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四百四十四號別墅內的命案(七)
其實回來的時候我就讓吳宇幫我看著這個孩子,但它怎麽都不肯離開我,無奈我又要畫符咒,怕傷著它,所以我就給它下了一道定身符,把它定在了吳宇房間的角落,雖然他還那麽小,但我總要保障這一家子的安全,所以我畫了四張符咒,這房間裏麵每人一張。
林落一開始也很害怕,但自從拿到那張符咒之後,就一直想要和那小鬼親近,我問她怕不怕,她居然跟我說開始有些怕,但最起碼,有我在那小鬼的身邊,最後又變得不怕了,在那個時間,我似乎又聞到了一絲表白的氣息。
“嘿,你還別說,真不知道撞了什麽邪了,之前碰到的小姑娘,現在碰到的這個小男孩,就愛黏著沈溪,我說沈溪,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爹呢。”此時,吳宇也笑著走出了房間,手上還拿著我之前給他的符咒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特麽的,這廝就會說風涼話,早知道剛剛在校長室裏麵就不用那一道結印了,惹得我的手現在還流血不止,不過話說回來,我之前似乎並沒有想到吳宇身上的煞氣居然會那麽強大,我很清楚記得,當我推動手上結印的時候,我的靈覺似乎受到了一股很強大氣體的阻撓,雖然最後壓製了過去,但我的靈覺,有絕大一部分,是沒有回到我體內的。
這也就是說,吳宇其實自身的煞氣就非常強大,但後來想想也對,這廝雖然平時在生活作風上麵沒個正形,但在工作上麵,卻出奇的認真,我從來都沒有質疑他的人品,而且看他的體型,一看就是練家子,老爹說過,一個人一旦認真起來,看眼神就能夠看出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煞氣,而吳宇剛剛在校長室裏麵,被那小鬼糾纏的眼神,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當天晚上,我們在吳宇家客廳裏麵研究了一個晚上,吳宇把這幾個小時裏麵,他讓人調查的檔案全部翻了出來,說實話,張強當年得罪的人,可不是能用一個兩個計算的出來的,按照當年的檔案調查資料來看,這張強,性格嚴謹,眼睛裏麵是屬於容不得半點沙子的那種,當年他在的時候,第三高級中學的升學率在上市非常高,但在教學作風之上,很多人與他也還是大相徑庭的。
吳宇從公文袋裏麵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麵是一個男人,笑的很開心,他照片的背景是一個非常破舊的茅屋,旁邊還有一隻小黑狗,他的姿勢非常怪異,左手手腕這邊是側彎的,那笑容也十分的難看。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當年被張強直接連人帶著包袱扔出去的學生?”我拿起這張照片對著吳宇認真的問道。
吳宇點了點頭,然後拿過我手上的照片在我身後那小鬼的眼前晃動了一下,誘問道:“張禮,你看看,這個叔叔,你認不認識?”
對於吳宇的做法,我打心底裏麵不認同,因為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從人性的角度出發,如果這個得了小兒麻痹症的男人真的是殺害他們全家的凶手,那麽被這個小鬼看到之後,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當吳宇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手掌之上多出了一張符咒,右手則是一直拉著這個小鬼的胳膊,這樣,他如果暴走的話,我還能夠更好的掌控他。
說實話,當吳宇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我背後的冷汗一直都在從皮膚裏麵滲出,小鬼身上的陰氣已經有些凍得我背後發麻了,他又突然做出這種舉動,在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禁止了。
我轉頭屏息的去看著我身後的那個小鬼,那個時候,我心裏很複雜,既想要讓他表現出憤怒,也希望他可以冷靜,說實話,讓死者去看凶手的照片,更何況還是一個那麽小的孩子,這是非常殘忍的,但為了能找出凶手,為了那三個孩子的命,我不得不選擇這樣做。
“告訴我,這個人你認不認識?來,三年之前,在你家別墅裏麵,是不是這個人,拿著刀子……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妹妹,是怎麽死的?”吳宇大膽的用手碰觸了一下小男孩的肩膀,可他身上有煞氣,躲在我身後的小男孩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後驚恐的神情從他臉上緩緩地浮現。
他瞪大了眼睛,一直在顫抖,那一雙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叫驚悚的場景一樣。
“滋滋滋滋……滋滋滋……”
突然,吳宇家中的燈開始忽明忽暗了起來,我咽了一口唾沫,拍了拍那小鬼的肩膀輕聲說道:“小禮,穩定住自己的情緒,你忘記了嗎?哥哥還要帶著你去見爸爸媽媽呢,告訴哥哥,這個人,你見過嗎?”
原本逐漸擴大的瞳孔,再我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竟然緩慢的又回縮了進去,它伸出了那一雙慘白的手臂,呆滯的指著照片上的那個人,開口說道:“就是這個叔叔,他說有事要求爸爸,爸爸不在,媽媽讓他進來,可是……可是在門口的時候,媽媽就倒在了地上,然後他抱起了妹妹進了房間,媽媽把我藏在了櫃子裏麵,媽媽說要和我玩捉迷藏,可是我還是被叔叔找到了,叔叔要抱著我離開,爸爸正好回來,然後……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忍者狂跳的心髒,一直在跟自己說不要動怒,不要動怒,可當張禮說出謝謝話的時候,我不禁腦補了一下三年之前的那個場麵,一個男人,衝到了張強家裏,當女主人邀請他進來之後,他拿出了刀子照著肚子狠狠地捅了一刀,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張禮究竟看到了什麽,在他生命最後的一刻,他在想什麽,他肯定在想爸爸媽媽為什麽沒有來救他,為什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會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而在這三年之中,他過得,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日子。
他說完這句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想楊焱,吳宇,甚至是林落,都能夠很清晰的腦補到當時的畫麵。
吳宇此時也是義憤填膺的猛拍了一下大腿,然後咬牙切齒的將那張照片慢慢的攥在了手掌心裏麵,對著我懊惱的說道:“媽的,這種畜生,連兩個五六歲的小孩都不放過,還是人嗎,老子現在就去抓了他……”
說罷,吳宇從口袋裏麵拿出一個電話就要撥出去,我站了起來,一臉凝重的抱著那個孩子將吳宇掏出電話的手給緩慢的按了下去。
“還不明白麽,這件事情都過去三年了,你們警方找不到一點兒證據,既然他當年沒有讓你們找到證據,現在也不會,我想,我們是時候去見見他了,這個三年之前,讓警方束手無策的殺人凶手……”我抱著孩子,站在他們三個人的麵前,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是怒了,真的怒了,我不能去想當時的畫麵,因為每一次想到這兩個孩子慘死的狀態,我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樣,或許寂說的對,我可能不是一個適合作死神代理的人,但我還是一個人,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會想要去把這個男人撕碎然後把心髒掏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