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陸齊銘醒了
成軍醫掩飾般的伸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就是不敢與邵瞿對視。
這幾年他被罰著跑圈的次數太多了,可就算是跑了這麽多的圈,他的身體還是整個天龍營裏最弱的,這次‘花媚娘’會外泄其實也是個意外,誰會知道當初隨手拿來裝藥的瓶子,居然是個香水瓶。
還是個鼎鼎有名的牌子‘香奈兒’5號。
當他從藥箱裏掏出一瓶香水的時候,上將的臉都綠了。
不能想,那是他逝去的可悲青春。
不明所以的轉頭望望身邊的邵瞿,那一臉陰險的笑讓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口水,再轉頭看看已經冒出冷汗的成軍醫,看著他一臉恐懼的模樣,頓時覺得遇到了知音。
原來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怕邵瞿。
還有個患難之人,頓時,夏之意看成軍醫的臉色就熱切了不少。
成軍醫有些納悶的摸了摸鼻子,咋回事啊,咋就轉眼間那小丫頭看自己的眼神就滿是崇拜了呢,難不成這個明顯的屬於大佬的女人其實喜歡的是他這一款文質彬彬型的?
那完了,感情他要跟首長搶女人了。
成軍醫隻覺得大事不好,這下子他豈不是天天要去部隊報道了麽?
邵瞿不知道自己的得意軍醫秀的一手好腦補,隻覺得這次事情不是簡單泄露藥品這麽簡單。
成軍醫回過神的時候一臉心疼的將撇了頭的鋼筆放好,轉頭就給他們倆倒開水喝,他一般是在部隊裏任職,但是軍醫院裏還是有他的獨立辦公室的,就是條件簡陋了點。
“說實話,我都不知道那瓶子是香水瓶。”
當時他在東陸研發這款花媚娘的時候,條件很簡陋,除了最基本的試驗試管之外,一個容器都沒有,不然也不會在路邊撿個瓶子洗洗消了毒就當做容器了,自然也不會取個‘花媚娘’這媚俗的名字。
熱氣氤氳間,靠在桌邊的高大欣長的身影狀似隨意的依靠著桌子,俊朗的俊顏上眉宇輕蹙,剛毅銳意,一雙眸黑如墨玉,帶著迷人的深邃和無盡的無知。
“這段時間你和誰接觸過,你一直喜歡呆在研究室,接觸的人應該不多。”
能夠在這麽短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將‘花媚娘’替換出來的人,絕對是他們都認識熟悉的人,才會這般的不引人注意。
也就是說,他們營中有內奸,哪怕不是境外臥底,也絕對是政敵的手下。
還頭一次見能在他邵瞿手底下搞這些小動作的人呢!
此刻病房內的陸齊銘正在幽幽轉醒。
陸齊銘輕輕一動周桐就發現了,連忙殷勤的湊上去。
卷翹的睫羽微顫,緩緩張開,瞳眸內還帶著一抹迷惘,茫然的看向周圍的環境,不是餐廳富麗堂皇的裝飾,而是獨屬於醫院的簡潔淳樸,心下微定,卻也不知是誰將他送來醫院的。
明明——
猶記得神思還算清醒的時候,他恰好拉進門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好像是夏之意,卻不想她掙脫出去了,接下來就是周桐走了進來,一臉忐忑的開始解衣服,他抗拒著,接下來便神思放空了。
他自己知道,這次是他大意了,來吃飯竟然中了招,而且欲念翻騰之時,身上異香撲鼻,原本隻不過是在其中添加的一些小情緒,如今看來,卻是成了這款藥的標誌。
傳說中的‘花媚娘’。
不知何時起,黑路子上便開始流傳出一個新產品,名為花媚娘,有媚中鑽石之稱,數量極其稀少,極其昂貴,可提前12小時下藥,一旦中招,無人可解,哪怕用女人解了,身體也潰敗不已,沒個一年的調養是調養不過來的。
原本他這次是栽了,周桐肯定得逞了。
卻不想,他再次醒來竟然在醫院。
“齊銘,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周桐滿臉焦急的湊上來,傾著身子湊到他的麵前:“我去叫醫生來複查一下,你等一下啊。”
陸齊銘虛揚著手,想要開口說話,這才發現嗓子幹澀無比,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眼底劃過默然,腦海中卻想起之前在包廂內的驚鴻一瞥。
那是夏之意麽?她,回來了麽?
佛學院不是還有半年才畢業麽?已經兩年未歸來的她,這次又為了什麽回來呢?
封存了兩年的記憶此時排山倒海的湧進腦海,眼睛一閉滿心滿眼都是那絕美的身影。
無論他如何壓製自己內心的衝動,終究不過一句,他還愛著她。
不,他如何能不愛她呢?
