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那閃著寒光的劍,讓她不敢動彈分毫。隻能無助的看著子墨。
他慢慢站起身看著那個人,黑暗將他的半邊臉都籠住了,看不清楚真正的樣子。
“你是誰有事衝我來放開他。”
他冰冷的聲音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孿月冷哼一聲,並不理他。涼涼開口說道:“我不認識他,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殺就殺。”
“月兒!”子墨似乎有幾分惱怒,瞪著她,“現在不是無理取鬧的時候。”
她淡淡的看著他,“我和你確實沒有什麽關係。”
他心裏一鈍,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苦笑著站起身,看著麵前的那個人,“你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他不說話,緊了緊架在孿月脖子上的劍。鮮紅的血液順著劍流淌下來,所幸不多。但這些已經足夠讓子墨的眸底染上一片森寒。
孿月猛的一腳踩在那人的腳趾頭上,那人吃痛鬆了鬆手上的力道。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就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手中的長劍應聲落地,她慌忙撿起朝著子墨跑去。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子墨簡直懷疑她演練了數次。
然而她還沒有跑到他的麵前,那人反應過來,一掌劈了出去,正打在她的背上。她吐了一口鮮血,向地麵倒去。
子墨慌忙將她扶起,執著手中的長劍指著他。
剛才那個先衝進來的人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中,沒有了呼吸。眼前的人冷著一張臉,輕聲笑道:“小妹妹,真是好久不見了。”
孿月一愣,這個聲音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千麵郎君,你還有膽子出現在我的麵前。”
她也不再裝模作樣,直接顯出了原形,風情萬種的繞到桌前坐下,朝他們拋了一個媚,眼,“沒想到妹妹你還是記得我啊。”
“你害死了漣漪,我當然記得你。”
她掩麵輕笑,“你是說那個小姑娘啊,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她說著目光在子墨的身上上下打量著,“妹妹你真是豔福不淺的,現在身邊又有一個俏兒郎。”
孿月警惕得看著她,“你想怎麽樣?”
“怎麽樣?”她輕笑著起身,“沒想到妹妹你中了我的毒到現在還可以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裏。”
她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這位就是子墨上仙了吧。”她說著,朝著他拋了一個媚,眼。
隻是子墨不為所動。
她倒也不意外,掩麵笑道:“不愧是魔尊的兒子,這容貌和身段真是極品。”
子墨冷哼一聲,“就憑你,隻怕是奪不了我的性命。”
“誰要奪你們的性命了。”她嗔怪得看了子墨一眼,“我就是來看看妹妹過得好不好,誰知道你們居然手下不留情,殺死了我的護衛,這裏楚離的地方,他的規矩,應該不用我告訴你們吧。”
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像極了黑夜裏帶刺的玫瑰,讓人懼怕。
孿月擔憂得看著子墨,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這裏是楚離的地方。不管是魔族還是妖族亦或是人族,他們都必須在這裏遵守著他們的規矩。
忽然,她腦海裏靈光乍現,“冷冷得看著她,你是故意的。”
“哎呀。”她故作緊張的模樣,緊張的說道:“被你看出來了呢,妹妹真是和上次一樣冰雪聰明。隻是……”
她說著故意頓了頓,像是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紅唇輕啟,“你不知道子墨上仙他身中劇毒了吧。”
孿月一愣,轉頭看著子墨,卻見他低著頭默不作聲,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
“哎喲,我的好妹妹,你還不相信不成?當初可是我給你那麽多情報的。”
她冷冷得看著她,“你是怎麽知道他中了毒的。”
她故作神秘的一笑,“我派人跟你打了一聲招呼。”
打了一聲招呼。
她冷笑,“你打招呼的方式可真是特別。”
“那是當然了,別人都說我玉麵郎君別出心裁。”她說著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翹著蘭花指,掐了掐,“算起來,再有五日,你這個小郎君可就要毒發身亡了。”
孿月眼裏閃過一絲殺意,奪過子墨手裏的劍,抵在了她的喉嚨上,冷冷說道:“把解藥交出來。”
“哎呀。”她嗔怪看著她,玉蔥般的手指輕輕推開她的劍,用甜膩膩的聲音說道:“你嚇著人家了啦。”
她冷哼一聲,重新將劍鋒移到了她的脖子上,“我不是男人,你的這一套對我沒有用。”
她故作懊惱的笑笑,“是的啊,不像君華上仙,隨隨便便就中了人家的計。不過……”
她頓了頓,依舊是滿麵的笑容,“我跟你說,我和君華上仙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麽,那不過是個夢境罷了。”
“與我何幹。”
玉麵郎君詫異的看著她,很快又恢複了巧笑嫣然的樣子,“看來妹妹已經對君華上仙沒有感覺了,真是可惜了呢。”
“少廢話,解藥。”
她美目流轉,將披散到前麵的頭發輕輕向後一甩,露出潔白修長的脖子,陳拐道:“我哪裏有什麽解藥,妹妹這不是在為難人家嘛。”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既然拿不到解藥,我就先殺了你為漣漪報仇。”
孿月眼裏一狠,手裏的長劍朝著她刺過去,她水蛇般的腰,向後一仰,堪堪躲過,翻身逃了出去。
看著劍鋒上的一點點的血跡,她冷哼一聲轉過身看著子墨。
她現在想起當時子薑果精將他的全身傷口愈合的時候之手背後的傷沒喲愈合,當時她隻以為是因為身後的傷太過嚴重,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
難怪他要在冰洞裏待那麽長的時間。
“你準備瞞我多久?”
