。後麵就不會這麽忙了。”左老見他這麽說也沒辦法，於是隻能勸他多多注意休息。
又過了兩天，到了秦羽銘出發去縣城的日子，元子和豹子也想跟著一起去，結果被李叔和王叔收拾了一頓，才老實了。現在自己對縣城了了解了一些，所以他也沒有帶上二子，讓二子按照自己教他的方法，繼續教村民怎麽使用曲轅犁，等曲轅犁全部做好之前得讓大家都學會怎麽使用才行。二子欣然接受了給他的任務，就去召集全村人開始培訓了。
一大早他給馬裝上新的馬鞍，然後開始向村口走去。到了村西口的路上，就看到了一個消瘦的身影站在村口，拿著一根棍子和酒葫蘆，正是秦舞陽。秦羽銘趕緊快走幾步，上前行了一個禮，“前輩好，莫非前輩這麽早在此是在等小子？”
“秦小子，我和你一起去縣城，有一樣東西要去取回。”
秦羽銘隻好和他一起上了馬，開始向縣城行去。
秦舞陽隻是穩穩地坐在馬上，喝酒無言。到了下午，他們到了城門口，秦舞陽說要去取個東西沒有入城，秦羽銘也知道那些東西歐鐵匠怎麽也要好幾天時間才能打好，於是約好太陽下山之時在城門口見麵出發回村。
秦羽銘直接到了歐鐵匠的鐵匠鋪，將馬蹄鐵、大鍋、和馬鐙的圖樣交給了歐鐵匠，歐鐵匠看著這些這些圖樣覺得甚是奇怪：“羽銘啊，我看你每次都能想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讓我做呀。”
“是啊，歐叔，我都是你的常客了，要不要給我打個折便宜點啊？”秦羽銘開玩笑地說到。
“還便宜？我給你的價格已經都是最便宜了。你上次來了才這麽幾天，現在鐵料的價格又漲了一成呢，我都沒給你漲價。還打折？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啊？”歐鐵匠笑罵道，假裝舉起鐵匠錘要打。
“別啊別啊，我這不是和您開玩笑麽。”秦羽銘趕緊假裝求饒。他刻意的賣乖可是為了和歐鐵匠搞好關係，他這段時間深知一個好鐵匠的重要性。“對了，我怎麽沒有在縣城看到有銅匠鋪啊？”他突然想到這一點，他兩次到縣城都沒有看到有銅匠鋪。
“這年代還去哪弄銅啊，朝廷都把所有的銅料收走打兵器了。鐵料太脆，打造的兵器太容易斷裂，除非是銅料不夠了，才會用鐵料來打造兵器。”
秦羽銘頓時想到了，現在的煉鐵技術才剛起步沒多久，煉出的鐵硬度雖然比銅要高，但是卻很脆，打造的兵器非常容易折斷。相對來說銅卻很有韌性，確實要比這時候煉的鐵適合用來打造兵器。
“小子受教了。”秦羽銘笑嘻嘻地假裝行了一禮，然後又問道：“那歐叔，這些東西什麽時候可以打好呀？”
“這次東西比較多，而且你這個什麽鍋有點麻煩，估計要三天時間吧，你三天後來取。你今天是準備返回呀還是怎麽地，要不在我這住一晚？”歐鐵匠覺得這小子著實有趣，而且最近生意不好，這小子這幾天給他帶來的生意頂得上他以前一整個月接的活了，所也想和他多親近親近。
“多謝歐叔邀請，本來長輩請不敢辭，但我已經和人約好今天出發回村。等下次來了，小子再到歐叔那蹭吃蹭喝去。嘿嘿。”
歐鐵匠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蹭吃蹭喝？這話有趣。哈哈哈！好好，那下次可不許再推脫了。”
“好，一定。那小子的東西就拜托歐叔了。”
“成，包在我身上，一定給你做好。”歐鐵匠爽朗的答應。
告別了歐鐵匠，秦羽銘又在街上逛了一會，發現這個縣城裏店的種類也確實不多，大多都是賣一些吃食和生活用品的店。於是買了一堆吃的和好幾壇酒放在小白的背上就牽著往城外走，到了城門口的馬站，買了兩匹馬，想試試回去能否用馬拉犁。又和夥計閑扯了一會，就看到秦舞陽遠遠向城門走來，除了一直拿著的木棍和酒葫蘆之外，手上還拿著一個用麻布包裹的長條形物體。上前見禮之後，二人便一人一馬，又拖著另外兩匹馬，開始向村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