曾經的他對蘇薔包容了十幾年,他以為他對蘇薔的是愛情,蘇薔的眼淚簡直是對付他最好的武器,可和蘇薔在一起後,他才明白,什麽才叫做真正的愛情。
一朝真情錯辜,一世情緣皆斷。
夏之意,他還有機會麽……?
“成軍醫,那個藥原來是你調配的麽?”
夏之意一臉驚奇的看著麵前這個略有些瘦弱的年輕男人,盈盈水潤的眸中滿是讚歎和崇拜。
她沒想到這個弱雞仔一樣的男人還有這些技術。
她從小在大院裏長大,院裏的男孩子都跟邵瞿似得,小時候皮的上天入地,開始練武後就一身腱子肉,一個個高大硬挺的很,就連最清秀的陸齊銘,脫了衣服都是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
典型的脫衣有肉,穿衣顯瘦。
而成軍醫這種纖細病弱的美少年對於她來說就跟珍惜動物似得,碰一下都怕碎了,如今,這麽個人做出這麽凶殘的東西出來。
真是古話說的好,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醫生啊。
否則一個不爽給你做個生化武器出來,兩米八你都扛不住。
“醫生,醫生,齊銘醒了,你快來看一下。”
突然,門猛地一下子推開,周桐一臉驚喜又慌張的跑進來,腳踩著十厘米的高跟,一把拉起一臉懵逼的成軍醫,健步如飛的就往不遠處的病房跑去。
“那個病房裏麵是不是住的這女人的老公啊,從來的時候就吵吵的不停,也不知道得了什麽疾病。”
“可不是嘛,我媽神經衰弱,一會兒一驚一乍的,我這不下來看看麽?”
“我也是啊,我女兒剛睡著就被吵醒了,腿疼了一整天晚上也沒個好覺誰。”
“別說咯,這是軍區醫院,指不定就是哪個首長的老婆呢。”
幾個聽到動靜走上樓來看情況的中年婦女一邊朝樓下走,一邊嘟囔著,大約是半夜的醫院太空曠,她們聲音小小的說,站在一邊的夏之意和邵瞿卻還是一字不漏的聽了一耳朵。
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徹底的恢複寂靜。
一臉的尷尬讓她滿心的鬱悶,以前的周桐也是很嬌俏可人的,誰知道這時候會這麽瘋。
不過,若是她心愛的人受傷了,隻怕她會比她還瘋。
今天她的內心毫無波動,是否就證明著她對陸齊銘是徹底的死了心呢?應該是吧,在聖子身邊聆聽教誨整整兩年,她覺得自己已經有所成長,不再是那個隻拘泥於兒女情長的夏之意了。
“咳咳,周桐看起來是真的喜歡陸齊銘啊。”尷尬出聲,邵瞿垂眸望向那個臉頰緋紅的嬌小少女,隻覺得心中柔軟成一片,她如何都如此好看。
“可惜了……”
垂眸幽幽的輕歎出聲,眼底劃過一絲落寞,顯然想到了當年深受情傷的自己。
癡情的女人總是更讓人同情的,那時候的蘇薔如是,如今的周桐如是。
隻有她夏之意不是。
突然,發頂傳來溫熱的氣息,緊接著一隻大掌便揉了揉,帶著淡淡的安慰:“我們去看看吧。”
微微一愣,她還沒做好和他見麵的打算。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轉頭望向那個挺拔堅毅的男人,隻見他沉著臉,一身銳意,帶著她從未見過的強勢與強硬,那滿身的氣勢,仿佛在告訴她。
別怕,他不會再傷害你,所以——
“我們去看看陸齊銘。”
陸齊銘配合的伸出手,看著溫柔漂亮的小護士為他量血壓。
此時的他整個人的精氣神比剛醒的時候好了不少,護士也過來給他紮了針,靜脈輸液一點葡萄糖,補充一些流失的水分和體力,周桐整個人呆愣的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整個人鬆垮著,仿佛現在才是劫後餘生一般。
渾身酸軟的隻能靠在靠枕上,可依舊矜貴無比,淡漠的眸子掃到周桐時,眼底才劃過一絲銳意。
周桐苦澀的咧了咧嘴,他還是懷疑她了。
是啊,剛發作她就出現,不是她幹的也是她幹的。
成軍醫捧著之前的檢查結果蹙著眉頭仔細的看著,靠著床邊微蹙著眉頭看手中文件的樣子,到有幾分精英的氣勢。
“啪——”猛地合上手上的文件夾。
成軍醫一臉鎮定的看著陸齊銘,對他的氣勢視而不見,軍中大佬無數,在他手下走過的什麽牛鬼蛇神都有,對於這點氣勢,他還真是有點看不上眼。
“身體沒什麽大礙,就是虛了點,最近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多吃點清補的東西,切記油膩,麻辣,魚蝦海鮮不要吃。”隨意的吩咐著,成軍醫就將聽診器往衣服裏一塞,轉身準備走。
“成軍醫,他沒事吧!”突然,一個清麗的聲音自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