她語氣清淡,沒有責怪,但卻讓人聽起來無比的心疼。
“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拒絕的我?”
“不是。”
孿月自嘲的笑笑,“也是,你心裏有所愛,怎麽可能因為這件事。”
她長長吐了一口濁氣,走到那個倒在血泊中的人身邊,將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得插了進去。
子墨詫異得看著她,來不及上前阻止,楚離大手一揮,推開了房門,正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她握著手裏的劍,而那劍正插在地上的人身上。
冰冷血腥的氣息慢慢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來,“姑娘是在我這裏行凶?”
“不錯。”
她果斷的承認轉過身來看著他。
楚離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詫,但是很快消失不見。
“你叫什麽名字。”
“孿月。”她毫不退讓得迎上了他的目光。
楚離眼裏帶著笑意看著她,比起當初在玉仙門的她,此刻,她似乎成長了許多,不再像是溫室裏的花朵,而像是山澗裏綻放的野百,合,美麗動人,清麗脫俗。
“你知道在我這裏殺人是什麽後果嗎?”
“知道。”
“不是她殺的,是我殺的。”子墨從黑暗裏走了出來,奪過孿月手裏的劍,“她不過是想替我背鍋罷了。”
楚離輕笑,但仍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威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你們是什麽關係,她為什麽要替你背鍋。”
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丫頭喜歡的,應該是玉仙門那個謫仙一般的君華才對,難道是這個丫頭受了他的什麽恩情?
對,她中了毒。
“不過是個傻丫頭罷了。”他淡淡得說著,“我自知在這殺人是我不對,不過我請你能夠幫我將她送回去,不然,我死也會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
楚離輕愣,淡淡的笑容從他的嘴角綻開,“你放心,我會把這位姑娘好生送回去的。”
他點點頭跟著他慢慢走了出去。
“等等。”孿月看著楚離,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熟悉的感覺。
楚離轉過頭看著她,“你還有什麽事?”
“我剛剛也捅了他一劍,是不是也該處罰處罰我?”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個丫頭的頭給打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他已經死了,這事就算了。”
“月兒,不要胡鬧。”子墨皺著眉頭看著她。
她轉過頭,憤怒的將手中的長劍扔在了地上,以她的身手隻有等晚上的時候暗殺一個武功弱一點的好了。
楚離看穿她心中的想法,輕笑,“我隻見過不想死的,卻還沒見過不想活的,他好不容易保住了你,你這麽不珍惜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孿月瞪著他,涼涼開口,“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他一愣,慢慢搖了搖頭。
她垂下了眼簾,但很快又抬了起來,死死得咬著嘴唇,撲倒子墨的懷裏抱著他不肯放手,“你帶我一起走吧。”
子墨的嘴角綻開一絲淺淺的笑容,眼裏更是似海般的深情,“乖,早點回去,阿澤還在那裏等你。”
“不要。你都不喜歡我,現在還不讓我跟著你。”她輕輕說著,眼裏有了濕意。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一雙手想要回擁她,卻又無力的垂下,“月兒,你值得更好的,何必跟著我。”
她揉了揉鼻子,“那有什麽辦法,誰叫他們眼瞎看不見我的好。”
他輕笑,低下頭,吻住了她水紅色的雙唇,輕聲說道:“月兒,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