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年多前,玉麒麟阿澤因了一壺月華瓊漿從此跟在奈奈神女的身邊,遊蕩世界到處搜刮美食從玉皇大帝的禦膳房到乞丐碗裏的窩窩頭,哪裏有好吃的往哪裏鑽。由此阿澤也背上了無賴的名號。阿澤覺得那幾百年是他活了這麽久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他一直想著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繼續下去,隻是天不遂人願,奈奈神女在仙魔大戰中犧牲了,自此他便對人間世事不再感興趣,不過記住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現在被困在幻境的妖族一名將領。
阿澤輕輕楚楚得記得,四千年前這個人還不是一方將領,不過是一個先鋒,也不是妖族的人,而是魔族的一名先鋒。他嚐試過尋找這名將領報仇雪恨,卻一直遍尋未果。沒想到今日在此遇見,真是老天有眼。他要他死!他要他為刺在他和奈奈神女身上的那一劍付出血的代價!阿澤這樣想著施法的力度一時間竟加大了不少,幻境本是有他們三個均勻發力才能維持,阿澤這一加力幻境受力不均,隱隱有要崩潰的跡象。
自子墨進入玄陰穀便與阿澤相識,也快百年了。從未見他心神如此激動,連幻境也跟著顫抖起來,眼看著幻境就要崩塌便沉聲道:“阿澤,冷靜!”
聽到子墨的聲音阿澤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陷入往事的沉痛裏,四千年過去了,奈奈的死仍舊是他心裏抹不去的一道傷疤。竟然險些誤了大事讓裏麵的人闖了出來。允念的修為是三個人力最低的,因了阿澤的緣故壓製方才的幻境讓他出了滿頭的大汗卻還不忘調侃道:“真是難得一見,不虛此行啊。”
“小兔崽子,敢看老子笑話?回頭我就趁你睡著把你酒窖裏的酒全給偷了回家當茶喝。”
允念聽了這話心一顫,連忙求饒。倒是子墨若有所思的樣子引起了阿澤的注意,不禁懊惱自己怎能這樣不注意,這個孩子天資聰穎又知道一些真相,若是讓他從中生疑發現了什麽恐怕不妙。阿澤這邊想著心裏便有了一計開口教訓允念:“小屁孩懂什麽,不過是仙魔大戰的時候老子被這小子暗算了一把心裏不平衡,再加上看到他想到同樣暗算阿蠻的人心裏不快罷了。”
允念白了他一眼,卻相信了他的話,子墨的神情也漸漸恢複了正常阿澤的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
幻境裏的幾個人現下已經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幻境便想開始突破,這麽快就被發現是幻境,子墨的心裏有些不安。萬一這個計謀被識破了再想引出鎮天劍可就麻煩了。“殺了那個最大的,把蝦米放出去。”
“得令!”允念應著心念一動操縱著他們自相殘殺,一時間幻境之內鮮血四濺。
阿澤見幻境內馬上就要血流成河,站著的幾個也受了很重的傷,搖搖欲墜,不由得開口提醒道:“輕著點輕著點。”
“我知道知道,有分寸。”允念大手一揮把自己的佩劍送進了幻境插在那將領的胸口,隻是一眨眼的事情那將領就跟紙糊的一般倒在血泊中。
其他人見了都慌了神,四處逃竄。允念給子墨遞了個眼神,他心下了然緩緩抽出自己的仙力,後退了一百多米坐下來幻了妖尾古琴的模樣開始彈奏。琴聲從子墨的之間慢慢傾瀉下來,悠長的琴音與荒涼的妖界極為不配。
不大一會,原先子墨呆的地方因為仙力的撤離變得十分薄弱逃出了個血肉模糊的人來,看向子墨的方向,轉身就跑。子墨聚氣成刃砍了那人一條胳膊,看著他逃向了宮殿的方向。
阿澤和允念收了法解決了剩下的幾個蝦兵蟹將看著那個逃掉的小兵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阿澤伸伸胳膊踢踢腿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怎麽著,現在那小子跑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跑了?”
“跑啊,不跑等他們殺上門來不成?”
子墨看著前方高速向他們一動過來的黑點緩緩說道:“恐怕……我們已經跑不掉了。”
阿澤從地上拔了一根光禿禿的草幻成了根發帶將自己散亂的頭發束起來,他很懶也很少將自己的頭發束起來,如果束起來那就意味著他要動真格的了。阿澤回過頭看著允念說道:“小子,自己注意些,我恐怕沒工夫照看你。”
允念的心“砰”得跳了一下,他知道阿澤生得極為俊美,與子墨,君華並稱六界之內絕世三子。子墨隨了他的娘親清冷,君華隨了他的爹爹溫潤,阿澤則有了奈奈女神的幾分慵懶。現在把頭發束起來多了幾分幹練,渾身散發著王者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我去,真特麽太帥了。“阿澤,能商量一個事麽?”
