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是有臭蟲擋了路
傅容玨話剛落,馬兒嘶鳴的聲音連連響起,馬車猛地停下來,雲曉被甩的往前撲過去,傅容玨連忙擋了過去,兩手握住椅把。
雲曉便直接撞到了他身上,龍涎香縈繞鼻間,她有些呆滯,直到一聲悶哼響在耳邊。
雲曉慌忙往後靠,目光落到他微蹙眉頭的麵容上,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你還好吧?”
她撞到了傅容玨的傷口,剛剛處理了傷口肯定是又裂了。
傅容玨微微搖了頭:“無礙。”
此時前方馬車裏的雲薛已經出了馬車,目光落到擋在前路的一行黑衣人身上,小小少年冷笑一聲:“我道是怎麽一回事,原是有臭蟲擋了路!”
說罷他回頭看了一眼芽兒:“芽兒,去看著你家小姐。”
芽兒忙點頭,無視了黑衣人下了馬車,一路小跑到了後麵的馬車爬了上去,拉開車門,芽兒探進去一個腦袋:“小姐!”
雲曉的視線立刻從傅容玨的傷口上移開,到有種莫名慌措的感覺:“怎麽了?”
芽兒絲毫沒看出來馬車裏有異樣的氣氛,她皺皺鼻頭:“有黑衣人擋了路,少爺讓我過來看著您。”
雲曉點點頭,又看向了傅容玨,見他白著臉一手撫著傷口微微蹙眉,額角也滲出細汗的樣子,有些擔心。
“芽兒,你給他看看。”
她雖然會養蠱,但在醫術上卻還是芽兒比較專業。
芽兒連忙點頭。
趁芽兒給傅容玨查看傷口的時候,雲曉掀開了車探出半張臉:“陸一!”
坐在馬車前的陸一聽到聲音,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後,跳下馬車走到窗邊:“小姐。”
“將後麵馬車裏的人看牢了,至於這些人……一個不留!”雲曉的聲音毫無起伏,冷清的讓傅容玨不禁抬眸去看她,入眼中的事小姑娘還有些稚嫩的臉龐被樹蔭打的忽明忽暗,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眸子也好似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東西。
明明是一句冷血至極的話,可她卻說的極為輕巧。
她……真的是一個還未及笄的閨中千金嗎?
他打量著,卻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毫不避諱,雲曉自然是察覺了,她麵色不改,有時候扮豬吃老虎也是要對人的。
傅容玨何其聰慧,這短短的相處之中恐怕早就看出來她不是個善類,那她又何必裝出別的樣子來,反而令他生厭,倒為自己的計謀添堵。
不得不說,雲曉的九竅玲瓏心不是白生的。
傅容玨別開臉,心裏雲曉愈發的好奇,甚至想要靠近她,不斷地去探索出她的秘密。
到底是什麽讓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如此的……複雜。
她身上的氣質讓識人無數的傅容玨頭一次有了看不清的感覺。
她太複雜了,身上既有豆蔻少女的清澈與無邪,又有曆經人世後的滄桑與脫俗。
一個糾結的人。
就像現在她能麵不改色的讓屬下殺人,可之前也能因為他的幾句話便慌措惱羞。
既有殺伐果斷如此時,也有機巧算計救下他。
傅容玨越是琢磨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越是……琢磨!
雲曉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木椅:“去吧!”
陸一拱手微微頷首:“是,屬下領命!”
這短短時間裏對麵的黑衣人已經開口了:“把傅容玨交出來。”
雲薛嗤笑一聲:“有本事先贏了本少爺!”
黑衣人看出他們不會給人,頓時一齊而上,雲薛麵上微冷,飛身迎上去。
他一身絳紅色的衣衫在衣裙黑衣人之間顯得尤為的打眼。
他身姿清瘦,一點也不像是個會武的,可抬手掠足翩然笑間取人性命,打著打著還能與陸一說笑。
黑衣人不過十來個,原以為能夠輕而易舉的截胡救回自己的人並且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哪知道這一行人,雖是侍衛小廝打扮卻個個都是高手,就連這個小少年都深不可測。
不過一刻鍾全軍覆沒。
雲薛傲嬌的昂著腦袋,大步掠到馬車旁:“阿姐,你瞧我功夫是不是高了許多?”
哪裏有剛才殺人的狠勁,不過是個撒嬌求誇讚,眼裏帶著狡黠的少年郎。
雲曉探出手摸摸他的腦袋:“阿薛,很好。”
雲薛立刻笑出了一口白牙,很是受用,轉了轉眼珠子他呲牙開口:“那阿姐你給我一個獎勵,讓傅世子和芽兒去前麵坐,我和阿姐一輛馬車唄。”
沒錯,他打得主意還是這個!
雲薛聲音不小,馬車裏的傅容玨也聽到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動容的雲曉:“雲小姐,本世子傷勢似乎因為你那一撞又重了一些,恐怕不好挪動。”
雲曉聞言眼裏果然又猶豫了起來。
外頭雲薛聽了要氣炸了,果然不是什麽好人,居然想霸占阿姐!
“阿姐~”雲薛委屈的看向雲曉。
一邊是因為她傷口裂開慘白著臉虛弱的傅容玨,一邊是委屈巴巴的雲薛,雲曉甚是糾結,最終還多虧了陸一過來了。
“小姐,屍體都已經用化屍水處理了,可以重新出發了。”
雲曉點頭:“那就出發吧。”
被無視了雲薛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狠狠的剜了一眼陸一和從馬車上下來的芽兒。
芽兒委屈極了:“少爺,不管我的事。”
雲薛無奈走回自己的馬車,聽到芽兒的話冷哼一聲:“沒用,都不知道幫我說話!”
傅容玨那個老狐狸果然是看中了他阿姐這隻小白兔,到時候叼走了,他到哪裏哭去啊。
可恨芽兒這個死腦筋隻會幫倒忙。
雲薛哀怨的暗歎了口氣,再看了一眼雲曉的馬車然後有氣無力的上了馬車。
芽兒委屈的嘟著小嘴跟了上去。
隊伍從新出發,這條少有人過的官道上,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傅容玨瞧著雲曉忽的一笑:“多謝雲小姐庇護,給雲小姐添麻煩了。”
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雲曉微彎嘴角:“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傅世子既然要謝我,那……拿什麽來謝。”
傅容玨先是一僵,以往,這種話都是他常說的,坑了不少人。
現在卻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心裏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小姑娘冷清的麵容,心裏忽的有了壞主意,眼裏劃過戲謔:“不如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