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死無對證卻逢春
文藝見他這樣,大概也知道了意思,隻是若是由太後來做這個幕後推手,那夜離殤再想回頭,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這條路,一個人走腥風血雨,寂寥難擋,多一個人走,卻多了很多變數。
未來會怎樣,就如同此刻天空厚重的烏雲,誰也看不到烏雲後麵的晴空,一切都是未知。
翌日早朝。
丞相將調查結果呈給皇帝,皇帝看了之後,對堂下的夜離殤說:“三皇子對此事有何看法?”
他將卷宗遞給華公公,華公公在傳下去遞給夜離殤。
夜離殤拿到卷宗後,大致看了一下。
“回稟父皇,丞相大人的調查結果,前半部分基本沒有問題,但是後半部分,兒臣卻不承認,兒臣從未見過刑部的人去家裏報告此事,也完全不知那人死亡,抓那人,隻是為了將來他能夠指證陷害我妻子的人,他的死,兒臣有疑惑,所以懇請父皇找人去調查,到底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事實上,夜離殤很確定,那個人的死因一定有問題。
“這恐怕沒辦法了,那人當時死在刑部,我們的人通知了三皇子殿下,殿下沒過去,我們便讓他家家屬將人領走了,聽說家屬一把火將那人燒了,隻剩下一點骨灰。”刑部尚書看似誠惶誠恐,可是低下頭的眼神卻得意非凡。
畢竟家屬要怎麽處理那人的屍體,是家屬的自由,刑部的人無權幹涉。
嗬!
夜離殤涼薄的笑,“尚書大人的意思是說,死無對證是麽?”
“這個,人家家屬要怎麽處理屍體,實在是輪不到我們過問啊?”刑部尚書打馬虎眼。
夜離殤倒也沒怒,他隻是淡聲對皇帝說:“父皇,如此一來,倒真的是死無對證了,刑部的卷宗已然說明那人是自殺,人也被一把火燒了,兒臣這次隻怕是有理說不清了!”
夜離殤說完,回頭看了他那些弟弟們一眼,但是不管是誰,表現得都很正常,像是完全跟這事沒關係的樣子。
可是,夜離殤很清楚,這搗亂的人,一定在他們中間。
在夜江城出事後的當下,用這樣的手段將他拉下馬,然後嫁禍給夜江城,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隻是他沒想到,他這群弟弟,竟還有一個這樣厲害的角色。
他,倒是低估他們了。
“此事越發蹊蹺,容後再……”皇帝的話沒說完,便聽見外麵有爭吵聲。
“現在是早朝時間,你不能進!”太監似乎正在企圖阻攔什麽人。
那人沉聲道:“龍衛辦事,何時需要等了?”
咚!
應當是小太監被人推倒在地上了。
再一會兒,一個黑衣蒙麵人大步走進來,他手裏拿著龍衛的令牌,單膝跪在地上,對皇帝行禮,“陛下,臣奉太後娘娘之命,前來澄清三皇子殿下逼死人一事。”
“請說!”即便是皇帝,見了龍衛,也客客氣氣。
那人從懷裏掏出來一疊厚厚的卷宗,躬身道:“這是龍衛調查的全部經過,請陛下過目!”
龍衛的人剛進門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得說不出來話,這會兒反應過來,便都一起唧唧咋咋的討論,大致是在驚訝,太後娘娘閑置了這麽多年的龍衛,居然再次出動了。
刑部尚書看了丞相一眼,兩人的眼神很都透著一股難堪,畢竟他們誰也沒想到,皇太後會直接動用龍衛的人來幫夜離殤開脫。
華公公將那卷宗呈給皇帝,皇帝瀏覽之後,忽然將那卷宗丟下堂,眾人見皇帝大怒,連忙跪下。
“刑部尚書,你自己看看,這些東西,你要怎麽同朕解釋?若是解釋不出來,朕誅你九族!”皇帝的憤怒,直指刑部尚書,刑部尚書嚇得渾身發抖,他跪在地上,捧起那些卷宗,一章章的看完後,整個人如喪考妣。
龍衛,果然是名不虛傳!
