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四百四十四號別墅內的命案(八)
第二天一早,我就坐上了車去蘇市,我們是自己開車去的,上高速的話也隻需要一個半小時而已,我讓林落看家,而楊焱和吳宇則是跟著我一起上了車,一路之上我們的注意力都很集中,臉上的神色也非常嚴肅,因為我們知道,這一次過去,我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而吳宇是個警察,我隻希望他能良心發現,自己去警察局自首,要不然,我會使用極端的手段讓他得到應該有的報應。
“你們說說話啊,一直不說話,我會很壓抑的。”楊焱坐在後座之上,拍了拍我的肩膀,湊到我的耳邊對著我和吳宇有些打趣的說道。
我歎了一口氣,側頭遞給他一根香煙,然後說道:“現在大家都很緊張,誰也不知道過去會發生什麽事情,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楊焱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我們上車已經有一個小時了,早就出了上市,距離我們到達蘇市還有半個小時,再加上去鄉下的路,估摸著一共也不到一個小時三十分鍾,其實緊張也就緊張在這一個多小時裏麵,在上車之前,我去了一趟四百四十四號別墅,當然了,去的時候我是帶著張禮的,那三個惡靈看到張禮的時候都非常震驚,我並沒有告訴他們我找到了凶手,我告訴他們,我希望他們能夠跟著我去一個地方,然後就把他們收進了我的匕首裏麵,再用我手上的符咒將他們封印,如果那個男人不配合,我就會放出他們,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所以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揭開我匕首上的符咒,畢竟是一條人命。
“其實我覺得死了就死了唄,把他們收了就可以了,為什麽要幫它們找凶手,人們不是都說人死如燈滅嗎?”楊焱繼續在我身後開口說道。
我白了後視鏡之中的楊焱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要是都像你這麽想,那麽還要我們死神來幹什麽的?讓他們心甘情願跟著我走,總比我直接收了他們好吧,你以為發動符咒我的身體好受麽?楊焱,我知道你恨魂,但也不要一棒子打一船魂魄啊,其實它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一家四口全部喪生,如果換了是你……”
說道這裏,我頓了一下,楊焱的父母都是被劈壓桑殺害的,如果說我們這裏誰有資格說這種被滅門的感受的話,那麽最有資格的,就是他了。
楊焱默默地點了點頭,而後就在也沒有說什麽了。
我們是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到的那個村子,這裏放眼望去就是一片又一片的田地,種的都是一些水稻,還有暖棚,周圍還有很多鴨子,雞,成群結隊的從我們身邊經過,說實話,這裏空氣很好,要不是我們向前走了一段時間,看到一個非常狹小而又破舊的村莊,我們還真的以為,這裏其實並沒有吳宇口中所說的那麽破舊。
“老鄉,請問周猛的家,是在這個村子裏麵嗎?”途中,我們碰到了幾個老鄉,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家的確切地址,所以隻能一路問,一路走了。
周猛,就是那個殺害張禮一家的凶手,雖然我們沒有證據,但……張禮不會騙人,因為它沒有必要騙我。
隻見一個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的老鄉指了指我們正前方的一所茅草屋,而後說道:“找猛子啊?他家就在前麵,不過你們找他幹啥?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如果你們是債主的話,那就過幾天來吧,他爹剛剛去世,家裏正在辦喪事呢。”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老鄉,您放心,我們不是債主,我是周猛以前的中學同學,這不,回蘇市就來看他了,他爹……咋的了?”
那老鄉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這孩子啊,哎,你也知道,他有小兒麻痹症,平時都是他爹在外麵務工,這不,前幾天上工的時候,被樓上掉下的鋼筋給砸死了,聽說那公司還不管賠錢,說是他自己不帶安全帽,你是他初中同學啊,就去拜拜吧,他們一家子……也是慘啊。”
老鄉說完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惜,繼而雙手放在了身後,一邊搖著頭,一邊歎氣的從我們身邊走過。
“沈溪,那我們還要不要去?說實話,我倒是不怎麽相信,一個患有小兒麻痹症的人,竟然會殺死張強一家四口,你也看過張強的照片了,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人。”楊焱此時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也是我心裏納悶的事情,我看過兩個人的照片,當時的周猛才幾歲?要和一個中年男人,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校長對打,甚至於將他全家殺死,別說一個得了小兒麻痹症的人,就算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似乎也很難辦到吧?
抱著這種質疑的態度,我們三個人緩慢的走到了先前老鄉給我們指的那一間破舊茅草屋的門外。
這茅草屋是大門敞開的,棺材就放在了門口的空地之上,棺材上麵還搭了一個茅棚,看上去特別的簡陋,但棺材前麵的案台上,什麽都有,甚至有一遍又一遍的經文聲從茅草屋裏麵傳出來。
而周猛則是穿著一生白色孝服跪在了案台前麵的蒲團之上,他的手還是和照片裏麵一樣,手腕不自然的彎曲,頭也向左側傾斜,看上去,他似乎是真的得了小兒麻痹症。
“你好,請問,你是周猛麽?”吳宇一臉正色走到了周猛的跟前,問道。
話音剛落,這周猛就好想知道我們會來似的,那嘴角往左邊一直撇著說道:“是……是……是的……你……你們……是……是……誰。”
他說話看上去很吃力,就連站起來,也需要旁人攙扶,就在這個時候,從茅草房裏麵走來了一個身高大約有一米六左右的姑娘,長得……可以說,其實並不是那麽的好看,滿臉雀斑,眼角下還有一顆大黑痣,看上去土裏土氣的,當然,我也不是刻意的去詆毀她,我隻是按照事實說話,因為這個女人一見到我們就絲毫不客氣的問我們是誰,為什麽會來這裏,那眼神裏麵的驚慌,讓我十分的疑惑。
我看了一眼吳宇,後者上前,拿出了張強一家的照片在周猛眼前晃了晃,問道:“張強,上市第三高級中學的校長,這個男人,你應該認識吧?”
周猛咽了一口唾沫,然後遲疑的看了一眼從那屋子裏麵出來的女人,女人瞥了他一眼,當即理直氣壯的說道:“俺們都是農村人,啥校長不校長的,俺男人從來都不認識,你們走……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
說罷,那女人從旁邊的角落拿來一把掃帚,想要趕我們走,楊焱此時一個箭步上前,猛地將這女人手上的掃帚搶了過來,並且大聲嗬斥道:“怎麽?心虛了?殺了人家一家四口,躲了三年還想躲?”
我和吳宇也上前一步,左右按住了這個男人的肩膀,那女人見勢不秒,又開始站在原地大聲的喊叫說我們在欺負他們,甚至於她居然還說我們要欺負她……
我特麽也算是日了狗了,這麽一個女人,倒貼給我一百萬我特麽都不要,還說我欺負她?天地良心,要不是她拿著掃帚想要來打我們,我們是真的連碰都不想要去碰她。
就這樣,我們僵持了大約五分鍾左右,因為這個村子很小,小到她在門口吼一嗓子,幾乎全村的人都能聽得見,不用幾分鍾,我這周圍就已經開始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