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四下尋找,可是卻沒有任何的結果。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眸底一片森寒。
腳下一個發力就把遠處四散的人抓住,聲音冰冷,放佛能夠把人凍住,“說,楚離在哪?”
那人被他陰冷的氣勢嚇到,顫抖著手指指著西南方向,“朝那走不遠處,看到一棵大榕樹,那就是楚離將軍的住所了。”
子墨冷哼一聲,一腳將那個人踢開,看著西南方向,一股殺氣漸漸蔓延開來。
楚離坐在王座上正喝著美酒,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森然的殺氣,心中警鈴大作,慢慢起身,看著殺氣過來的方向,若有所思。
子墨進入大殿的時候暢通無阻,一個人都沒有。
隻有一個俊美妖豔的男子坐在王座上,正握著酒杯,目光灼灼得看著他。
“月兒在哪裏。”
“月兒?”他愣了愣,卻有一抹蔑視的笑容在他的嘴角綻開,“是在我的領地上丟了人?不如你在我這先坐坐,我替你找一找?”
子墨一臉警惕得看著他,似乎是在分辨這個家夥說得是真還是假。
猶豫了許久,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劍。
楚離輕輕一笑,慢慢從上麵走下來,又斟了一杯酒,端到了子墨的麵前,“來者是客,不如與我敘敘舊如何?”
“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麽要和你敘舊?”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這裏的規矩,我不許我手下的人滋事,但是也從來不怕事,今天我答應了你幫你尋到你口中的那個人,你陪我喝杯酒都不行?”
子墨垂下眼簾,拿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你也不怕這是一杯毒酒?”
“不過一死,有什麽好怕的。”
楚離淡淡一笑,“好!隻是我不明白你一個仙族的人,為什麽還要來我魔族的地盤?”
子墨白了他一眼,“與你無關。”
他輕笑挑眉,老老實實得坐在了一邊。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很是忌憚,所以他不得不堤防著他。一旦讓他大鬧起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早在他感覺到來自子墨身上的殺氣的時候,他就派人在領地裏尋找是不是又有人背著他做了什麽事情。
現在,結果也該出來了。
他微眯著眼睛,看著跑進來的小嘍囉,附在了他的耳邊,悄悄說道:“確實有個人抓了以為姑娘,正準備吃掉,我們趕到了,隻是那個姑娘受了重傷。”
重傷?
楚離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站起身走到了子墨的麵前。
“兄弟,你說的那個姑娘我找到了,隻是她受了重傷,我想你可能需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子墨警惕得看著他,慢慢跟在他的身後。
楚離的宮殿並不算很大,隻是幾步路的功夫就來到了一個房間,房間很幹淨整潔,隻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的氣息,引人注目。
子墨心裏一緊,直接衝了進去。
孿月麵色蒼白的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染的通紅。
他慢慢上前,仔細的查看她的傷勢,發現她的鮮血已經被止住了,脈搏雖然虛弱,卻沒有什麽危險。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回頭警惕得看著楚離,“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但是現在我要給她換衣服,麻煩你出去。”
楚離一愣,還是走了出去。卻沒有走遠,站在遠處,隨時防著子墨會有什麽的動作。
隻是現在子墨沒有時間去管他,慢慢解開孿月的衣服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倒抽一口涼氣。
顫抖著手取出藥來輕輕給她敷上。不一會,那傷口就愈合了,而且變得毫無痕跡。
他輕歎一聲,將她的衣服穿上,推開門,喚了個姑娘,請她準備些熱水過來。
那姑娘愣了愣,卻不敢耽擱,直接去做了。
冒著熱氣的浴桶被抬進了房間,子墨關好門窗,輕輕的將她的衣服都退去,將她放進浴桶裏。
原本清亮亮的水瞬間染得血紅。
他緊皺著眉頭,一刻都不曾舒展開過。
她身上的血跡被洗幹淨的那一瞬間,細膩光滑的肌膚展現在他的麵前。血色的水珠緩緩沿著她的身體滑落,滴在地上綻開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子墨將她打橫抱著,有些粗糙的指腹輕輕得劃過她的肌膚,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反應。
她就像是城堡裏沉睡的美人,連睫毛都不曾輕顫。
他給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感受著她的呼吸聲,雖然微弱,但還是均勻平穩。
他看著她的樣子,似乎心髒驟停。
他不應該疏遠她,害得她出了這樣的事情。
子墨緊皺著眉頭,抱著她躺下,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裏,聽著她均勻的呼吸,他嘴角輕揚,也漸漸睡了過去。
孿月這一覺睡得無比的香甜,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過。