“有屁快放。”
“收我做你跟班吧。”
阿澤被允念的一句話嚇得不輕手一抖法術凝的火球竟然打偏了。“你要是能活著回去我就收你做跟班。”
允念一聽樂了打鬥也就更加賣力了。“我說那小子不才剛回去,怎麽這麽快就有人殺過來了。”
子墨一劍刺穿了一個妖人的胸膛緩緩說道:“衝我來的。”
“啥玩意?”
還沒等子墨嫌棄允念,阿澤就搶先開口道:“你打架的時候話都這麽多的麽?做我跟班我回頭就告訴你。”
允念心裏樂得不行,他原來是子墨的好友通過子墨才認識這個臭味相投的神獸,現下能給阿澤當跟班又有八卦聽真是好事。子墨看著越戰越勇得允念不由得汗顏,為了聽自己的八卦這小子還真是拚命。“子墨。”阿澤湊到子墨身邊表情嚴肅。“鎮天劍出鞘了。”
“速戰速決,能跑多遠是多遠。”子墨說著用法術操縱自己的仙劍一連斬了好幾個人,阿澤也不敢怠慢凝了法術直接炸死了一批人。
允念傻愣愣得看著兩個放大招的人吞了一口口水心裏想著這差距還真是夠大的。“發什麽呆,快跑啊。”
允念回過神迅速跟上子墨和阿澤,可沒有跑多遠天地色變,鎮天劍出鞘所帶來的威壓讓子墨和允念極度不適。阿澤身為神獸倒是沒有受什麽幹擾,但是這樣下去一定會被鎮天劍給劈死。來不及細想,阿澤抓住子墨和允念鑽入厚厚的沙土中,鎮天劍的威壓也因為他們鑽得的越來越厚而漸漸減弱。允念心裏罵了他那個玉帝舅舅千萬遍,鎮族之寶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得被妖族偷走,天庭的人都是吃軟飯的麽?
“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先走。”
“不行,阿蠻還在等你。你們兩先走,我是神獸隻有我和鎮天劍有得一拚。”
“四千年前那個妖人是用鎮天劍暗算的你吧。”
阿澤聽了子墨平淡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還是被這小子看出了些事情。“那又如何,我是玉麒麟天下誰能奈我何。”
允念看著阿澤說這話的樣子,覺得實在是帥得不行,這小跟班他是當定了,他可不能讓他頂著上,便小聲嘀咕道:“奈奈神女。”
“你小子反了你了是吧。”
“我去引開他們,我是玉帝的侄子……”允念話音未落就聽見兩個男人近乎同時的輕哼出聲心裏不由得驚訝兩個人什麽時候竟然這麽有默契。
“玉帝他們都不放在眼裏更何況是你這麽個小東西。”阿澤懶得在這種關頭再和他兩爭執。“得了吧,我們三個一起跑,跑到哪算哪。不許反駁!”
地麵的厚度削減了大半的鎮天劍的威壓,三個人全速前進但是也不知道到了哪裏,隻有憑借著後方的鎮天劍氣息一個勁得往前衝。不知道跑了多久,允念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受不了這樣的生理與心理雙重壓力,喘著粗氣堅持著。“快到邊境了,哪裏有很多守衛。應該布下埋伏了,突破的可能性……”
“一定可以突破的,阿蠻在等你們,我還要做你跟班,還要回天庭把我舅舅打一頓,一定可以活著回去的。”聽允念這麽說阿澤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許,他一直隻當他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不想也這樣勇敢堅強。
子墨一向知道允念心裏的骨氣和抱負,他也想仗劍走天涯,卻不想生在天庭有太多束縛,一腔熱血無處揮灑今天倒是讓他碰上一回。“一定可以回去的,那麽多次都沒殺死我,多了一把破劍還能把我怎麽樣。”
“不知道麒麟神獸什麽時候變成了鑽沙的王八了竟然不肯上來。”妖王輕蔑的聲音從他們的頭頂沉沉壓了下來。
阿澤輕歎一聲帶著子墨和允念回到了地麵。“別來無恙啊”
妖王擦拭著手裏的鎮天劍毫不在意得說道:“是啊,四千年不見,神獸風采不減當年啊。怎麽來了我這不喝杯茶就打算走了呢?”
阿澤看了看四周全副武裝的妖兵開口說道:“你還真是跟四千年前一樣熱情。”
“沒有這樣的陣仗怎麽能請得動神獸呢。”
“不假不假。”阿澤點頭同意,以前確實有人用這樣的陣仗請他去喝杯茶,不過那人是真的請他喝茶。阿澤卷起衣袖露出一根編著一塊成色極好的羊脂玉的紅繩。“不過有一點你可說錯了。咱們啊,不是四千年沒見,是兩千年沒見。”
“兩千年……”妖王聽了這話不由得疑惑細細想來,兩千年前正是陰陽傘丟失的日子。
阿澤看著麵色鐵青的妖王知道他應該是想起來陰陽傘的事,緩緩張口說道:“想起來了?”
妖王麵色陰沉,看向阿澤的目光陰冷鋒利,仿佛要殺死他一般。“來人!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