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困獸
安頓打點好一切。眾人圍成一圈坐在一起詳談接下來的行動。
“我背後的傷口好像已經愈合了，我們抓緊時間出發吧，既然都看明白了藏著黑戒的地址，現在又拿到了原裝的藏寶圖。”李小東不改他急性子的本性。四人又像往常一樣在餐桌上斟酌未來的工作安排，小東為這樣的會議起了個名字叫“餐桌會議”，因為通常他們都是在餐桌上統一思想，策劃工作的。
“嗯，好的。免得夜長夢多。”賓哥第一個舉手同意。
“好吧，等我的新衣服送回來我們就出發。”魂淡子有條件的同意了，事情有輕重先後之分嘛。
“也好，讓小東再休息個三、五天。”知書子說，“不過我們得再留心金榮，免得他再玩什麽新花樣。”
“是啊，這個人實在是詭計多端。”小東身上有傷，隻得以茶代酒幹了一杯。
老裁縫沒有辜負自己的誠信的好名聲，三天之後送貨上門，一共五套不同顏色不同樣式的女裝華服，適合魂淡子在各個場合的穿著。他的手藝極其高明，針法好技藝好效率又好，令魂淡子十分之滿意，“師傅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裁縫了。”魂淡子開心，在她的影響下整個小團隊都洋溢著一種歡樂的氛圍。
五個人一路向東，來到一條小村莊。頭頂上烏雲密布，響徹雲霄的雷聲一陣接一陣，天上下起暴雨來，降雨量非常大簡直就是從天空中直接將水潑下來似的。隻怕這場豪雨一時半刻不會停下來。幾人隻好在附近的客棧投宿。魂淡子當天穿的是棗紅色女真民族風的衣服，配一頂小帽子還特意梳了一個女真女子的發型，幾條細細的小辮子十個惹眼，裙子的下擺還墜著閃亮亮的流蘇；她一轉身，流蘇就像傘一樣撐起來，感覺如同嫋嫋的出水芙蓉一般。“我今天是不是特別好看啊？”這麽多件新衣服裏麵魂淡子最喜歡就是這套，不想讓心愛的裙子被淋濕，也是幾個人入住客棧的原因之一。“如果像現代女孩子那種僅僅能包住臀部的超短裙會更好看。”小東隻是想，他並沒有勇氣說出口。
“是，你真美。”剩下的四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也許這是男人們出於避免麻煩的自然反應；沒有學會這樣技能的男性都因沒有女性願意與其繁衍而斷絕了吧。空間有限，他們沒有辦法再將金榮另外鎖起。
“你們都已經拿到藏寶圖的真品了，不如放了我吧？既然我都沒有用了，還成了你們的包袱。放了我豈不兩全其美？”金榮嬉笑著說道。
“不行！怎麽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再說此時放了你走說不定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麻煩。這樣吧，我們拿到黑戒之後自然讓你走。”知書子平靜地說。
突然之間窗外來了一股疾風，燭台上搖弋多姿的火苗被異物打斷了不規則的舞步。定睛一看，是一支穿過糊窗紙的飛鏢，飛鏢身上還刻有七燈羊特有的標記，還綁著一縷翠綠色的絹布。充滿了挑釁的味道。這支飛鏢打擾了魂淡子關於的新服裝感言，令“天才少女道姑”心裏格外不爽。心情不好的時候又會令人回想起類似的、同樣引起心情不好的往事。可能這是人類進化所遺留下來的劣根性吧。
“又是那個賤婢！她到底想幹什麽啊？”新仇舊恨上心頭，魂淡子氣得七竅生煙。“她到底想怎麽樣？”那個女人真是很會挑時間，總是挑我歡喜的時候來搗亂，魂淡子心想。
“拙劣的小把戲，”李小東諷刺道，“也自視太高了吧。既然她認為自己高高在上，我們就可以不用管她了，讓她等到清醒為止。”
“嗯，好吧。反正她都會找上門來，我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得了。”賓哥撓了一下頭。
“但是也說明了他們就在附近，我們還是小心為上。”知書子說道。“是啊。”金榮也插嘴。魂淡子意識到大家的意見趨向一致，也不多說什麽了，強壓下了怒火。酒足飯飽之餘，各人各自洗洗睡去了。
這是一場耐心的比拚，敵不動我不動。看誰先忍不住。雨一直下，氣氛還算融洽，翠衣女子失算了，她留白的時間足夠讓客棧內的人有所準備。她自己先憋不住了，第三日就發動了攻勢。一錯再錯，但，誰又能保證這個不是陷阱裏的陷阱？
翠衣女子像上次一樣帶著大批的嘍囉湧入客棧，大概有四十人吧，他們用人海戰術，將五個人團團圍住。其他食客與店小二們慌忙躲避。翠衣女子先聲奪人，“本姑娘葉菜菜，今日就來取你們的狗命！告訴你們我的大名就是本姑娘大發善心讓你們死得瞑目。”女人是善變的動物，之前不是說用不著把名字告訴將死之人嗎？
知書子等人抄起武器，小東明白自己較弱再加上有傷在身不宜妄動，拿起匕首帶著金榮退到一旁。客棧空間小，不便施展道術，敵我雙方都擺出近身戰的架勢。客棧外，街道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各處建築物上抽；從房簷上流下來的雨水在街道上匯集成一條條瀑布，還拌著點燃天空的閃電以及震耳欲聾的雷聲。黑沉沉的天際線恍如要崩塌下來一般，一切都似乎在暗示客棧裏麵的人“無路可走”。
