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杯酒分家（續）
李柷沒想到馬殷答應地如此爽快，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便笑著舉杯示意，“朕倒是沒想到愛卿如此為國分憂。來，眾卿幹了這杯酒，為楚國公的忠心之舉而飲。”
說著，李柷就直接一口飲下了杯中的美酒。
馬殷見狀，也當即一口喝下自己的杯中酒，其他朝廷也紛紛一飲而盡。
“朕聽聞出國的兩位胞弟都是知兵之人，不知在何處？朕倒是想看看。”李柷看向馬殷身後，好奇地打量著。
其實他大致也能猜到是哪二人，隻是分不清誰是馬賨，誰是馬存。
李柷話音剛落，兩人便紛紛起身。
“臣馬賨，見過陛下！”
“臣馬存，見過陛下！”
看到相繼起身的二人，李柷笑著點了點頭，“兩位倒也正值壯年，若是賦閑於洛陽，著實有些可惜了。如今楚地歸附，但原屬於黔中道的那些羈縻州，朝廷卻是沒有合適的官員去協助布政使李保衡治理，不知二位愛卿可願去為黔中道朝廷效力？”
黔中道可是真正的貧瘠之地，多山，還有很多山民，即便是馬殷之前，也並未真正控製西邊各州，勢力範圍僅局限於各州城，外麵的山林就不是他所能控製。
去黔中道，在很多人看來，無疑是被流放。
當然，也得看怎麽比，畢竟去黔中道也是有不小的好處。越是太差、治理越難的地方，越能做出政績，隻是看官員要不要去做而已。
馬賨和馬存二人聽聞，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猶豫。黔中道那種地方，的確不怎麽好，又偏僻，漢人還少，山民也不便管理，若是可以選擇，他們肯定不想去。
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很快馬存微微行禮，“回陛下，臣願去黔中道協助李布政使治理黔中各州。”
李柷聽聞點了點頭，“馬存愛卿倒是有擔當，因為朕對愛情也不是很了解，恰好黔中道缺一個從三品的觀察使。雖說不是軍職，但也肩負著監察黔中道各州的重任，不知可願往？”
這個時候馬存自然不會拒絕，而且從三品的觀察使還算不錯了，也是一道的三號人物。
“臣願往。”
“好，既然如此，待新年過後，愛卿便去赴任。”李柷當即拍板決定。
馬殷最先妥協，馬存又開了一個好頭，所以接下來基本上就沒什麽阻力了。
馬賨則是調至涼州擔任刺史。涼州是上州，刺史是從三品，讓其去擔任涼州眾人，也不算是被發配，這可是河西第一重鎮，地位很高。
當然，無論是馬存，還是馬賨，都不能帶家眷去，這是肯定的。而馬殷卻是需要分家，幾十個兒子，李柷再怎麽也得想辦法把他們分到各道去任職。
這個結果對於馬殷來說還能接受，哪怕是年長的幾個兒子都被調至外地，並且舉家遷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出路。
留在洛陽，能有什麽用？
如今他不再是楚王，除了其中一個兒子能繼承他的爵位，剩下的人都得自謀出路。如今聖上為了安撫他，給年長的幾個兒子官職，雖說並不高，但隻要不是太蠢，將來也能成為當地的大族。
不過李柷也沒做的太狠，隻是把馬殷的幾個年長的兒子舉家遷離洛陽，還委以官職，這已經很不錯了。若不是馬殷是主動歸附，李柷可不會這麽大方。
至於分出去的那些人，會不會成為當地大族，李柷並不擔心。
他的目的就是充實邊關各州人口，又能把馬殷這樣龐大的家族拆分，何樂而不為。成為當地大族也沒什麽，這天下的家族還少嗎？李柷不行他們能成為五姓七望那樣的千年世家。
在敲定這些事後，接下來的時間，李柷就沒有提及朝廷之事，隻是欣賞歌舞、品嚐美食美酒。
或許是為了穩住馬殷的心，當晚李柷就去了馬才人的寢宮。
馬殷的這個女兒是幾年前送來的，若不是沒這一茬，對方還會成為偽越的皇後，不過被李柷截胡了。
。。。。。。
宴會結束後，馬存和馬賨二人出了宮直接上了馬殷的馬車。
馬車上，剛才還昏昏欲睡的馬殷頓時清醒過來，雖說還有醉意，但沒有之前那麽不堪。要知道剛才喝酒喝到高興時，他舉止還有些失態。
“兄長為何要答應聖上的那話？”馬存忍不住開口詢問。
馬殷瞥了一眼這個胞弟，神色平淡，“你答應聖上賜予官職的原因，就是為兄答應聖上的原因。這個結果對你來說並不算差，黔中道的觀察使，好歹也是從三品大員，不算委屈你。
黔中道雖然條件惡劣，但也不是不能活下去。”
“話雖如此，但為弟心中卻是有些不甘。”馬存聽聞直搖頭。
“不甘？你不甘有什麽用？難道真的想向蜀國那樣？蜀國公王衍那些親兄弟和義兄弟之死，你們覺得是偶然？”了解到蜀國後續的馬殷，對於胞弟的話不敢苟同，對方還是太年輕了。
旁邊的馬賨神色疑惑，“兄長的意思是蜀國的那些親王之死並不是偶然？王建的那些義子倒還好說，有可能是朝廷動的手，然後栽贓給王宗壽。
可王宗仁這些嫡親王卻是死於王宗弼之手，跟朝廷可沒關係。”
馬殷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沒關係，王宗弼為何要去殺王宗仁這些嫡親王？這些人跟他也無深仇大恨，何必殺他們？
若是王宗弼聰明，應該把這些人交給朝廷，到時候朝廷反而不好處置這些嫡親王。殺了會影響朝廷對蜀地的控製，不殺也會是不穩定因素。
可最後王宗弼還是把這些人殺了，估計他是被朝廷利用，借他的手除去朝廷控製蜀地的威脅，最後讓他去背鍋。這樣一來，朝廷把他殺了，就能在蜀地收攏人心，有利於對蜀地的控製。
你們看看，如今的蜀地，有什麽人還能威脅朝廷？靠蜀國公王衍？蜀國宗室就剩他一人，能翻起什麽大浪？
不要小瞧了那位聖上！”