隻是她恍惚記得自己是被人抓走,那人說要砍了她的胳膊和腿,她嚇得逃跑,結果一劍劈來,劈天蓋地的黑暗向她襲來,之後的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心裏有些緊張,慢慢醒了過來,一轉頭,卻發現自己躺在子墨的懷裏。而他正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她恍惚間有一種什麽都不曾發生過的感覺。
她還是可以睡在子墨的懷裏,聽著他的呼吸聲,慢慢睡過去。
孿月看著他精致如雕刻一般的臉頰,緩緩伸出手,撫摸上了他的臉頰。
回憶就像是潮水一般,瞬間將她淹沒。
那些事情是那麽的真實,甚至她的肩膀還在隱隱作痛。
她慢慢起身,縮在牆角,看著屋子裏那個浴桶,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的動作驚醒了子墨,他慢慢睜開眼,看見她安然無恙,一絲笑容漸漸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你沒事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卻不想被她打落。
他心裏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揚手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子墨愣愣的看著她,她縮在床角,緊緊攥著自己的衣領,他忽然意識到什麽,剛想開口解釋,她冰冷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你既然不愛我,又幹嘛這麽對我。我不會要你負責的,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子墨一愣,看到她執拗的樣子,慢慢下了床。
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無力的靠在門扉上,聽著屋裏傳來的哭聲,心裏一下抽一下的疼。如果有些疼痛是她必須要經曆的,那不如趁他還在的時候,陪著她經曆完這些。
楚離提著酒壺在遠處看著他,他不明白明明看起來郎有情妾有意的兩個人,會鬧到這個地步。
他也一樣很不明白,為什麽當初古義會願意放棄愛碧波的機會換取一個讓碧波活下去的機會。
古義在他這裏的情根也許是因為他當時是一個凡人的緣故,居然對他沒有什麽作用。
這幾千年來,他所苦苦追尋的不過是一個情字。
之前他看到了古義和碧波可以為了對方去死,那眼前的這兩個人呢?
他們為什麽不惜刺痛對方,也不肯坦言?
果然這個情字實在是讓人難猜。
他煩躁的搖搖頭,卻看見子墨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邪魅一笑,微微挑眉,一轉身,就消失在了子墨的視野裏。
屋子裏的哭聲已經漸漸停了下來,子墨無助得看著天空,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情真的不是他想得那樣簡單。
強按下心中想要衝進去將她摟在懷裏的衝動,他靠著牆壁,慢慢坐在了地上,一言不發得看著麵前的景物。
夜色不知在什麽時候降臨了,房間裏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要不是子墨用仙法查探了一番,他真是是要懷疑那個丫頭在裏麵自盡了。
她隻是靜靜得坐在裏麵,不曾挪動半分。
期間他也叫侍女進去送些飯菜,也就是不見她吃。
子墨皺眉,他原本以為這個丫頭失憶了以後會好管一些,卻沒有想到還是這麽難管。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他實在是時日不多,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
子墨忽然覺得魔族的夜,寂靜的有些可怕。屋外的冷風嗖嗖的吹著,一點點將他的心也給吹涼了。
他輕歎一聲,在屋前來回踱步,要是這個丫頭一直這樣不吃飯,那麽在他死之前,隻怕這個丫頭就會先餓死了。
要是告訴她事情的真相,那她是不是會放棄的幹脆利落一些?
他皺著眉頭,卻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辦。
孿月坐在床上看著他在外麵來回的踱步,眼裏的光彩暗了暗,沒有說什麽,隻是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輕輕的撫摸著門上他的影子。
他似乎有所感覺,停下來不動,任由她撫摸著。
她輕輕一笑,身後忽然有一陣陰風吹起,帶動了她的長發。
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子墨就衝了進來,長劍閃著幽幽的寒光,閃過她的雙眼。她隻看到有人在和子墨纏鬥,別的便再也看不清楚。
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兩個人招式走的太快,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鮮血的味道是子墨的還是那個黑衣人的。
突然,一道劍光閃過。
子墨連連後退了幾步,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變得濃重。
子墨……
她慌忙想要上前,冰涼的匕首卻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讓她沒有辦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