“想來是沒有必要手下留情，那我就不客氣了！”魂淡子先發製人，刀刃化作銀蛇噬向麵前的另一個女人。今日魂淡子穿的也是心愛的棗紅色民族風絲綢衣裳，可不能像上次一樣被這個目中無人的小蹄子弄壞了。葉菜菜接收到她伴著劍鋒一起襲來的殺氣，連忙縱身跳開。兩個女人實力相當，都能能夠準確評估對手的實力。“上次是你好彩，這次我看你哪裏逃。”葉菜菜朝魂淡子的要害處攻去，她出招辛辣咄咄逼人。這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男人們無論做什麽的吃力不討好，不如就此協作她們清理幹淨周邊的環境，好讓她們能專注於自己的戰鬥吧！知書子、賓哥合力對嘍囉們來一場定點大掃除。
正中間處兩道劍光交相輝映，高下難分。兩名女主人鬥得難解難分。
“阿姨，你就回家結婚生孩子吧！不要跟我們這些小女孩搶風頭了。”葉菜菜滿不在乎的撇嘴。“我才是全場的焦點！這麽新潮的衣服不配穿在你這個大嬸身上。”
魂淡子的眼睛能噴火：“誰是阿姨啊？到底哪裏有阿姨啊？我怎麽不知道。”她化解了葉菜菜一個針對她上半身的攻勢。魂淡子一反手猛抽，寶劍朝葉菜菜麵門劈過去。葉菜菜向後避開了，不過時間掌握得著實不是很好，額頭前的劉海被削去了幾絲。
魂淡子再度揮劍砍向葉菜菜，她一躍而起倏得用寶劍刺出連擊，右、左、右、左，劍光接連不斷地掠過葉菜菜的身體。葉菜菜也不是省油的燈，吸取了方才大意的教訓，急若流星般的斬擊全部被她一閃而過，魂淡子的劍尖再也傷不了葉菜菜一根寒毛。
“我呸！小蹄子你還不趕快受死！”魂淡子的劍術絕對精湛，令人歎為觀止。
“我偏不，有本事你就上啊，別在角落瞎嚷嚷。”葉菜菜這種自持青春無敵出類拔萃的傲慢氣概讓人哭笑不得。她穩住了架勢，開始發動反擊。
“你就是個阿姨，本來就是事實嘛！”葉菜菜決心桀傲不馴到底。外麵與裏麵一樣，天搖地動的暴風雨沒有休歇的意思。
知書子、賓哥緊握劍柄的右手沒有半分鬆懈，鮮血、唾沫、汗水混合著潮濕的空氣，滋生出一種刺激鼻腔的惡心味道；但是你死我活的兩拔人沒有受到分毫影響。即使雙方人數差距懸殊，倒下的卻是人數占盡優勢的嘍囉們。狹路相逢，有實力才是王道。
葉菜菜幾下的攻擊都被魂淡子輕靈的步伐閃避開了，還是“天才少女道姑”技高一籌。葉菜菜老羞成怒刺破了手指，用血在劍身上寫了幾個符文。一直在旁的小東估計她是想出大絕招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
“去！”一個葉菜菜突然間變為五個葉菜菜，東、南、西、北、中，五個葉菜菜手中的劍全方位向魂淡子發出打擊。“哼！分身術？雕蟲小技。”魂淡子冷冷的哼了一聲，用玉指輕彈寶劍的劍身，劍身即使嗡嗡作響。
“來！”魂淡子正麵反擊，寶劍告訴她葉菜菜真正的本體就是前方的那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東看到魂淡子身後的那個葉菜菜才是本體。
眼看對手的詭計就要得逞了。
所有人的瞳孔都放大了！屏息靜氣！
結束！
本體葉菜菜的左邊胸口開出了暗紅色的玫瑰，蠶食著她凋零的生命。花蕊的正中央是李小東來自教團的匕首。小東的反射神經立下了大功！驚魂未定的他，身體還保持著三秒鍾之前投擲匕首的姿態。回過神之後，小東衝過去大腳踢開了葉菜菜的屍體，影視劇文學做品裏麵未死透的反派會趁主角大意而加以禍害，李小東不允許這樣的劇情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叢林法則的規則就是，對敵人就一定要殘忍。
知書子不顧一切撥開所有障礙向魂淡子這邊衝來。“你……”
他的話沒有說完，話音就像喝醉的人一樣開始變得含糊繼而無法分辨。是一股來自心髒位置的疼痛打散了他的思緒，他頓時失去了站立和前行的力氣。大量的鮮血噴出，把衣服和地板，甚至周邊的所有都染成血紅色，知書子的血、汗、眼淚、鼻涕等體液合流在一起從咽喉流到胸膛。知書子頹然倒地。魂淡子急忙跑過去雙膝跪地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起知書子的身體，讓他枕著自己的肩頭。
知書子的眼中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你不能這樣死，載熙，”她全身都在發抖，兩眼空茫，閃亮的水滴從她的臉上滑落，“你壓著我的頭發了。”淚水在魂淡子眼眶中打轉。的確，她的辮子被知書子壓得都不對稱了。
一個嘍囉從客棧內衝進由雨水交織起的無縫白霧中去，看來這就是他幹的好事。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了，癡癡的，也不去追。
“孟少霞！你到底幹什麽！誰讓你出手了？”雨中，一陣強烈的聲捎帶著女性叱喝聲從遠方飄來。聲音的語調充滿著無奈與憐惜，真是將叱喝描述為撒嬌也毫不為過。那是富含女性魅力的銷魂蝕骨靡靡之音，從耳蝸進入直插心房。
李小東聽出來了！那是伊萊娜的聲音！是他朝思暮想的伊萊娜！聽到她的聲音，他全身的毛孔都情不自禁地自動舒展開來。
“來了！她終於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