“如何?”皇帝問。
刑部尚書跪伏在地上,顫聲說:“臣……臣惶恐!”
“惶恐,你若真的惶恐,就不會讓那人死在刑部大牢,然後還逼著人家家人做偽證說他是自殺,還不著痕跡的火化了屍體,想要坐實三皇子的罪名,你可知,構陷皇子,該當何罪?”皇帝憤怒的看著刑部尚書,那刑部尚書跪伏在地上,即便顫抖得快要散架,卻沒有將求助的眼神看向任何一人。
他一直跪伏在地不吭聲,皇帝越發的憤怒,便催問:“說話!”
……
刑部尚書沒有出聲,夜離殤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提著他的衣領,將人拉起來,麵對皇帝的那張臉,便是一張七孔流血的臉,臉色已經完全變黑。
中毒了,這人口中含有毒藥。
這個消息瞬間就讓緊繃的朝堂上,風雲變幻。
“反了,都反了,居然在朝堂上服毒自殺,來人,傳朕的指令,將刑部尚書一家打入……”皇帝的話被夜離殤打斷,他單膝跪在地上,懇切的說:“父皇,朝堂也好,民間也好,大家都傳言父皇溺愛孩兒,如今父皇若是為了兒臣殺了刑部尚書全家,隻怕將來兒臣被人詬病的地方更多,是以兒臣求父皇開恩。”
皇帝沉悶的歎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可知……他在害你!”
“兒臣清清白白,不懼任何人構陷,父皇,如今既然已經查明那人的死不是意外,那就說明這刑部尚書後麵還有人在,兒臣想自己去調查,不是因為兒臣想要這個公道,而是兒臣想給父皇分憂,不至於父子兄弟鬩牆。”
聽了夜離殤的話,皇帝很是感動,他說:“三兒你放心,父皇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在構陷於你,不會讓你們平白受了冤屈!”
“多謝父皇!”
皇帝頓了一會兒後,淡聲說:“龍衛的卷宗說的清清楚楚,那人確實收了人家的銀子,也確實非自殺,他的家人也被人威脅,做了對三皇子不利的證詞,這一切的一切,朕自然要給三皇子一個公道,如今敵對三皇子的人,身份不明,朕也斷然不會讓別人去處理這個案子,便委托龍衛,替朕去調查清楚,有勞!”
說完,他對夜離殤說:“眼看著要過年了,你還是多些時間陪著妻兒,來年春試,會出新科,屆時刑部新科,盡歸三兒所有。”
“父皇,兒臣無才無德,管理不了刑部,但是兒臣卻想推薦一個人。”夜離殤推了刑部別人努力爭取的部門,卻要推薦一個人?
眾人都不知這位皇子到底要做什麽?
皇帝也不知,他幽幽的看著夜離殤說:“你要推薦何人?”
“當初兒臣流落,在商讀清遠縣城遇到一縣令,名叫文一杭,此人公正不阿,是餘江夫子的得意門生,兒臣以為,刑部是掌管一切案件的部門,需要的便是剛正不阿的尚書,遂推薦那人,但是父皇若是心裏已然有人選,那便當兒臣沒說。”
文一杭?
皇帝念叨了一會兒,笑著說:“朕自然記得,當初文一杭可是文采了得,當時朕便要重用他,可他非要回去,卻不知為何?”
“為情,為了兌現對一個已做他人婦的女人的承諾,他獨自一人,孑然一身到如今!”夜離殤道。
皇帝點頭;“那,朕便再去請他一次,隻是他會不會來,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自然!多謝父皇!”夜離殤道。
從朝堂下來,龍衛等在門口,見到夜離殤後,他淡聲說:“殿下,太後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多謝!”夜離殤躬身行禮,道的是朝堂之上的謝。
龍衛點頭,沒拒絕他的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